第45章 历练
程远道：“师父师娘这些年一直想着替我报仇，弟子感激不尽，但我不想再让你们受累，所以想求师父答应我，莫要再去找那恶贼。”
将目光投向远方，继续道：“弟子想自己报仇。”
岳不群与宁中则俱是一惊，齐声道：“远儿，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岳不群温言道：“你这些年武功虽颇有进益，在同辈中亦堪称佼佼者，但那田伯光为人阴险狡诈且心狠手辣，又有不戒和尚相随，你一人如何是他们对手？”
程远道：“师父放心，弟子自然不会冲动行事，如今我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但终有一日，弟子会亲手杀了他。”
岳不群微微颔首，道：“你能如此想，为师甚是欣慰，那你有何打算。”
程远道：“我此时武功尚且差得还远，自当勤勉用功，待武功精进之时，再去寻那恶贼，否则当真遇上了，却又不敌，岂不是白白浪费时机。”
宁中则方才将岳灵珊抱在怀中，哄了一阵，此时走过来，闻得程远之言，道：“甚好，切记不可急于求成。”
岳灵珊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往日吵吵闹闹，程远常常气得不理她，她却从未见程远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害怕，便拉着程远的手，央求道：“师兄，珊儿不要兔子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程远勉强一笑，摸了摸岳灵珊脑袋，道：“我没有为兔子生气，别难过，下次我再为你捉只更好的。”
岳灵珊听程远说并非生她的气，便又放下心起来，却又发现刚才兔子逃走的身影始终在脑海中，便摇头道：“师兄，可我就想要刚才那只。”
程远道：“好，那咱们再去找找。”
岳灵珊欢呼一声，便要拉着程远去找那兔子。
宁中则有些担心，叫住他二人，道：“远儿......”
程远道：“师娘，您请放心，我心里有数。”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宁中则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向岳不群道：“远儿这孩子太过实诚，只盼日后不要出什么岔子。”
岳不群宽慰道：“他自小懂事，又颇为稳重，你我二人日后多加留意便是。”
程远自此愈加发狠练功，每日天不亮便自起身，月上梢头仍不停歇。
岳不群与宁中则看在眼里，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担忧。
于是夫妻二人商议，由岳不群带着程远下山远行一趟，这一来，解一解程远心中的郁结，二来，也让他见一见江湖世面。
两人收拾好细软，骑了两匹马，缓缓向东行去。
一路上，但见青山绿水，风景如画，程远终究还是个十五岁少年，心中阴霾已被这美景稍稍驱散几分。
这一日，两人进了河南府地界，行至一处小镇，正逢集市，甚是热闹。
两人在集市中穿梭，程远看到有一处摊上放着些小孩的玩耍之物，不禁会心一笑，走上前去。
他小时候，每次师父师娘下山办事，回来总会给他与岳灵珊带回些东西，或是些玩具，如弹弓、木剑之类，或是些好吃的糕点。
不过他对于食物一事上不甚感兴趣，于是那些好吃的，最后便都进了岳灵珊的小肚子之中。
耳旁传来岳不群的温和之语：“远儿，可是想买些玩耍之物？”
程远摇摇头，道：“师父，只是看到这些，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
说罢，突然看到一旁放着个老虎模样的玩偶，只见那老虎用布缝制，针法细腻，模样憨态可掬，可爱中又透着几分愚蠢。
于是拿起向岳不群道：“师父，你看这个玩偶，灵珊妹子见了，定然喜欢。”
岳不群微微一笑，便掏出钱予那摊主买了过来，程远喜滋滋的抱在怀里。
方欲离开，突然自前方人群中传来一阵喧闹，程远与师父对视一眼，快步上前查看。
远远便听到一阵女子哭喊，程远心急，紧走几步，钻入人群中不见，岳不群跟在后面，分开人群一看，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嬉皮笑脸，正与一名模样清秀的女子拉扯，旁边一个老汉紧紧拽着女子衣袖，倒在地上。
女子梨花带雨，拼力挣扎，口中苦苦哀求道：“公子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们，再宽限数日吧！”
旁边一个衣着颇为华贵的年轻男子，邪邪一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便再宽限你们一月，难不成就还的起？要怪，就怪你那爹吧，哈哈哈哈。”
地上老汉老泪纵横，颤声道：“孩儿，是爹害了你啊！”
程远见此情景，哪里还忍得住，只见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强逼良家女子！”
周围陡然一静，旋即一阵哗然，程远身旁之人竟纷纷退开几步，显然不愿被那公子误会与程远一伙。
年轻男子也未曾料到有人出头，循声望去，只见是个十来岁少年。
斜睨一眼，见程远穿着普通，眼生的紧，身旁又并无大人，不禁哑然失笑，讥讽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断奶了也未就敢学人打抱不平，还不速速回家寻你娘亲，莫要平白送了性命。”
程远却认真道：“我娘亲早不在了。”
年轻男子闻言一滞，竟无言以对，暗骂一声转过头去，懒得再与程远纠缠。
又向手下递了个眼神，轻声说道：“手脚麻利点，这点小事磨磨蹭蹭。”
彪形大汉们面色皆是一肃，一名大汉目中陡然露出凶光，拔出腰间长刀，捅向地上老汉胸口。
一进一出间，老汉已缓缓倒在了地上，双手自女子袖上一松，摔在地面。
女子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挣开了两名汉子，扑在老汉身上，放声大哭。
这几下兔起鹘落，岳不群和程远均未料到，这年轻男子竟如此心狠手辣，两人又均在人群之中，离得尚远，见那人行凶，欲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人群中有人惊呼：“杀人了！”于是众人皆四散而逃，待到稍远处又停下来远远看着。
程远怒喝一声，双臂一振，分开挤过来的人，抢到那杀人汉子跟前，含恨拍出一掌，遥遥罩住了对方胸口几处要穴。
不料斜刺里挺出一柄长剑，程远心中一惊，掌势微收，侧身避过这凌厉一剑，去势不减，依旧按在了那汉子胸口。
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跟他年龄仿若的少年，也将剑急收，跃至一旁。
只见那少年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一身青衣。
程远皱眉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拦我？”
青衣少年忙道：“误会误会，在下恒山令狐冲......”
话未说完，岳不群闻言心中已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