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眼异变，赊寿
黏腻。
腥臭。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传遍宋季全身。
然后，又是一阵刺痛。
是那颗眼珠子，要爬进他脑子里。
想要采食。
把他当做了吃物。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宋季眸子里忽有一道青色勾玉一闪而逝。
紧接着，那眼珠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之极的东西一般，瞬间弹走。
消失在船舱黑暗深处。
但就在这时，有一道呵斥声传来。
“畜生，去死。”
是白发老妪的声音。
她拦住了逃走的眼珠子，将其赶了回来。
只是，眼珠子速度很快，几个起落，就要彻底消失。
“拦住它。”
老妪的语气有些惊怒。
“不会这么倒霉吧……”
宋季看着不断接近，折返的眼珠子，暗道一声晦气。
然后……
就见一道黑影疾驰而来，在其身后，是紧跟着的白发老妪。
“别让它逃了。”
老妪大吼。
可宋季他们只是一群下人，早在先前逃跑时和镖师走散了，哪有什么战力。
宋季左右一看，甚至有几人连站都站不稳，只剩下他和阿秀挡在了路中央。
隆！
隆！
眼珠子腾挪间，陡然增速，气势汹汹，像是大街上的马车疾驰而过。
发出震耳的风啸声，惊得附近几个下人连跪带爬的跑开了去。
“拼了。”
阿秀见躲不过，一咬牙扑了出去。
只是，他才刚碰到眼珠子，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随后就见眼珠子方向一转，又要继续撞向宋季。
但，就在阿秀飞出去的一瞬，一把石灰陡然在高空扬起，随风飘散。
冲过来的眼珠子霎时就迷住了视野，缓了一刹。
可就这耽搁的片刻，暴怒的老妪已然赶到。
她手执长刀，划过一道亮光，如银瀑般落下。
嗤！
嗤！
瞬间，长刀透眼而过。
直至没入一半。
而眼珠子至死，都紧紧盯着宋季腰间的鼓囊，没有移开。
它仿佛不愿相信，有人会带着包石灰出门。
【青鱼烂眼：寿一百一十二年，可赊阴寿十二年】
……
“你小子，做得不错。”
白发老妪走上前拍了拍宋季的肩膀，夸奖了一句。
“是前辈的刀法厉害。”
宋季扫过老妪长刀上的鲜血，微微喘着粗气，同时心头闪过一抹庆幸。
幸好自己机灵，在今日出门时，备了一包石灰粉藏在腰间。
否则，要是被眼珠子撞在胸口，恐怕就不是青一块红一块那么简单了。
其实，宋季还想试试盗棺法的威力，能不能葬杀眼珠子，可附近人太多只能先放弃。
不过眼珠子身死后，浮现的那道信息是什么意思？
赊阴寿？
这是什么玩意。
“我的刀法厉害……你小子挺有意思，出来走镖还藏着一包石灰粉。”
老妪嘴角扯了扯，似乎对有人夸赞她的刀法极为满意，同时也露出一丝玩味。
“嘶……”
宋季正想说什么，忽然，阿秀细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差点把他忘了。
宋季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过去将他扶起。
“怎么样…还能动吗？”
宋季扶住阿秀问道。
“别……别动，断……断了……”
“什么断了？”
“是……是……肋骨……”
阿秀倒吸着凉气。
宋季有些失望。
老妪走过来查探了一番阿秀身子，帮他正骨推拿后，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才道。
“此次记你们一功，回去后必有奖赏。”
“谢……谢镖师大人。”
“你们先出去吧，还有一颗眼珠子没找到，小心一点。”
老妪的目光变得阴沉了些，扫向刚才只顾逃命的下人。
但她没有过多苛责，这些下人虽身在镖局，可并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比普通人略好一些。
……
宋季扶着阿秀离开。
只是，在路过白发老妪身旁时，他踩到了对方影子。
瞬间，一道信息浮现了出来。
【梅睢】
【年岁：六十七】
【术：蜃楼法（黑水天幕）未知】
【未知、未知】
一连串未知，让宋季一怔。
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应是老妪实力远超于他的认知，所以，难以得到完整的信息。
至于为何能显示‘蜃楼法’应是刚才梅睢施展了此法的原因。
而她还有没有别的隐藏手段，就一时难以知晓了。
【蜃楼法是无边海鲛人所创，修炼此法需用秘药浸泡的鱼鳞覆盖在双腿，待双腿可化鱼尾时，方算小成】
只是，从功法描述来看，这老妪的双腿应该是鱼尾巴才对。
可宋季瞥去，对方双腿修长，哪有丝毫鱼尾的痕迹。
简直就是大龄版的玉足。
难道可以隐藏？
宋季若有所思。
还有他的眼睛，刚才眼珠子逃走时，他察觉到了异样。
是掌握‘烛目法’后发生了变化吗。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唯有等回到镖局后，在慢慢探究。
……
舱底挂着许多死猪死鱼，又阴暗潮湿，有很多虫子，不断发出‘嗡嗡’的声音。
宋季他们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外走去。
最初拦住出口的那颗眼珠子，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在前行中，附近船舱又陆陆续续聚了一些下人过来。
显然他们和宋季等人一样，都是藏到了某处。
这些人面色惨白，心有余悸，被吓得不轻。
宋季大致扫了一眼，前前后后只有五十来人。
和开始的百人队伍相比起来，近乎死伤大半。
这还不算镖师。
说起来，除了白发老妪外，这些镖师他一个也没见到，不知去了哪里。
“铁蛋走了，我回去怎么和婶婶交代呀。”
一个下人突然叹气道。
他是家生子，一家人都在镖局做事。
“老伙计节哀，我认识的几个好友，一个都没看到，怕是也……”
另一个下人感同身受。
这该死的世道啊。
吃饭和吃席，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哎，别说我们下人，这次连镖师都死了不少，刚才我还看到癞头甄在流血呢……”
“此人恶贯满盈，早该死了，怎么只是流血……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
“他在哪里？癞头甄好歹是镖师，我们和他一起走，说不定能安全点。”
宋季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问道。
“不……不用，刚才我就问过他了，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找到后自然会出去。”
那下人指着一个方向，连忙摆手，这鬼地方，打死他都不会回去了。
宋季看了那个地方一眼，默默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