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欠收拾了

另一边的某处旅店。查拉梅踹开房门，持枪闯入房中，对着床上的男人便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硝烟弥散。床上的男人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查拉梅站在床前，冷声道：“这次是一次警告，戈林！这次的一千金币，就当莫顿小姐给你的礼物。你要是敢再收一次特里尔的钱，那笔钱就会成为你的棺材钱！”

等查拉梅从房门消失许久，圆圆脸的戈林才敢摸出手帕，擦掉额头满布的汗水。死里逃生的感觉可不好受。更令戈林恐惧的是，看上去玛丽对他和特里尔私下的行为一清二楚。这意味着，对方不像他预想的那么好糊弄。汗水又瞬间渗满了脸，成股向下淌。戈林恐惧地瞪大眼睛，手无意识地快速擦着。

最后一处地方是羽樽酒馆。

维斯双手揣兜走进酒馆，扫了一眼，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桌子原本坐了两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维斯。

“认识我？”维斯拿过对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迟疑地点了点头。

要说两人也是掌管着一方事务的管事，但在维斯面前，气势却被完全压制如喽啰。

维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眼下，玛丽已经得到了五张支持票。无论你们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有大的影响。但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对吗？”

维斯左右看向两人。两人脸上浮现起困惑的神情。其中一人不解地开口：“我对玛丽小姐忠心耿耿，并无二心。但我还是好奇，她怎么会有五个人支持呢？”

“我也想知道。”另一人附和。他们俩还没表态，就算加上玛丽自己，也应该只有四个人才对啊。毕竟特里尔是肯定不会屈服的。

维斯轻蔑地扬起嘴角，怜悯地笑道：“难道，你们俩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情，特里尔那家伙事后还能留在商会里吗？”

一阵无声的寒意在空气中弥散，惹得两人互相对视，表情都很僵硬。

这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玛丽·莫顿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女人脸。她伸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火红色的头发如此炙热，比别的颜色更显皱纹。

一想到明天走进房间，几个管事会像猎物一样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而她必须硬撑着从几人面前走过，去聆听他们宣判她的死刑。玛丽就感觉像被人剥光了游街，耻辱且痛苦。

玛丽紧紧攥住手里老莫顿留下的信……父亲……玛丽茫然地望着熟悉又陌生地房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眼下玛丽唯一能依仗的人就是维斯，而那个男人不知所踪。

玛丽的眼前浮现起那个男人冷峻淡漠的脸庞和眼神。

他应该能够‘说服’管事，玛丽如此想，但事情如此重大，没有结果之前，玛丽根本无法安抚自己的焦虑。

玛丽迫使自己去回忆。维斯曾奇迹般的完胜了七人审判。他是黑金商会最强大的管事，以至于艾德里安都畏惧和忌惮他。他独自开辟了三块市场，这远超任何一个商会管事。他一眼就看出了父亲的死亡地点……他是如此的强大，维斯船长，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夜色深深。玛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她再次惊醒，外面的天还没有亮。玛丽有些头疼地走到窗边，外面的护卫正值夜巡逻。当初，老莫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消失了。玛丽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恐和不安，就像站在走廊里吹过了一阵穿堂风。

玛丽拿起煤油灯，开门走过长廊，进入维斯昨晚睡过的那个房间。维斯并不在这里。玛丽走到床边，依偎般躺下，好像这样终于能给她几分安全感了。

次日，是女仆把玛丽唤醒。玛丽·莫顿换上了另一件庄重肃穆的黑色长裙，腰身用鱼骨胸衣收得很紧，才能显得庄重。眼影画上一抹黑色，脸色相反的涂白，以表现凌厉。站在落地镜前，映出的美人落落大方，精致如同拉斐尔风格的油画。

莫顿商会的会客室，六个管事早早就到了。几个老狐狸皮笑肉不笑，互相看看不需要交流都心照不宣，唯独特里尔一人被蒙在鼓里。

特里尔看着被打得狗血淋头的沃伦，眉头拧结，好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沃伦，怎么伤成这样？”

沃伦翻白眼，气呼呼地回答：“昨天走路遇到条疯狗，冲上来就咬我。我反手就给他宰了，但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撞到了墙上。”

“我比你好点，”戈林冷笑，“我遇到的那条狗只会叫，不咬人。”

“你们都遇到狗了？”

特里尔意外地挑眉，“不过这点倒是真的，会叫的狗不咬人，老谚语了。”

这时，玛丽在女仆的陪同下走进屋来。一下子整个房间都屏气凝神。特里尔看着玛丽走过挪不开眼睛，不由自主赞叹道：“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玛丽。”

玛丽的回应则是冷淡凌厉的一眼，随后款款在首位坐下。

至少，在会议结束前，她玛丽·莫顿都还是商会的会长。

见人都到齐了，特里尔清了清嗓子，转化了一副低沉的声调，道：“今天叫各位来的目的，想必你们都清楚了。主要任务是，确认在莫顿先生死后，要如何运营商会的问题，我们必须对此拿出一个确切的主意和方向！”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自然没有人反对和打岔。几个管事都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特里尔继续道：“首先，我认为我们必须选出一个强有力的会长，来领导我们，以保障商会的良好运转。玛丽小姐因为常年在外求学，并不了解商会的运转方式。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

说到这里，会议室的大门突然开了。特里尔不由得停下投去视线，只见维斯带着马尔特和查拉梅出现在门外。

沃伦和戈林俩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身子。

“维斯先生，”特里尔蹙眉，对发言被打断颇为不满，压抑着愤怒斥责道，“今天我们莫顿商会正在进行会议，您有什么事儿，还请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