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茶楼生意
严小虎陷入了长考，思考良久，又不自信地问了冉洪几次，在冉洪信誓旦旦的保证下，终于下定决心，从军入伍，博取前程。
严小虎本就是豪爽之人，初时只是因为对前程迷茫，所以有些犹豫不定，此时，确定了从军，便豪气尽显，与冉洪痛快地喝起酒来，二人共喝了两瓶合恒昌老烧，都是醉意醺醺，才结束了这场酒局。
临走时，严小虎拉着冉洪的手说道：“兄弟，你不愧是我袍哥人家，义字当先，我严小虎但凡有出头之日，决忘不了你兄弟的情分。”
冉洪醉得有些狠了，迷糊地说道：“虎哥，我看，你去从军，肯定可以出头，兄弟给你个建议，你不妨把大名改一哈，叫严啸虎，呼啸的啸，更有气势，也有个好彩头嘛，你看要得不？”
严小虎嘴里念叨着：“小虎，啸虎，小虎，啸虎”，念叨了一会儿，猛然说道：“对头，对头，改得好，一个字一改，气势一哈都出来了，谢了，兄弟。”
冉洪从兜里摸出5块大洋，塞到严小虎手上，“兄弟祝虎哥鱼跃龙门，大展宏图，等着虎哥衣锦归来。”
严小虎捏着大洋，看着醉醺醺的冉洪，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那日，与顺礼堂、同智公吃讲茶时，冉洪曾答应锦官城茶楼的掌柜刘武，过几天会去茶楼，与他一起商量，想办法改善茶楼的经营，冉洪由于暂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所以迟迟未去茶楼。
刘武等了两三天，未见冉洪到来，便耐不住性子，找上门来。
刘武很精明，特意选了下午一点多，午饭饭口刚过的时候，来到川堂香。
债主寻上门来，冉洪只有笑着，跟着刘武，到了锦官城茶楼。
辰都的别称就是“锦官城”，来源于唐代诗人杜甫的诗句，杜甫在《喜看夜雨》的诗中写道：“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辰都遂有了“锦官城”的雅号、别称。
一个茶楼，敢以“锦官城”为名，自然还是有点东西和底气的，在冉洪看来，这个茶楼，不敢说在辰都排名第一，但排在前五还是绰绰有余的。
茶楼位于西门最繁华的地区，一栋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一楼是敞开的大厅，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几张方形茶桌，此时有一半以上的茶桌坐着客人，二楼则以木质雕花屏风隔断，分隔成十二个包房，以目前饭馆茶馆流行的十二地支命名。
在冉洪的要求下，刘武带着他，楼下楼上仔细地逛了一圈儿。
即使是有客人的七个包房，刘武也借着打招呼，让冉洪趁机看了几眼。
七个包房中，四个正在打麻将，三个是在喝茶谈事儿。
仅从包房中的陈设来看，就能看出，刘武这个茶楼掌柜，对茶楼的经营还是上心的。
十二个包房中，有六个都配备了西式的沙发、茶几，虽然和传统的方形茶桌一起摆在一个屋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二人在丑字号包房坐下，还没等伙计上茶，刘武就问道：“兄弟，你看我这茶楼如何？”
“可以撒，生意这么好，上座率这么高，这才几点钟，就有这么多客人了。”冉洪这点倒是实话实说。
“我说，兄弟，别总捡好听的说，请你过来，是劳驾你出点主意，我可是晓得，你脑壳很够用，大爷、五爷都夸奖你，连二爷这个做生意的老手，都说你是做生意的料，拜托，帮哥子想想办法，啷个把生意做得更好。”
刘武对冉洪，是真心有点佩服，几个点子，把粮店的生意搞了上去，接管川堂香，也不过不到两个月，生意眼见也是翻了身，一次还可能是偶然，两次，就明显有点真材实料了吧。
锦官城茶楼是民国二年（1913年）开办的，刘武三年多前接管的茶楼，茶楼共有22桌散座及12个包房，员工近20人，目前每月的营业收入在800到1000块大洋。
听到这个营业收入，冉洪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营业额900块大洋计，毛利百分之四十，就是360块大洋，在扣除租金、人工等项，纯利应该在150到200块大洋。
冉洪只是自己盘算了一下，没好接着往下问，虽说都是汉仁公的公中产业，但毕竟和刘武才是第二次交往，交浅言深，万一犯了什么忌讳，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辰都，和锦官城差不多的茶馆儿，还有那几家？你晓得吧？”冉洪又问起竞争对手的情况。
这方面，刘武还是非常清楚，“有几家，一家商业场边边的老辰都茶楼，三层的小楼，营业面积比咱们这儿还大，一楼还建了个戏台，经常有川剧演出，基本上天天爆满，生意好得不得了。
再一个，就是春熙路的太白楼，和咱们一样，都是二层楼，那边的装修很有特色，特别洋盘，包房里面全是沙发，川菜还烧得好，咱们有些客人，都被他们吸引跑喽。
还有，就是总府街的步步高茶馆，那边主要都是官场的人去喝茶，和咱们不太一样，生意也算是不错。”
“就这三家？”
“差不多，其他还有些生意不错的，但规模，就没法和咱们比喽。”
看来，这三家有必要去亲自考察一番了，冉洪心想。
冉洪喝着茶，默默地琢磨着，刘武又忍不住催促他来。
“兄弟，帮哈哥子嘛，咱俩都是给公口效力，我做得好了，你也脸上有光，我听我二爸说，你明年也要入帮，哥子还是能帮点儿忙。”
刘武的二爸，就是汉仁公大爷刘兴汉。
“放心吧，武哥，我肯定尽力，只是没有那么快，我还要去另外几家跑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冉洪此时心里大概有了些思路和想法，但他绝不会这么快就说出来，多年的从商经历告诉他，轻易拿出的东西，别人也就不会那么珍惜和感激。
“过个三到五天吧，等我跑完那几家，我写个东西，再来和你打商量。”冉洪和刘武说了个大概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