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控诉
森哥回来时,老虎笼子里的阿渡已经成了破抹布,乐子聪吓得人整个清醒。
这场面他不曾遇到过,像个人造景观似的杵在那。
反观池欢,面色异常平静,这让森哥不免赞叹:
“池医生够胆。”
池欢淡淡瞥了眼森哥,倒是饶有兴趣的问了句:
“那小子是得罪谁了?”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森哥不甚在意,如实告知:
“这小子得罪了京市的爷,谁都保不住。”
“是么,这么不给吴院长面子。”
“嗯?”森哥诧异:“怎么?认识?”
池欢敛起眸子:“吴院长的男宠,谁人不知。”
森哥当即蹙眉,审视起池欢:
“你这是听谁说的。”
池欢还真是胡说八道的,看森哥的反应,一切怀疑在这一刻认证了七八分。
这个地方和吴清琴脱不了关系,而这个森哥亦是。
先觉会操纵信徒的手法她太清楚不过。
全球布局的先觉会,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个领头羊。
而领头羊要执行的计划基本就是那几样。
色诱高官下场,金钱诱惑明星入局,不死之身邪说,收编富豪。
吴清琴会不会是领头羊呢?
池欢还不敢确定,如果吴清琴是,那阿渡死在自己地盘上,这似乎又说不过去。
没弄清楚之前,还是静待其变的好,于是池欢笑了笑,随意搪塞了句:“听同事八卦说的。”
“你们这帮小姑娘真是什么闲话都能扯出来。”
森哥这是否认了这个传闻,接着终于提及到了池欢感兴趣的事情上面:
“池医生,你为什么而来,我清楚,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想要合作,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了。”
这无可厚非,池欢欣然接受:“要什么样的诚意,森哥能满意?”
要什么样的诚意能满意?
这夜,池欢从九堂出来在路灯下久站。
寒风瑟瑟,头脑要比在地下时清醒不少。
森哥说:那就下场和那‘肥猫’切磋切磋吧。
池欢应了,应的痛快。
森哥是意外的。
本意想劝她知难而退,但池欢答应,本也是他们要的结果。
时隔十五年,又将上演一次生离死别。
造孽啊!
远处树木下,一辆无牌车缓缓滑开车门。
“伏先生。”乐子聪九十度鞠躬。
车内之人不发话,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弯着腰看着自己脚尖。
车内的氛围灯泛着奢华星光,伏烨一身高定黑色系套装,宽松的衣物越发突显慵懒,他斜靠着椅背,修长手指落在扶手台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斜睨过来的眸子如这寒夜的温度,冰冷刺骨,嗓音沉淡:
“你带她来的。”
这是一句陈述。
乐子聪诚惶诚恐,当即反应过来伏烨口中的她是谁:“伏先生,您明鉴啊,我我我,我不知道池医生和您认识。”
伏烨将视线缓缓投向远处路灯下的人,见人穿了件不合身的灰色大衣,望着一处发呆:
“齐森和她说了什么。”
此刻的乐子聪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他这种小人物,得罪哪个都没有好下场。
一个呼吸功夫的迟疑,耳朵里竟然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咔哒。”
乐子聪噗通一下瘫跪到了地上,把他知道的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打火机擦响声音之后,又听男人说:“去把你那破衣服要下来。”
“?”
乐子聪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伏先生,我我我、我不是很明白。”
梁写无奈提醒:“你的破大衣不应该在池医生身上。”
乐子聪当即调转方向,爬了老远才敢站起来,先是慢走,后来突然就变成奔跑。
用抢的,把池欢身上的大衣给要了回来,随之逃亡一般窜进了树林里。
“疯了?”
池欢正纳闷呢,商务车停在了她面前。
能把车开出幽灵船效果的,在京市梁写敢称第二,谁敢争夺第一。
车门刚开启,池欢弯腰窜上车,没心思想伏烨怎么会出现在这。
真他妈冷。
路上伏烨一直冷着脸,好似不认识池欢这个人。
期间,池欢数次用眼睛去瞥伏烨,心里嘀咕,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到达酒店时,池欢下车就走,同样没说一句话。
长成大人了,依然还是个不正常的。
懒得和他废话。
跟谁甩脸子呢?
有病。
一路顺畅,连电梯都在1楼等着,池欢跨步往里走,还没等转过来,背后就被一双大手推了一把。
身体往前扑去,预想中的狗吃屎并没有到来。
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收住。
拉丝镜面反射出伏烨的脸,池欢用胳膊肘往男人胸口顶,试图挣开他。
破口大骂:“我操你祖宗。”
伏烨冷嗤:“那我排第一个。”
下一秒,手捏着池欢嘴巴就狠狠吻了上去。
“你……大……爷……”
声音飘忽,愤怒起来倒有几分娇嗔意味。
男人的清冽气息无孔不入,不可撼动的力量桎梏着池欢无可奈何,嘴巴里凶猛的侵入逐渐变的温柔缱倦。
池欢从没觉得48层电梯,如此漫长过,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叮’声之后。
归于平静。
‘啪’。
伏烨放开人,不出意外挨了一巴掌。
“无耻。”池欢红了眼眶,一巴掌打的男人不怒反笑。
伏烨靠着电梯厢壁,姿态松散,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目光深沉凝视着池欢。
池欢狠狠压下身体里一簇簇窜起来的杀意,电梯门即将关闭,池欢过去用手给挡了回去。
不看伏烨,声音凉薄:“还记得当年,我被带走那晚么?”
陈年往事历历在目,每记起一次,那晚的恐惧便如生剖心肺般,让她再痛不欲生一回。
“我那般哭喊求你,你呢?像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
你报警也好,回家求大人也罢,哪样都不难吧?”
池欢看向伏烨,鄙夷不屑的目光何止眼里那些,一声声控诉,每质问一句,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往人身上捅:
“我知道,当时你也不过是个孩子。
你是不是想说,你只是个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改变不了什么?”
池欢蓦的失笑:
“伏烨,当时你哪怕装作有所作为,哪怕跑回家去。
我都不会那般绝望。”
说完,在眼泪落下之前她走出了电梯。
梁写不知什么时候赶来,轻唤:“池小姐。”
他想说些什么的。
只不过,一声淡淡的,毫无情绪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话语。
“梁写,莫要多言。”
这夜破晓之际,京市痛痛快快下了一场大雪。
整个城市仿若置于漩涡之中,在极速降落的雪花里旋转。
伏烨立于暴雪尽头,眺望灰白色的茫然万物,良久之后,踏进车里并告知梁写:
“去总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