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庭商业谈判
张山家在县城附近。
没有直达的班车,爸妈也没空来接,索性一路风驰电掣地跑回去。
至于……近乡情怯?
张山表示没有这个说法。
他只是重生,又不是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
面对年轻十几年的父母罢了,不还是自己父母?
有什么好激动的?压根就不带怕的。
“妈,我可想死你了!”
开门回到家,张山直接一个熊抱,把穿着围裙的妈妈用力抱住,声音哽咽,感情无比充沛喊道。
与此同时,他悄悄卸下王清英女士手里握着的不像是用来擀饺子皮的擀面杖。
要是动作晚上那么一丝,就得挨抽了!
王清英女士轻轻挣了一下,没能挣脱开来,也就任由自家倒霉孩子抱着了。
片刻后,张山估摸着王女士的气性消了,方才松开熊抱。
然后抢在王女士开口之前问道:“我爸呢,怎么不在家?”
王清英因为前段时间老张出于班主任要负责的态度,向她通报张山逃寝通宵一事而起的气性,至此被张山连消带打转移了注意力。
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回道:“厂子里呢这段时间效益不太好,你爸就想着多盯一盯。”
张山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他前世荒废学习的一个底气,就在于他自以为有家业可以继承。
家里开了一个服装厂,大钱赚不到,房、车和三百来个存款还是有的。
不过2011年是一个转折点。
服装厂在引进了新工艺和新设备以后,效益不仅没能增长,反而一降再降,最后负债破产,把前些年赚的钱全赔了进去。
前世,张山没有那个眼光和能力,帮助家里和厂子走出困境,以致于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很是遗憾。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100种方法,让厂子的效益暴增,100种!
不过做事需要讲究策略,他没有贸然说什么自己能解决厂子效益不好的话,而是说道:“妈,喊我爸回来吃饭吧。厂子的效益好不好,不在乎多盯这么一会儿吧。”
王清英点头赞同:“倒也是。”
说着,她就掏出能砸核桃的诺基亚C6侧滑全键盘手机,给张山他爸张辉光打去电话。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
几句玲花高亢亮丽的歌声过后,没等曾毅哟起来,电话接通。
“老婆,什么事?”张辉光的声音微微沙哑,透着疲惫。
“你儿子回家了,喊你回来吃饭。”王清英女士打出一张儿子牌,没有提她也心疼老公,想让老公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想法。
“好的,老婆,我这就回来陪你。”不过张辉光先生听出了话外之音,简单一句话就让王清英女士笑开颜。
一旁的张山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从小到大,包括“后来”,他都活在父母恩爱的“阴影”里。
在父母面前,他真的活成了充话费送的模样。
王清英挂了电话,没有理会作怪的儿子,拎着擀面杖回了厨房,边走边问道:“你有什么菜想吃的?妈做给你吃。”
“我想吃香芹炒牛肉和红烧肉,还有……”张山立即点菜。
王清英瞥了儿子一眼:“你爸前些天体检,医生说血脂有些高,不让吃太多红烧肉,这个就不做了。香芹炒牛肉昨天刚吃过,也不做了。行了,你回你的狗窝去,别妨碍我给你爸做饭。”
张山听着熟悉的话语,并不意外自己的待遇。
他只想大声吼一句,妈,你以后干脆直说你只爱给爸做饭就是了,没必要捎带我一嘴,显得你有多爱儿子!
砰的一声。
厨房门关上,把张山拦在外面,防止他进去捣乱。
张山撇了撇嘴,眼角不自觉地稍稍有些湿润,转身走向自己的“狗窝”。
老妈肯定在厨房里剁了辣椒,或者切了洋葱,连客厅的空气都呛人。
还是回自己“狗窝”待着吧。
“狗窝”其实是一个并不贴切的形容词。
事实上,张山的卧室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一点也不杂乱,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
进了卧室,张山直奔衣柜,从角落里掏出自己存放历年压岁钱的存钱罐。
这是一个仿保险柜的密码锁存钱罐。
他简单回忆一下,用爸、妈、自己三人生日的“日”数作为密码,打开了罐子。
罐里只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了10万块。
开户用的是张山的身份证,密码却在王清英女士手里把持。
这是为了防止沉迷小说和游戏的张山把钱拿来糟践了。
“哼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妈啊老妈,你不知道我其实知道密码吧?”
张山拿起银行卡,就要往裤兜里塞,但是转念一想,又放了回去。
他改主意了,不打算偷偷地用这笔钱,而是要光明正大地取得了老爸老妈的同意,再来用钱。
这一次,他要做一个让爸妈省心的孩子。
随后,张山离开卧室,拿着一支笔和一个空白的笔记本悄悄溜进书房,打开电脑浏览新闻,搜索资讯,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一些东西。
重生者的最大优势在于对时代发展脉络的熟悉,有信息差,但也必须要对“时代”本身有全面而细致的了解。
否则,非常容易演变成夜郎自大!
张山见过太多自负自傲的人,因为盲目自大,将自己的事业、人生、家庭搞得稀碎。
他不想自己也沦落至那般境地,所以非常认真地以全新的视角去再次深入了解这个世界、这个时代。
直到房门传来钥匙拧动锁芯的声音,他才把记了好几页内容的笔记本合上,走出书房。
“整天就知道玩游戏,就算不愿看书,也可以帮你妈打打下手啊!”张辉光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逆子,立即恨铁不成钢地批评道。
“爸,累坏了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张山没有顶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拿起客厅茶几上的水壶,给老爸常用的搪瓷杯倒上一杯温水,双手捧着端了过去。
张辉光受宠若惊。
换作以往,两人肯定会呛起来,哪想过有朝一日,会享受到逆子的孝顺。
战术性后撤半步,张辉光不急着接杯子,警惕问道:“说吧,是在学校里犯什么事了,还是又想玩什么花样从老爸兜里掏钱?”
张山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确实有孝顺老爸一番的想法,但心里也真的有个花样想玩一玩。
张辉光见状反倒放下心来,接过了搪瓷杯,走到单人沙发大马金刀地坐下,浅浅呷了一口莫名比平时甜不少的水。
然后斜眼觑着张山,开口说道:“逆子直说吧,有什么事求你爹?”
张山一个滑步窜到张辉光身后,一边有节奏地捏肩膀,一边状似随意说道:“爸,我想跟你签一个对赌协议。”
“嚯!整天看小说和玩游戏的人,居然还知道对赌协议?我还真有点好奇,你想和我对赌什么?”张辉光稍高意外,同时心里把警惕拉得更高。
张山正色说道:
“我们以马上就要来的一模成绩和高考结果对赌。如果我一模的成绩在500分以上,我要拥有自由支配我那10万块压岁钱的权力;如果我考上了一本,我要拥有至少3个月的服装厂经营参与权,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张辉光扭过头,伸手指着逆子,哼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