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渗水的尸斑
陆羽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唇齿不断颤抖，表情似笑非笑。
“我死了？”
事到如今，陆羽这才回忆起他下意识忽略的种种异常。
自己飞出去那么远，身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些擦伤？骨头一点问题都没有？
车祸地点距离出租屋有几公里，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为什么完全记不清？
以及……
老魏瞳孔中没有倒映出他。
“但我绝不会做这种荒诞的梦。”
“难不成，我遇到了什么无法用常理理解的存在？”
陆羽重新看向那个黑盒。
“您当前可支配寿命：0年。”
陆羽再度尝试离开这个房间、拿起手机发送求助信息、使用电脑搜索新闻。
出不去、没信号、没反应。
砰！！
可乐被狠狠摔向地面。
陆羽深呼吸，无奈地看向黑盒。
玩家？解决入侵？
他好像没得选，必须要回应它。
打扫好卫生，拉了把椅子坐在黑盒子面前，陆羽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在心中默念：“是。”
“玩家0127，入场权限已确认。”
“当前等级：0→1。”
“当前资质：渺小。”
“剩余可支配寿命：5年（升级赠送）。”
“获得道具：入场券（关键级）。”
“入场券：玩家可以进入盒中世界，阻止入侵。”
“开启渺小级兑换商城，可用寿命兑换所需道具。”
“是否立即入场？”
“是。”
下一刻，陆羽视野边缘处出现虹色流光，而后视线模糊。
视野模糊时，周围变得冰冷、包子气味飘到鼻尖、外卖小哥抖音上的吆喝声很刺耳…
视野变得清晰。
陆羽茫然地看着双手，豆大雨点正打在他的指腹，掌纹，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提着的文件，也因撒手而洒在地上。
“10月20日08点33分，玉泉区城北上街291号，箱庭游戏公司。”
“入侵编号：01，灵异等级：？级，灾害等级：5级。”
“任务目标：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灵异入侵。”
陆羽扭头看了看天空，这个盒中世界比他所想的还要真实。
天空绵延数万里，乌云密布，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并没有看到作为隔断的玻璃缸。
箱庭游戏大厦的城市景观也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甚至有许多他不知的新信息在出现，比如左前方那家拼高达的胶佬店，他之前就没注意到。
摸了摸兜里，手机也在。
陆羽把地上的文件捡了起来，文件是体检报告、身份证复印件等信息。
他看了看手机里的内容，这是他的手机无疑，虽然自己在过去三天内没有发送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但群友们的涩图可是接连不断，一图更比一图新。
包括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处于未来三天后的10月20日。
陆羽有那么一点恍惚。
他在盒中世界吗？
怎么感觉像在现实？
“呼~”
陆羽冷静下来，站在大厦面前的空地环视周围。
他注意到今天箱庭游戏公司面前的空地上没有多少车停着，结合旁边来来回回搬运钢架的工人和一旁等候的COSER，他能猜到这里要举办一场类似舞台表演的活动，只不过因为大雨暂时耽搁了。
“灵异入侵？灵异？鬼？”
“所以之前我在盒中看到的，是灵异事件吗？我能拯救那些死去的人吗……”
“不论什么事，如果要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是解决制造问题的存在。也就是鬼。”
“我要找到鬼。”
常年设计游戏的经历带给陆羽对规则的敏感性。
顺着这个思路，陆羽干脆在人流中闭上眼，仔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从黑盒子提示他推演开始，每一个节点……
雨、
外卖小哥、
COSER、
高楼。
不行，没有线索。
大雨落在陆羽的肩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再度回忆。
雨倾泻在伞上，每个人的肩与头上。
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在人流中往返。
coser们在大厦一楼等待雨停。
高楼里有许多人跳——
等等。
coser？
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但他好像记得coser里有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人，是个穿着布衣，裤脚渗水的老男人。
随着回忆的深入，陆羽发现虽然自己之前把那家伙评定为coser，但他的穿着，着实与脑中任何一名游戏角色都对不上啊。
他睁开了眼，迅速在周围人群中扫视。
目光越过一人又一人的肩，在来往人群中，迅速锁定了一名穿着有些朴素的男人。
布鞋、布衣、满是老茧的手、辫子…活像清朝老祖。
如果这不是游戏公司前，也没有coser相伴，他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但游戏公司时常有和coser合作的需求，不论是进行路演宣传，亦或拍摄游戏动画聘请演员等业务，常理来讲，这种地方出现这种人，算不上新奇事。
“会是他吗？”
陆羽迎着滂沱大雨，走了过去。
在靠近那人时，他闻到了一股轻微臭肉味，这股臭肉味和行人鞋底的泥巴味混在一起，让人觉得浑浊。
雨很大，臭味被雨水不断洗涮，变得很轻。
“很怪。”
陆羽走到了男人身边，盯着他有一会了，对方居然毫无发觉，反而自顾自地迈着僵硬步伐上阶梯，再过十来米就要进入箱庭游戏大厦。
“可这和跳楼的人有什么关系？”
哪怕对方行为举止再怪异，陆羽也没能把他和那些跳楼的人联系在一起，雨中，这个布衣男人看起来像一只孤魂野鬼，似乎在这里游荡了上百年。
“你好！”
通过观察和思考得不到新信息时，就要主动探索。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人群中，这个穿着布衣的男人停了下来。
对方并未有言语上的回应，而是僵硬地扭头，灰白皮肤扭出褶皱，一双死鱼般苍白的瞳孔盯着陆羽。
陆羽被盯的头皮发麻，咽了口口水，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脚脖子处，衣襟里藏着的皮肤都有许多暗褐色斑点，像是尸斑。
什么鬼？？
恐怖的是那些尸斑不断往外渗水，他的布衣却没有湿，水就这样流到他的裤脚，顺着脚踝流进布鞋里。
陆羽有点害怕，及时松开了手。
然而，这个布衣男人仍然保持扭头的姿势盯着陆羽，身体却朝前，一步一步前进着。只不过因为陆羽的耽搁，他前进的方向被改变了一点点。
原本他是朝着大厦的玻璃正门走去的，现在却走向了正门旁的石墙，再走几米肯定就要撞上去了。
陆羽瞳孔瞪大，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涌出。
他，不，它！
它不会要杀人了吧？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
对了，黑盒里有其他功能可以使用！
不管这布衣男人要做什么，陆羽当即在心中默念兑换商城。
“出场券（关键级），可暂时回到维度ADU-102，5年寿命，此物品兑换后每次入场后可使用一次。”
“记忆清酒（重要级），给人喝下可使其保留推演记忆，每次10年寿命。”
“其余物品未解锁。”
“啊！！！”
尖叫声骤然响起，陆羽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人像水泼进滚油一样，他被这些飞溅的油点撞来撞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努力站稳脚跟，陆羽恍惚的看向前方。
原本还站在面前的布衣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急忙顺着人群逃逸的相反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那个布衣男人就是混乱的中心！而它，此刻居然在墙壁上直立行走？？
不止如此，还有好几个被雨打湿的人，一步步走上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