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坦诚相待
这迎春阁里头，只有花魁是可以卖艺不卖身的，所以有大把的姑娘参加。
曲婵又是更加不同的，本来名声便不小。虽然周妈妈不知道她为何离开令州来此，但是这样的大招牌在迎春阁里，肯定能让现在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所以她没要曲婵的卖身契，只要她能够留在迎春阁，多好的待遇都不在话下。
凤栖宫中
“笙儿，你怎会做出如此无耻行径，简直是胡闹。”皇后秦氏厉声呵斥着自己的儿子。
楚萧笙却全然当做没听到似的，抚着一把紫檀椅喃喃道：“这椅子成色不错，母妃送我可好。”说罢又眼尖儿瞟到了秦氏新染的蔻丹，故作惊喜状道：“这颜色好看，看样子应是加了红母草的原因。”
“唉，皇儿啊，即便这门亲事算是我擅做主张了，但你知道这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何况相府千金，名门世家，才貌双全，这些个情情爱爱的，往后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秦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萧笙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无心皇权之争，只是不想自己爱的姑娘受到委屈罢了。
他想起垂髫的年纪，他同沈月白总是在一块儿玩耍，燥热的夏夜里一起斗蛐蛐儿，飘着小雪的冬夜里打雪球，那时候多好啊，无忧无虑，她还总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笙哥哥”“笙哥哥”地叫着。
“母妃，我的确是不中意她，但是已然指婚，我这样做又有何不可。”满脑子都是她的好，如今这副局面下，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逼成是不中意她的。
“你糊涂”，秦氏拍桌而起，“你以为我为何要向你父皇讨要赐婚的圣谕，调戏事小，失了支持事大，你将来可是要坐上皇位的人，倘若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将你说成不务正业，纨绔风流，叫母妃该如何立足，又该如何去说服这多方势力，到时候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秦氏越发激动，气得抚额长叹。
“母妃一片苦心我当然知道，儿臣心里有数。”楚萧笙嘴上应付着，心头又生一计。
“有数就把提亲这事加快进程，不能再耽搁了。”
“是是是。”
离了凤栖宫的楚萧笙随即赶往相国府。
刚回到房间的沈月白，今日算是酒足饭饱，刚想窝进软绵绵的被褥歇息，却被芋儿的一声“小姐”打断。
“小姐，快起来，三皇子殿下来了，老爷已经在前厅招呼了，就等你了。”芋儿一惊一乍地推开了房门。
“什么，三皇子？他怎么来了，他难道提亲来了？”沈月白原本还在幽怨的困意当中，这一下让她猛然清醒，莫非这楚萧笙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想到这按捺不住的沈月白连罩衫都顾不得穿，一个箭步就要往外冲去。
“小姐你疯了吗，这还有鞋靴呢，外衫，还有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要是被老爷看到，肯定又要责怪你了。”于是芋儿就一路拿着家伙事儿，一路拖着她家小姐走，真是叫她好不操心。
跌跌撞撞到了前厅，好歹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了，芋儿看整理地差不多了，才后退些许跟着沈月白进了前厅。
“月白叩见三皇子殿下。”她欠身行礼，在沈御之面前假模假样的架势算是拿捏足了。
“不必多礼，今日来是想邀你一同出游，听闻西山的落日极美。”
“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沈月白一开口就差点让沈御之咯出一口老血。
“放肆，你怎么能如此诋毁殿下，殿下是什么人，如此龌龊之事怎么做得出来，还不快道歉。”沈御之双眉一横，斜眼冷瞪。
可惜沈月白从小就不吃她爹这套，沈御之拿她也没法子。
“无妨，就等姑娘赏脸，即刻启程。”楚萧笙率先开口，给沈月白台阶下。
“我就卖你这个面子，走吧。”
沈月白说罢就朝外走去，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那我们就先走了沈老爷。”楚萧笙便也随之离去。
马车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空气凝结住，不由得让人窒息。
“说吧，今日约我有何目的，恐怕不是为了什么时候都能去看的西山落日吧。”沈月白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率先开了口。
本想调笑两句，见沈月白开门见山，他便正色道：“不错，关于婚约一事，我已有一技，需要我们俩共同演一出戏，一出让全城百姓都看得到的戏。”
“演戏？那你具体说与我听听。”
演戏还不简单，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
“自古以来，男婚女配，天经地义，但如若其中一方有难以启齿的症结呢？”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沈月白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喜欢女子呢。”
“你你你，你是说你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不喜欢女子，以此退婚？”沈月白震惊，普通平民百姓都知家丑不可外扬，而他堂堂一介皇亲国胄，竟愿意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
“你别开玩笑了，这门婚约我确实不愿，但也不需要你编造一个莫须有的名头侮辱自己，这就不仅牵涉到我们俩的婚约，还有皇室，包括在暗处涌动的多方势力，你想过后果没有。”
沈月白一改往日傲慢单纯的样子，抬起头由衷说道。
“我无牵无挂，本就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日后谁做皇帝都与我无关，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一场空名。”楚萧笙淡淡一笑道，却略显苦涩。
“你也莫要劝我，只需要配合我，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沈月白见他如此坚定，大道理也不再讲，但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虽然之前对他有诸多猜疑，但她不同意这样损阴德的事。
“我可以不管，但你答应我，不要闹的人尽皆知，戏我可以陪你演，但你要听我的。”沈月白郑重其事说道。
看到她还在为自己着想，楚萧笙又不由自主回想起儿时的事。他自顾自说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装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大是大非面前，清楚地很。”
沈月白一愣，摆手笑道：“你怎么还提小时候的事儿啊，我都记不清了。”她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但沈月白这么好的记性，怎么会记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