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江心秋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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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魁大赛

眼见着午时的日头越来越盛,街上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沈姑娘吃也吃饱了,看也看够了,满意了吗?”陆长信沉声道。

沈月白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一顿饭才消磨了多少时间。

“陆将军,你们当兵之人不是最重情义了吗,怎么救命这样的大恩想用一顿饭就把我给打发了,你要这么问,我自然是不满意的。”她不禁嗔怪道。

陆长信料到了这小丫头片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遂开口问道:“那沈姑娘还有什么要求,我都尽力满足。”

这还差不多嘛。

沈月白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潮,一个狡黠的点子油然而生。

“听闻今日恰好是迎春阁选举花魁的日子,十年一选,倒也稀奇,江辰公子可有兴趣陪我去看看?”沈月白一双杏眼玩味地看向陆长信深邃的眸子,那些普通的游山玩水不是她向往的约会。

“没想到沈姑娘一介女子,也会对这烟花巷柳之地感兴趣,既然你想去,我陪着便是。”

为了避免兴师动众,两人一致决定蒙上面纱步行前往,毕竟迎春阁离临江楼只区区两个街口。

沈月白也命芋儿回府,这样两人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错过一次便少一次。

没了仆从的两人穿行在人潮里显得异常轻松自在。

沈月白见陆长信走得有些别扭,口中急道:“你怎么了,怎么走路都不利索了。”

“没什么,只是许久没有这样走在百姓中间了。”

“谁让你平时这么高冷,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沈月白讪讪道。

陆长信确实是许久没有悠闲穿梭于大街之上了,十几年来征战沙场,见多了刀光剑影,再热的心也会麻木。

就在他想的出神时,衣袍被人牵住,定睛一看,沈月白挽上了他的袖子,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看什么看,这儿这么多人,我怕和你挤散了。”

他看着沈月白如此认真的模样,有一瞬晃了神,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被打碎。

好不容易到了迎春阁,却发现没有请柬居然进不去。

“什么嘛,区区一个花魁赛,还需要请柬。”走来头上已有微微汗珠的沈月白有些不耐烦。

“无妨,我自有办法。”陆长信从容拿出腰间别着的令牌,给门口的小厮看了一眼,随即小厮陡然变了脸,躬身弯腰道:“两位贵客请进。”

“看来这迎春阁为了办花魁大赛着实花了大手笔,流光溢彩不说,连这流苏珠帘上都镶了金丝。”沈月白一进来就感叹其豪华奢侈程度。

“你也说了,十年一办,自然会隆重许多。”陆长信闻言低头凑到沈月白耳边说,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距离有多么暧昧。

沈月白觉得耳边微热,霎的就红了脸,慌忙转过头去。她虽主动,但终究是女子,越距之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意识到不对劲的陆长信骤然弹开,吞吞吐吐道:“快…快落座吧,应该快要开始了。”

沈月白立马顺着他的台阶接话:“好啊,那边还有空座,去那边。”说完却放开了原本款着的衣袍要向那个方向走去。

这时有人小跑至两人面前,弯腰作揖道:“两位大人,还请这边坐。”

陆长信一瞧是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瞬间就明白了。

“刚刚那里不是坐满人了吗,你们还真是说空就空啊。”沈月白自然也看出其中端倪,果然无论何时何地,权利和地位才是最好的通行证。

方才出示令牌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些阿谀奉承了。

两人刚落座没多久,周遭的灯光便都暗了下来,迎春阁的周妈妈扭着水蛇腰,开始个儿个儿姑娘的花名“书兰,书瑶,向露,梦玉,香薇,尔烟…婵儿。”说罢眯眯眼笑着赶着下了场。

却听场下有人唏嘘:“好歹这周妈妈也是上一届的花魁得主,怎的今日完全落成一副老鸨的谄媚模样。”

“想来是这迎春阁来来往往的银票生意做花了她的眼,岁月不饶人呐。”

沈月白耳朵灵敏的很,偏偏被她听去。

“想不到看着浓妆艳抹如此媚俗的妈妈,是上一届的花魁,我看这花魁也不过如此。”

陆长信却将注意力放到了银票生意这些话上,他对迎春阁暗地里做的生意早有耳闻,毕竟这地方人流复杂,自然成为京畿中众多消息流传的源头和途径,达官贵人想要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这里必然成为第一选择。

随着小厮一声吆喝:“首先出场的是书兰姑娘,人如其名,清雅灵动,蕙质兰心。”

台上一女子着一身月白色滚雪细纱水雾裙,踏着如水般软的步子亮相。

台下众人皆惊呼,此乃天仙下凡也。新月眉之下一双美目,眼里秋波流转,脉脉含情。

“好看是好看,但不经看,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蛋配了一副五短身材,你说是吧,陆将军?”沈月白试探性地问道,女人嘛,心里总是有比较的,更何况号称京畿第一美人的她。

陆长信哪会听不出这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夸她的意思,他对美丑没有绝对的评判,但是想到她单纯如小女孩般的性子,思量片刻道:“确实,第一眼惊艳,却耐不住细看。”

虽然没有直接夸沈月白,却也让她在心中窃喜许久,她相信这是他们俩关系破冰的好征兆。

往后的每一个女子,沈月白都要做一番评价,陆长信也随着附和几句,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沉稳庄重,却异常和谐。

大半时间过去,沈月白看台上莺莺燕燕,光线又忽明忽暗,只觉无聊,便提议提前离开,到外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么快就乏了吗,你也说了十年才一次,难道不想等到结果看看最后花魁的得主吗?”

沈月白一听陆长信这话,确实有道理,她也想看看这届的花魁是怎么个选法。随即又坐回了还留有自己余温的椅子,静待最后一位选手的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