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谢宴
沈月白没想到楚萧笙也在,莫非楚悦还是找到他帮忙?
心里腹诽着,一脚已经踏进东宫的大门。
“沈姑娘来的正好,恰巧三弟也在,想必你们俩已经商量过了吧。”楚悦率先发话。
谁知这两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
楚悦见状,想来这两人是没有通过气了。
“沈姑娘,萧笙已经答应同你解除婚约,他会配合我们的后续计划的。”
沈月白讶异,不是惊讶太子会去找楚萧笙,而是楚萧笙居然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她也不想拐弯抹角,太子顺水人情帮她弄明白了楚萧笙的想法,便又少一道大坎。
“那日在临江楼是我冒犯了,还请姑娘多多海涵。”楚萧笙率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氛围。
他一提,沈月白想起自己刚刚还在皇后那演戏哭诉,转头人家就在这道歉,她反倒有些心虚。
“咳…咳,三殿下也不必太过介怀,既然你我都对这门婚事不满,一起想法子就是了。”沈月白的声音弱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跟楚萧笙站在一条战线上。
而楚萧笙则是一直坐在檀椅上,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呢,是那场舞后吗,亦或是更早也未可知。他不在乎那些名利,今生无缘做夫妻,能够一直默默注视着,便也是安好岁月里一种幸福。
沈月白将自己的计划想法和盘托出,自然也不外向皇后哭诉这一茬。却招笑了这两人,“沈姑娘真是好一个扮猪吃老虎啊”,楚萧笙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调侃他,就连素日里不苟言笑的楚悦,也被沈月白的这点招数逗笑。
“那你们说,你们有什么好计划。”沈月白略不服气,但一想到是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还是放低姿态顾全大局,不同他们辩驳为上。
“好了说正经的,初步的计划我们已经有了,具体怎么实施那么俩私下去商量便是。”楚悦这中间人也做到位了,他更想坐收渔翁之利。
回府路上的沈月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绪,头探出帘外叽里呱啦同芋儿说了一大堆。
“芋儿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得常进宫了?”
“芋儿你说这个三皇子可不可靠,别面上帮着我,背地里去告状。”
芋儿心里不耐地吐槽,“平日里还嫌我啰嗦,小姐自己嘟囔起来可比念经还让人头疼。”心里头虽然这么想,但芋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姐,依我看呀,你这事儿啊八成是难,我瞧着三皇子风度翩翩的,这京畿里多少达官贵人的千金做梦都想嫁给他,你倒好偏瞧上那黢黑黑的陆将军。”
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被这么说,沈月白不乐意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嫁给三皇子那我就会沦为权力斗争的工具,根本没有幸福可言。”说完她就忿忿地躲回轿厢里去,留下外头的芋儿摸不着头脑。
马车刚至相国府门口,下人便匆匆来报:“小姐,刚将军府差人来请,说是在临江楼已设宴邀您赴约。”
马车停下的飞尘还未散尽,听到心上人邀约的沈月白心中大喜,一刻也耽搁不得,命车夫飞快向临江楼赶去。
她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装束,乳白的罗绸上衣,冰蓝色烟罗裙,还有与鞋子相呼应的藕荷色云肩。
清雅又不失端庄,嗯很满意。
不知怎的,今日街上人流比平时密了许多,车马穿行堵塞了好几回。
“芋儿,怎么回事啊,为何今日街上人如此之多?”沈月白困惑道。
“据说开在街西的迎春阁今日举办夺选花魁赛呢,京畿里好多人都去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迎春阁选取花魁十年才一次,也确实难得。”
“要我说呀小姐,这种地方选出来的花魁,能有多美,肯定比不上我家小姐。”芋儿说着又打量起沈月白,得意地笑了。
沈月白笑而不语,对于自己京畿第一美人的称号,她还是很受用的。
穿过了街西的闹市,总算到了临江楼。往日里热闹的临江楼,今天居然也冷冷清清。
“这就是你说的登门拜谢吗,江辰公子?”沈月白走进贵厅,就看见了倚窗望云的陆长信。
今日的他,一身紫袍,身姿依旧那样挺拔,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
陆长信正对着天想出了神,被这一声江辰公子喊回了魂。
这女子,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言语轻浮,举止奔放。
如非陆长信言出必行,又觉着她也着实可怜,娇生惯养长大,最终却要葬送自己的幸福去成全男人们的争权夺利。
“沈姑娘说笑了,姑娘毕竟还有婚约在身,相国想必也是不待见我的,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我说的对吗?”陆长信直视着沈月白扑棱闪的大眼睛,带了丝戏谑的意味。
“将军真是为我着想,不妨告诉你,我与三皇子殿下的婚事迟早会黄,你就等着娶我吧。”她边说着边就坐了下来,从早上入宫到现在也该用午膳了,满满一桌,大都是她喜欢吃的,也不等陆长信开口,她就兀自吃了起来,还招呼陆长信:“你怎么还不坐下,菜都凉了。”
陆长信难得被她逗笑了,虽然只是扯了扯嘴角。他也不知她究竟是装出来的单纯,还是藏有更深的城府,还有她所说婚约一事,恐怕日后同沈月白的纠葛会越来越多。
陆长信也不扭捏,就着她身边坐下,也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期间沈月白多次夹菜到他碗里,就差把献殷勤这三个字写在脸上。
一顿饭吃下来,陆长信碗里的菜是越吃越多,让人哭笑不得。
“沈姑娘可还吃得满意?”
沈月白自知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停下了筷,撑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陆长信的俊脸看。
“吃满意了,就差看满意。”她一点女儿家的羞赧也没有,其实这并非她本意,但是面对着陆长信这张脸,她就是忍不住。
陆长信扶额一叹:“沈姑娘注意你的言辞。”他被这炙热的目光盯得害怕,从前上战场都未曾有过这般感受。
偌大的贵厅里,女子含情脉脉地盯着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才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