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上的当多了,自然会长些教训。
秉承封平和孙叔贤教她的:只要李承想要的,统统别给。别说,真有奇效。
但眼见他辛苦这么久,最后于静好还是传了他一半:就只有拳架,剑招。
空架子就空架子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又炼了两颗灵珠,于静好回了北厢。稍倾,门外传来说话声,好像是孙叔贤差了弟子来,请于静好回去商量事情。
随着一阵脚步,院子里静了下来。
夜幕降临,天色渐黑。
“笃笃……李师弟,嬷嬷煮了汤饼!”
“多谢师姐,我即刻过去!”
“我端了过来!”
“这如何使得?”
李承惊了一下,放下功法过去开门。
妙兰站在门前,浅笑盈盈,手中还捧着汤瓮。
“师姐辛苦!”
李承连忙接了过来,不由一顿:这瓮,怎是凉的?
下意识的抬起头,四目相对,脑海中“轰”的一下。
妙兰的眼睛像是星空,闪烁着诡异的光。遂尔,如葱白似的嫩指倏然点来,指向眉心。
快,快到不可思议,念头乍起间,脑中“嗡”的一下。霎时,李承感觉自己被卷进了大海。
“妙兰”的脸上浮出一丝讥笑:“不是说手段极多,又鬼又奸么?”
……
约摸两刻后,妙兰提着汤瓮,来到门前。
“李师弟,嬷嬷煮了汤饼……咦,门怎是开的?”
灯也亮着,屋中一目了然,桌上还放着于静好刚送他的功法,却不见李承。
“这么晚了,能去何处?”
正四处张望,身后传来猎猎之身,将将转过身,于静好已奔进院中。
“李承……妙兰,李承呢?”
妙兰一头雾水:“我也不知,来时门便敞着,人却不在?”
看到桌上的灯,以及功法,于静好脸色一变:糟了!
大师兄就未差过什么弟子,更未唤她回峰。等转身再寻时,将她骗回霆霓峰的那外门弟子竟已无踪无踪。
孙叔贤情知不对,令她速速回来,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
子夜时分,月光如华。
江中铁锁横舟,岸上屋舍连幢,透出无数灯火,繁如星空。
胸口的嫩叶微微震颤,丝丝缕缕的气机流入经脉,毒性渐渐驱散。
丹田之外,两点银光游来游去,一点一点的消磨着禁制。
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李承缓缓的睁开眼睛。
很黑,看不到什么光,屋顶好像很低,稍显压抑。也很静,似有似无中,耳中传来几丝“哗哗”的微响。
空气很潮,又冷又湿,也不怎么好闻。好像粮食放了很久,已然陈腐,并夹杂着几丝铁锈的味道。
倏然间,身下微微一晃,又传来“哗哗”的轻响。
这是水声?
身下是船?
自己应该在船舱里,这里堆过粮食,堆过铁器,所以……这是艘货船。
船?
李承虽未出过宗门,但看过舆图:灵浮山很大,广袤千里,平原辽阔。河溪亦不少,但可载货船的,就只有一河一江。
所以,自己这是被绑了,还他娘绑到了数百里之外?
谁干的?
下意识的,李承想起了于静好说过的那些话:“李师弟,封师兄称,这些天你最好安生些!”
“为何?”
“也不看看,你坏了人家多少好事?若职高权重,修为高深也就罢了,偏偏只是二境修为,且只是理事弟子?杀你报仇,不过是顺手的事。”
“师姐救我!”
“唏~这不在救么?”
自那以后,自己与于师姐几乎是形影不离:一起出门,一起上值,一起下值,再一起回院里。
如此,将近一月,无惊无险,波澜不起。
甚至是昨日早间,于静好还与他说笑:封师兄说你要糟,但为何还不糟?
结果,还没过夜?
李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已然够谨慎了,但终究还是没躲过去。
想来,唤于静好回峰的弟子应是奸细,妙兰也非真妙兰,同样为奸细。而后将自己弄晕,堂而皇之的就掳出了宗门。
所以,偌大的灵浮宗,竟漏的跟筛子一样,这他娘的让人怎么防?
罢了,现在讲这些,屁用都没有!
他吐了口气,感知了一下:果不然,道簪不在了,百宝袋也不在了。
应该被灌了什么毒,脑中昏昏沉沉,身体酸软乏力,抬根手指都费劲。
还应该用了什么法宝,更或是施了禁制:丹田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内息一点都提不起来。也感应不到任何外在的气机。
骨牙和法尺倒是在,但召不出来?
李承顿然一慌。
若是道簪在,他自然可以用雷符,甚至是放迷香。既便封了体内灵元激不了符,也还有便宜舅舅给他的那块玉。
既便超出百里之外,玉用不了,但还有法尺,还有雷精。命悬一线,大不了就是拼,拼着抽成人干,也先召出一道天雷再说。
但竟然召不出来?
再观想纯阳雷符……念想中刚刚起笔,刺啦一下就灭了。就感觉,但凡与修为、灵元有关,好像全被锁了起来?
岂不就等于,只能任人宰割?
既便是上次便宜舅舅用出“隔天绝地”的手段,也无这般神通。总不能掳他来这的人,修为比便宜舅舅还要高深?
简直了……
猛呼一口气,他又感召宝树。念头微转,并未像之前一样绿芒乍现,胸口只是稍稍一凉。
还好,至少这个还能用。李承至少能感觉到,比起刚醒的时候,身上已经松快了那么一丝丝。虽然依旧发软,动弹不得,但脑中清明了不少。
又躺了一阵,李承顿然一喜:能感应到体内气机了?
再静心感知,宝树散发出丝丝绿芒,似是在驱化体内毒元。
丹田之外,经脉之中,寂灭、虚无的气机充斥其间。另有两点银光不停的游走,每游走一周,古怪的气机便弱一份。
这是法尺中的那两缕雷精?
果然,不但喂了毒,还施了禁制。
甚至于,还施展了什么隔绝天地气机的法宝,不然为何感知不到任何外在的灵元?
但何至于?
自己不过第二境,连具攻伐之效的武技都没学过,连架都不会打?
莫明其妙,不可理喻,甚至于想不通: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既惊且疑,绿芒和银光游走的愈发的快,不停的驱散毒元,消磨禁制。
突然间,“吱呀”一声,似是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李承悚然一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