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战在即
狼城，哈兰德子爵的城堡。
议事厅撤去了往日的华贵装饰，换上了装饰剑与戟。
主座的周围没了金缕与珠宝编织的丝绸，但换上来的装饰却让人胆战心惊——那是一头六阶亚龙的头骨，据说是哈兰德子爵年轻时最辉煌的一战，留下的战利品。
亚龙头骨极大，椅子几乎是卡在深黑的眼窝中的。
这更让人心生畏惧。
“父亲，”年轻的骑士雄姿英发，左手抱着自己的哨兵头盔，身上穿着严丝合缝的哨兵甲，“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
“是李诺·霍华德！”
眉开眼笑的哈兰德子爵把信件传给左右幕僚。
幕僚们看了信，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喜色。
教区牧师点了点头：“霍华德男爵此举，应当写入史册，众神会在往后的几百年嘉奖于他。”
一个没什么文化的粗野骑士，看了信，惊叹道：“玛德，他干得这么牛逼！”
旁边一个暂为男爵的贵族夫人，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有这样的主人，那么他的管家肯定也是这般勇武。
贵族夫人掐了自己的小臂一把，嫩得出水。
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已经有好几个有名有姓的爵士递来结交的信件，投来热切的眼神；
但她还想着暗夜领的管家，那小帅哥真是迷死她了。
吟游诗人唱了一辈子一见钟情的浪漫爱情，她本来不信的，现在可来到她身边啦。
信件到了牙刃狼家的少爷手里，这位贝蒂的亲生兄长带着惊叹的语气说道：“李诺·霍华德！我曾带了一队哨兵，在他又小又破的城堡前短暂停留。那时我真是一句话不想与他多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魄力做出这样的事！”
“赞美勇武与智慧！”哈兰德子爵笑得满脸通红，“新来的男爵，为我们扫除了一个大麻烦！”
一位幕僚扬声说道：“大人，昨日观星学士汇报，今年的冬季会比往常早来一周。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河谷地作战。”
哈兰德子爵站起来，把双手背在肥胖的身体后，低着头边来回走边思考。
他停下脚步，抬头面对着自己的下属和众多下级贵族：“一个月的时间，意味着我们必须选择最冒险的强攻。”
“父亲！”年轻的少爷说道，“如果将战事拖到明年春天，恐怕霍华德男爵为我们创造的优势，又会消失。更何况，春耕之时抽调过多的人手用于战争，会对耕种不利。”
一众贵族互相讨论，纷纷点了点头。
“我的儿子，”哈兰德子爵眯起眼睛，“你成为哨兵首领以来，虽然小战不断，但从未打过如此大仗。更何况，在之前河谷地的三山地区，又经历了一次惨败。
要是你觉得缺少信心，我还能动一动我的身体，指挥下这场战役。”
年轻少爷声音坚毅：“不了，父亲！我愿挂帅杀敌！”
哈兰德子爵拔起亚龙头骨上插的牙刃狼旗，一步步走到年轻少爷身边，把旗子递给他：“接过这面旗子，也就意味着你要承担贵族们的义务与责任，大公无私，并带领所有人走向胜利。我的儿子，你可接得起？”
年轻少爷握住双手握住旗杆，插在地上：“父亲，请你放心！”
哈兰德子爵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回主座上，发号施令：“全军开拨！”
……
暗夜领。
莎莉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听面前两个流民的控诉和争吵。
一个说：“天杀的，你个猫女巫，你诅咒了我的鸡，让它再也不生蛋了！”
另一个一边怒骂，一边又击掌又蹬地发出声响给自己壮威：“那是你的原因！你这个不能产仔的鸡，你勾搭野男人，这才让你的鸡……”
莎莉觉得自己受够鸡牛羊和它们的粪便了。
两个悍妇在她面前吵得地动山摇，她的心思却飘向了远方，飘向了河谷地，飘向了她的领主大人。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其中一个悍妇抓到了时机，劈头盖脸地骂过去，可她的话语落在坚硬的铠甲上，却反弹而来，让她浑身发寒。
残疾哨兵面色平静：“请让一让。”
两个悍妇再也不吵了，灰溜溜跑出去。
莎莉腾地一下从文书椅上站起来：“是好消息吗？”
“是开战的消息，”残疾哨兵纠正道，“领主大人完成了他的潜伏任务，现在大军开拨。莎莉，按照先前的约定，你将与你父亲的手下同行，负责暗夜领和附近领地的运粮任务。
村长说，要我们两人与你同行，作为近卫。”
另一个残疾哨兵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耶！”莎莉高兴得快疯了，“我会负责运粮！”
“是作为运粮官的副官，文书莎莉，”残疾哨兵提醒道，“我们负责保护你。”
同时避免你乱跑。
这残疾哨兵在心里想着。
这可是村长的嘱托。
莎莉可不管这些。
她父亲的手下，她每个都熟。
只要她干得不错，谁会不让她做主？她是名义上的副官，实际上的正职。
后面走进来的残疾哨兵，背上背着三面旗子。
一面是霍华德家族的纹章旗，一面主攻意味的号令旗，最后一面是撤退的号令旗。
不过，领主大人带领的主要是魔物部队，这些几乎不需要。
“文书莎莉！”这残疾士兵喊道，“暗夜领同意参与战斗的人员已经集合，等待检阅！”
莎莉豪气冲天地喊道：“我这就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用绳绑起来。
一步两步，走到外面。
残疾哨兵喊道：“接受检阅！”
面前的人们手足无措。
他们都不是正规军，但还是勉强站了两排，注视着他们的临时追随对象——狮心家的莎莉。
残疾哨兵们明显对这些人不太满意，但还是凑合着装了个样子。
四个本地的年轻男子，两个木匠，一个过路但想要分得奖赏的佣兵，一个老猎户，再加上两个残疾哨兵。
这十人，就是莎莉现在的直系下属，比她父亲的手下更亲近。
再后面，是十辆运粮车，和自由民。
他们主要是商人阿摩司的牛头人商会成员，习惯了长途运货。
“我不懂战争，”商人阿摩司说道，“但我知道有名的将领，总要喊出震天的名头，就如同售卖货物也要大声吆喝。莎莉女士，你觉得‘狮心女王’的名号如何？”
莎莉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身边的两个残疾哨兵对视了一眼，恨不得把这商人暴打一顿，然后关进地牢里直到战争结束。
其中一个喊道：“你们该认准这面旗，霍华德家族！好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