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追踪
“简单来说呢，我现在还挺强的。”
奥里轻轻拍了两下胸脯，“不说太强大的对手吧，但对付一只青年的白龙应该问题不大。”
“何况想要去那小屋里探索一下也不等于要劫掠它的巢穴，怎么说我也是龙，没准我们和它还能沟通一下。”
“当然……考虑到最后一支队伍的消失以及白龙相比其他龙更强的兽性，友好交流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莱迪亚惊疑不定地看着少年，有些犹豫地问，“我不是非要质疑你，奥里。”
“但就算你有很多神奇的地方，说到底也只是雏龙而已……”
她摇摇头，“那屋子里也许真的就是没有什么东西，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但奥里则纠正道，“其实，我现在已经是幼龙了，等有机会你看到我本体的大小后就能知道。而且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多新的收获。”
“不过你说暂时不要冒险这事我倒是很同意……并非是怕那只白龙，而是因为那小屋就算真有什么秘密，那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百年来都一直有以它为目标的冒险者。”
“在当下这个时间，我觉得更重要也更危险的，肯定是你看到的那群人。”
斑猫人听到奥里澄清自己的实力时简直在瞳孔地震，不过很快又随着奥里向她讲述银带城混合毒素事件的后续以及议长们的猜测而变得面色凝重。
她握着火钳伸进炉火中翻了翻木炭，有些猜测着说道，
“所以如果那群人真的是和双流镇那群人有着同样的阴谋背景，甚至像议长们猜测的一样所属于蕴泽城，那么他们在无尽山脉脚下要做的事想必一定也会对银带城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有可能是他们计划中本来就与混合毒素前后配合的手段，也可能是因为后者计划失败后进行的补救手段，但无论是哪样，都代表着如果这次能成功得手，那发生战争的可能性都会变大。”
奥里点点头，不过还是较为客观地说，“最坏情况的确是这样，但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就和这一切都没什么关系。”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掌握他们行动的情报。”
“他们在村子里准备了什么物资？本身又带着什么物资进入的村子？他们前往的方向除了白原和无尽山脉的山峰以外还可能有什么？”
“以及最关键的，他们在那些风雪中要做些什么？”
少年用自己的手掌拍了下斑猫人的肩膀，“好了莱迪亚，你不用在这无聊地浪费生命了，我们就从这些角度开始入手吧。”
莱迪亚点了点头，然后收拾一下就跟着奥里一起去村中打探消息了。
冰芽村靠近着斯伦瑟姆河的最上游，而那条大河在这里还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河，在南边一段距离以外被另一条同样发源自无尽山脉的寒冷河水注入后才会稍微壮大一些。
得益于流动的水流，即便在这样寒冷的北部边界，河水也只是冻上了两侧河岸附近的表面一层，更深的河水以及河流中部完全没有冻上。
整个村子都坐落在河流西岸，东岸远方的零星房子也好像没什么人长期居住。
二人的目的首先就是那些人在村子里过夜时所寄宿的人家，不过除了能确认那群人出手阔绰以及安静少言之外也没收获其他情报。
第二站，二人来到了村里唯一的集中贸易地点、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完全以交易来养活自己的人家，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那些人的线索。
首先，那些人很谦逊地向这位店主询问，他们一行人所骑的马匹还有用来拉载物资的矮壮山地马是否能应付得来白原和南侧山峰腰脚区域的温度。
店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后，他们又在这里补充了一些野外生存的物资储备，比如燃料还有厚毛皮等，买下的东西再加上他们本身拥有的物资，足足能让他们那只五六人的小队在风雪中维持半个月之久，也就难怪那群人离开村子已经三四天了但还是没一个人回来。
最后，可能是因为觉得给出的情报比起收到手的金币来说有些少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分享欲作祟，总之店主又神秘兮兮地说了一些他自己猜测的东西。
他在帮着那群人往板车上堆放物资时，看到板车上有一块区域里放着的明显不是普通物资，因为从边角处漏出盖布的材质来看，那些很像是大块的类似水晶的东西。
“就像是那些法师们会用得到的东西一样。”店主在八卦时隐隐有点兴奋。
这一条线索的确重要，所以奥里二人真诚感谢之后就结束了在村里的问询之行。
他们随后来到村子的北部边界，向北望着那白茫茫、连树都没有的大片雪原。
“你说他们不是朝小屋的方向走的，那他们向哪个方向离开的？”
莱迪亚伸出用厚实手套遮住了毛绒绒的手指，指向远方白原上唯一能看到的一条“线”，
“他们其实就是顺着河水一直往北的，我们想要追的话也只需要顺河而上。”
奥里在听到答案后仿佛有了些朦胧的灵感，但还不足以直接抓住，于是暂且压下有些混乱的想法，建议说，“我们也先准备些物资再追上去吧。”
“不用准备太多，我们两个都稍微用次元袋装一些，在不会沉到影响我们活动的范围内，应该可以带上几天的物资。”
“虽说雪原和山脉脚下都不好走，但从这儿到边界山峰来回最多也就三天，这些物资肯定够用了。”
“何况我之后会用龙形态，比较耐寒，燃料之类的也可少带一些。”
于是二人折返莱迪亚寄宿的人家，带上了一些她之前准备的物资，便离开村子顺着“幼年期”的斯伦瑟姆河北上追踪那群人了。
不过即便莱迪亚确定他们走的就是这个方向，二人也找不到任何脚印的存在。
这倒也很好理解，虽然白原上下起大雪的天气相当罕见（因为大股的水蒸气很难能坚持到这个地方才变成雪，绝大部分雪都是空气中稀薄的水分潜移默化凝结堆积下来的，而不是靠间断的“下雪”），但一直不小的呼啸寒风则足以在一天之内就抹平人和马的脚印。
在离开村子几公里后，奥里选择变回龙形，而其真正的幼龙体型则却是让莱迪亚有点目瞪口呆。
他们顺着越来越纤细和孱弱的河水北上，却始终没能看到对方的踪迹。
“大地真是神奇。”
为了驱赶沉默和无聊，结伴而行的人们总是会时不时地谈天说地来充实下精神，而莱迪亚也随便赞叹了一句，
“就像这样一个长年都在零度以下的寒冷地带，却还是能发源出流动的河水。”
“不仅是这条斯伦瑟姆河，就连霍珀河的源头也是无尽的雪原和冰雪覆盖的山峰。”
奥里也随着她的话看向旁边那条上冻河面比例越来越大的小河。
其实这种冰川融水形成的径流的确有着科学的原因，比如冰雪对阳光辐射能量的吸收、水气凝成新冰雪时放出的热量、冰川和雪盖以下经过长时间累积所形成的利于热量单向传递的细微孔道等等……
虽然最终它们汇聚成为一条统一的径流，但相信只要继续向着上游前进，很快就会发现这条径流其实并非一直由小变大，而是在某个区域由诸多更加纤细孱弱的微小流水一起聚成的。
这些赶来彼此汇聚的纤细水流，甚至都是从雪盖之下流出，最后才能报团成为足以切割雪盖的径流。
而要是顺着这些雪盖下的纤细水流再向上探索，可能最终只能发现那一滴滴来自冰雪山峰的间断水珠。
不知不觉将思维发散到这里的里奥突然灵光一现，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莱迪亚继续走出几步后疑惑地回头看向停在原地的金龙，而后者轻叹一口气后语气沉重地说，
“希望那些人还不至于这么疯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