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物是人非

对于方行，只是十几天过去，原本像狗腿子一样的秃鹫就变成了如今这个黑帮大佬的样子，冷淡而又有魅力。方行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对秃鹫来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方行自顾自地坐在与秃鹫面对面的椅子上，问道：“你好像不欢迎我。”

秃鹫看着方行没有经过自己允许就坐在了椅子上，却没有像平时一样赶人出去，而是高声说说：“方，我以为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方行笑笑，说：“没想到你在监狱里待了那么多年，到了外面还混得开。”

秃鹫深深叹了口气，把身边的人都赶走，说：“你们都出去吧。”

秃鹫的军师，那个眼镜男看向秃鹫，眼中显露疑惑之色。

秃鹫笑笑说：“方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其余人都走出了房间，而秃鹫看着他们关上门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听到你要来见我，我的第一反应是想杀你。”

方行眉头一挑，仔细观察起来。

发现秃鹫坐的是真皮靠椅，桌子用的也是黑胡桃木，美国名贵的树种。

而房间里的光只能照到自己身上，而照不到秃鹫身上。

很不错的布置，自然给来访的人又带来一层心理压力。

方行俯身向前，说道：“杀我？你以为我要夺走你首领的位置？”

秃鹫歉意地笑笑，说：“方，这么多年，你没找我，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方行说：“有个犯人，绑架了一个小女孩，被我送到了监狱。我要你弄死他。”

秃鹫摆手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呢？方，我已经不是你的手下了。”

方行拿起腰间的枪，指着秃鹫的脑袋说：“这几天，我会扫荡芝加哥的毒品生意。而你，违背了我当初创立丘落帮的原则。你居然卖了毒品。”

“帮我这个忙，就算作买你的命。别忘了，‘秃鹫’这个名字，是我给你的。”

秃鹫看着指在头上的枪，勃然大怒，站起身来，高声说道：“你来找我，就是因为我最近卖上了毒品？那为什么之前我恪守原则，不卖毒品，只开赌场和妓院的时候，你不出现？”

门外的守卫听到秃鹫的怒吼，拿着手枪进来，发现自己的老大被枪指着，连忙举起枪来对着方行。

秃鹫看到自己的手下忠心护主，骂道：“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

护卫们面面相觑，一人斗胆问道：“可是…”

“我不会说第二遍。”秃鹫的声音冷静下去，却又有一种冷酷的意味。

护卫们出去了。

秃鹫用手握着顶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枪，问道：“方，我要是不听你的，你真的会开枪吗？”

方行冷冷地说：“不会。”

方行放下了手枪，看着秃鹫，说道：“你变了很多。”

秃鹫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心中感触万千：“方，出狱之后，我差点因为不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而决定犯罪重新进入肖申克监狱。”

“但是有几个丘落帮的狱友找到了我，说要跟着我干。我发现，黑人有瘸帮，白人有3k党等等。就像在监狱一样，墨西哥人却没有自己的帮派。”

“于是我创立了全新的丘落帮，依照你说的，学习你做的，我谨小慎微地发展，好几次被手下背叛差点死掉。如今才拥有现在这番成就，而你，却闭眼不见，还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

方行吐出一口气，说道：“你似乎把我当作你的人生导师，十分期待我的一句肯定。”

方行站起身来，说道：“你能坚持这么久不卖毒品，的确十分令我敬佩。那么，我想我们以后可以合作。”

秃鹫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问道：“合作？方，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秃鹫也站起身来，向方行介绍房间里的物品：

“百年胡桃木头做的桌子，手工波斯地毯。”

秃鹫走到房间里的窗口，打开窗帘，指向外面的一条红灯街，说道：“你的目光所及之处，中餐厅，西餐馆，意大利风格的酒吧，阿迪达斯的服饰店，妓院，赌场，全是我的产业。方，你凭什么说，你能与我合作？”

方行悄声走到秃鹫身后，低声说：“我要杀光大型帮派的毒贩。这样，你的对手就会不如你。”

秃鹫背上冷汗顿起，他根本没听到方行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但是方行的话让秃鹫笑了起来：“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想杀死那么多毒贩，还不是要靠帮派的力量才能达成，就像你在监狱里做的那样。”

方行微微一笑，一拳打破玻璃旁边的墙壁，手被钢筋给挡住。

门外的护卫又一窝蜂地涌进来。

秃鹫装作冷静的样子，回头看见他们的惊恐之色。

“出去。”

护卫们又出去了。

秃鹫这时才表露自己的惊讶，说道：“这十几年，你是回华国学习功夫了吗？还是拜李小龙为师了？你的容貌也一点都没有变化。太神奇了。”

方行拍拍秃鹫的肩膀，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想要杀那些毒贩，已经不需要你的人手和力量。反而，帮派对于我来说，只是束缚我的东西。”

“我对你的丘落帮，并不感兴趣。”

秃鹫回到桌子后，从抽屉里拿出两根雪茄，笑着说：“试试看，当年你拿我所有的钱买的雪茄，现在我可以随意请你抽。”

方行伸手退回了雪茄说道：“我不喜欢抽雪茄。”

秃鹫眉毛微挑，想生气但又看到墙壁上的大洞，把气憋了回去。

“我这还有云斯顿的香烟，要试试吗？”

方行又推了回去，说道：“不用讨好我，秃鹫。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了。”

秃鹫坐回到椅子上，问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沾烟酒，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道德观。”

秃鹫心中十分复杂，一方面他感谢方行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方行夺走自己的地位。

明明有很多想法：

你没有因为前面我对你说过糟糕的话，以及我做的糟糕的事而对我藏私，反而教会我很多东西。你教会我如何以一种低调而有效的方式掌控帮派，让恐惧成为我统治的工具。

现在我似乎忽然又回到了那一天，你站在囚犯面前，高声宣布你的统治。然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方行看着秃鹫的面容上焕发出新的光采来，他最终说道：

“其实我有些感谢你，至少那几个月，作为你的副手，我学到了很多。”

“如今我也成为了丘落帮的老大，拥有着几百个人手和用不完的财富。刚开始我畏惧你的到来，害怕你夺走这一切。”

“方，我害怕旧秩序被你打破，但是我现在认为我无法阻止你。那至少我能和你站在一边，少受到一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