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楚菲菲怒了,转过身,指着那几个嚷嚷的书生。
“你们胡说什么?
你们了解长公主吗?
听有心之人搬弄几句是非,就急着附和。
你们脑子长到猪身上了去了吗?
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萧婉仪笑了:“楚大小姐,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有心之人搬弄是非?本宫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萧婉仪瞧不上楚菲菲,却又因着她背后有少师府和镇南将军府,不愿与她对立。
“莫儿妹妹秽乱南山书院,堂堂长公主,竟然被少师亲自赶了出去。
这简直就是千古笑话!
你家就住在隔壁,怎么可能不知?”
萧婉仪身后的丫鬟没好气道:“楚大小姐,这事明明您也知道。
何必因为你与长公主交好,就非得给我们公主安上一个搬弄是非的罪名?
您的书都读到谁的肚子里去了?”
楚菲菲略一琢磨:“好啊,你骂我!”
刚要上前,就听萧婉仪温声道:“我公主府的下人怎能这般没规矩,还不赶紧掌嘴,给楚大小姐消消气。”
“是,殿下。”
丫鬟轻轻地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便算是道歉了。
萧婉仪又笑了:“瞧瞧,这就是规矩,不论多下贱的人都得有人教。
像莫儿妹妹这般糊涂的,不过是因为爹娘死的早,没人教了而已。”
楚菲菲大怒:“二公主有人教?那为何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自家妹妹?”
萧婉仪笑了。
欺辱又如何?
反正能给她撑腰的人都死光了。
这样的孤女,无依无靠,还占着长公主的名号。
不欺辱她,岂不是浪费了她悲苦的人生?
萧莫儿拉住楚菲菲,面无波澜地行了一礼。
“事情并非像皇姐想的那般不堪,那一日我与宋世子……”
“妹妹不必解释。
想当初,先皇先后对妹妹千娇万宠,妹妹骄奢淫逸些,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妹妹不该太急切,小小年纪,身子都没长开,就急着与男人苟且。
父母死得早没人教,这倒没什么。
但对男人太急迫,只怕百姓会笑话你。
说长公主啊,不如青楼妓呢,哈哈哈哈。”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狠狠地落在了萧婉仪的脸上。
“萧莫儿,你敢打本宫,你以为你爹娘还在吗!”
萧婉仪歇斯底里地抬头。
却见所有人一动不动地静静望着她,所有人都和她身后的丫鬟一样,震惊地张大了嘴。
而萧莫儿还站在原地,那么远的距离根本伸不过来巴掌,也更不可能打得那么响啊。
一定是楚菲菲!
萧婉仪愤恨地看向吊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的楚菲菲。
因为父皇倚仗少师,信任镇南将军府,她一个臣女就敢对公主动手?
真是反了她了!
身后的大丫鬟服侍萧婉仪多年,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赶紧拉住她,冲她摇摇头。
楚菲菲是会一些拳脚功夫,但绝对算不上高手。
她的本事是带兵打仗。
若真是她,这么远的距离,还没等走过来,就已经被丫鬟们拦住了。
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与少师看重的人起冲突。
再一看其他人,要么是没有仇怨,要么是没有胆子。
更多的是,不可能有这般本事。
萧婉仪身边围了那么多人,身后还有护卫。
谁有本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扇她两个巴掌,还不被人发现?
萧婉仪左看看、右看看,甚至开始怀疑刚刚是自己的幻觉。
她不自在地抚了抚胸口处的绣花图样。
“莫儿妹妹,皇姐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既是长公主就要做出一番表率。
别总是一副没爹教、没娘养的样子……”
“啪!啪!”
又是清脆的两个巴掌声。
“谁?是谁敢打本公主?你不要命了吗?”
再一看,这回是所有人都张大嘴巴震惊地望着她。
她这众星捧月的,一群人跟着,谁敢打她啊?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也确实没看到有人过去啊。
离得远的人甚至连声音都没听着,以为是二公主无故发疯。
可是二公主的脸上分明有些肿了。
每个人都在心里犯嘀咕。
这是怎么了?
二公主不会犯了什么忌讳吧?
套着粉红色肚兜、系着绿色丝带的苍狼抽了抽油亮的黑鼻头,抬起头看了看。
这里竟然有高手,会失传了百年的移形术?
到底是谁呢?
苍狼仔细看了看。
能为蠢女人出气的,定是她身边的人。
叫来康、来顺的那两个护卫?
苍狼摇摇头。
他们俩可没什么功夫,顶多是力气大些,比普通人灵活些。
楚菲菲?
就凭她刚刚飞身下楼的姿势,就知道她是个半吊子,小时候马步都没扎好。
这种顶级高手的招数,她再练一百年都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三个男侍了。
旺财使劲嗅了嗅。
傅子润一身桂花香,白衣飘飘,看起来极重外貌身姿。
这等时刻还想着发型不能乱。
微风吹过时,手紧紧压着飘起来的几根发丝。
如此顾着头发,根本伸不出手去。
苏绮梦?
这家伙好像特别看得开,平时也不爱争宠。
双手抱着肩膀,一副事不关己、有热闹必看的样子。
他会为蠢女人出气?
那就只剩下妖里妖气的柳惜春了。
苍狼惊讶地望向他。
该不会,他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吧?
那他为什么要以一个男侍的身份隐藏在公主府里,整日撒泼耍横、争风吃醋?
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再一看,柳惜春正双手叉腰,杏目圆睁,面颊气得鼓鼓的,嘴型默默地动着。
他这是在悄声骂着二公主啊,正在诅咒人全家呢!
罢了罢了。
旺财嫌弃地撇撇嘴。
真正的绝世高手,都是能一招毙命的,可没有一个是碎嘴子。
更不可能像他这样,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还小声咒人全家死光光。
可是如果不是这几人,又会是谁呢?
其他人离得更远,即便是会移形术,也无法做到。
萧婉仪要气疯了。
从小到大,只有小时候进京与萧莫儿生了冲突,被父皇,也就是当时的宁王,罚跪了一夜。
之后,就再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更没有人打过她巴掌。
如今脸上火辣辣的疼,简直奇耻大辱!
“来人,把那个敢打本公主巴掌的狗东西揪出来,本公主要剥了他的皮!”
“是……殿下……”
护卫们虽然应了声,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长公主府的那些人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离得远着呢,哪里有人打二公主巴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