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造诣达标
“啊？”
看着眼前纹路突躁发散，使符纸当场碎绽破毁的场面，原本正一副恍然顿悟作态，情不自胜样子的陈都，当场就给愕住。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味来。
“心乱了啊！”
敕心即人心，心乱符就乱！
所以画符之时，要戒骄戒躁，要平宁静气，要有止水心。
恰似那强神魂、清疲倦、宁心绪，三者是为一体总和，神魂强即高屋建瓴，清疲舒爽却不扰心境安平。
修仙之乐，玄玄之妙，清爽亦平，静即喜悦！
陈都早已经领悟到这点，平素总是尽量将宁心置于中点基点，是为守持自性修心。
不过他眼下仙路刚刚启程，距离超凡脱俗还很遥远，所以今晚终于得以实际画符，又有感悟油然而生，便不可避免地使心境出现起伏，导致心乱符坏。
“修仙修仙，即是逐渐脱尘……”
凡心渺微，只能行俗，故而砥砺修行，而后方能御法。
所谓人之敕，即是人之心……
因悟性不俗，故灵光频闪，待到心境平复回正常时，陈都只觉自己对那人字敕纹，已然理解得更深一分。
“不错，继续。”
面上与目光十分沉静宁和，他稳笔平书，继续画符。
很快地，第一沓符纸画完。
手中握着的符笔微微颤抖。
不是又因为遇到什么意外。
单纯就是法力消耗有点过。
于是暂且搁笔打坐，运功调息恢复。
一炷香后，恢复得差不多，自是再接再励。
然后。
第二沓符纸，报废五张，成符十五张。
第三沓符纸，报废三张，成符十七张。
第四沓符纸，报废一张，成符十九张！
总共报废二十一张，成符五十九张，成符率接近七成半。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数字，一般初会画符的小修，百能成一便是有天赋，画符逐渐有成的符工，则有一成到两成，有名的老手符匠，能到三成，哪怕是所谓的大师，基本也就四五成。
就算再有各种条件去极限堆积，至多也就再增加个一二成。
“当然，这指的是一般情况下，而且境界还要限定在相同的地步。”
陈都虽然是下意识这么想着，但心里却不免有些自得。
毕竟这一阶下品符箓画到最后，他已经来到九成出符的地步，只要再让他熟悉熟悉，甚至能够抵达近十成的骇人成符率！
要是传出去，那么不用想，肯定又会成为关注焦点！
然而，即便是今晚已经进步连连，但在符道造诣上面却还是缺一点点，还不能摸到那及格的边缘。
他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大道深远，前途远阔。
忧的是，这它丫的好像就不是人能学的！
有些淡淡的苦笑，又立刻隐没散去，毕竟这种烦恼实在有些不该。
陈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先恢复好，养精蓄锐，然后再继续画！”
还有一阶中品的符箓没画！
想来通过这边的实践，能成为那达标及格的临门一脚！
陈都对此带有期盼，却克制着没有焦躁，盘坐着再度运功恢复。
待法力恢复完，又空画符纹恢复心神。
养精蓄锐，直到夜半三更时分。
陈都的身心都恢复完毕。
开始吧。
先把厚实的宣符纸铺好，有淡淡的灵香扑鼻。
再取出那小半盒中品符墨，刚刚揭开盖子，呛鼻的味道亦是扑面而来。
一阶下品的符墨，只要用净滤过的常水就能够和开，而这中品的符墨却需要灵液灵水才行，最普通的就可以，也不算昂贵，所以不是王三水不想买，而是他被人忽悠了。
肯定是符行店铺的人，看他不懂其中门道才故意为之！
“是哪家符行店铺？今后购置符材得避开来，倒是出租符笔的那家，笔真的挺不赖……”
暗自嘀咕之中，陈都倒出一杯净水，从指尖逼出自己的鲜血。
修士的血液，其实也能称为灵液，或者法液法血，本质上就是经由法力促生变化，成为不俗之物。
眼下他的法身还未修出，法血驳杂稀薄，所以还需要先滤出来。
这并不难，因为法力是气态的，在渗透滋养鲜血之后，这部分法血就会变得比正常的血与水都轻，故而会浮到杯中水面上层。
以小茶匙眼疾手快地舀出，就是眼下勉强可用的法血。
这般手段其实并不是《元始箓书》上讲的，而是何家的符师讲的。
——那试墨画符的环节，陈都可是能到场就肯定会到场，因为可以学到有用的东西，比如说这个法血替灵液的小窍门。
嗤～
当新鲜的法血落入符墨时，竟然发出这般异响，产生剧烈的反应，使味道变得更呛鼻。
陈都并不诧异，默默等着，很快呛鼻的味道就变为清香，继而又慢慢淡化，变得隐隐约约。
显然，符墨跟法血的质量都不太行。
不过，画一阶中品符箓已经是足够。
还是金光符吧。
这么想着，陈都提笔沾墨。
落笔很慢，不再丝滑呵成。
额头冒汗，显然已有压力。
不出意料，第一张画坏了。
吸取经验之后，陈都再度下笔，这一次便差点成功。
事不过三，到画第三张时，他直到末尾时刻都没有差池。
“该收尾了……我勾！”
鬼使神差的，他用了云箓法纹的收脚法，顿时间整体符纹流动金光，透着锋锐感，又一闪而过，整体灵气内敛，变得平平凡凡，只待使用者行敕施法。
“不错不错，不过，这其实是有些取巧了，流出去就怕有谁看出我的收脚法，后面还是留下自己用吧，接着的按最普通的来……”
怀着喜悦，决定去向，然后，他先搁笔，恢复法力。
炼气一层的修为太伤了！
画一阶下品符箓时还好，符笔所需的法力不多，还算勉勉强强，而画一阶中品符箓，消耗直接大几倍增加，最多能画三张。
一边恢复着，一边琢磨着。
实践出真知，随着一阶中品符箓的画成，陈都感觉自己的符道造诣又再进了一些，已经到了踮起脚就能够到及格线的地步。
只差一点点……
故而法力一恢复完，他立刻投身画符里面。
坏，坏，成，成，成，坏……
“是这样啊！”
陈都停在原地，明明最后又再度失败了，他却完全没有沮丧焦躁，反而是透过咀嚼这成功之母，终于是水到渠成，在汩汩覆盖。
心神中的《元始箓书》，悄然间已被他翻开，其首页内所讲所阐的那人字敕纹，在此刻终于为其心神所描绘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