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签订灵契
知～知～
太阳当空照，知了在鸣叫。
在家里得到陈都信号的王三水，匆匆忙忙走出家门，按照自己这阵子闲着无事琢磨寻思出来的路线，兜兜绕绕，行山走林，专挑偏僻无人之地，来到接头地点。
“其实不用这样。”
陈都看着绕道许久，额头都在冒密汗的对方，“这块地一开始毕竟是你的，我接下来要用它去报青玉宗工学堂，怎么样都瞒不住那边，所以我们只要当做是普通朋友，你拿它来资助我这样就行，如此一来咱们汇合在这边，针对用地进行讨论便是很正常的情形。”
就像他所说的这样，平常普通就是最佳的遮掩，大隐隐于市嘛，非要穷讲究的话，就不会选择这边作为备用接头地点了。
“哈哈，我不就是想着谨慎点吗？”
王三水有些憨实地笑着，继而迫不及待地开口：“还有，我跟信哥那边已经说好，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有个别问题需要让我向你问个明白。”
“嗯，那就先来说我们的事情吧！”
陈都决定一件一件来。
对面的王三水一愣，然后就看到他取出一份灵契。
上面早就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排列十分齐整，格式也没有搞什么迥异特别，完全是本土化的样子。
王三水接过一看，赫然是关于合伙卖符的种种条款。
简单地说，陈都是生产制符者跟幕后大老板，而王三水则是唯一指定中间人，负责成品符箓的转出，以及各式符材的收购，还要做好递话传声监督观察此类事情。
“老弟，也不用写得这么细致吧？”
“要的。”
“嘶！？我居然分两成灵石纯利？！”
王三水囫囵随意地看着，猛一看到自己的分红，不由得倒吸一口热空气，“这样怎么能行？我就是当个跑腿的，啥都没有出……”
“王哥怎么能这么说，你可是拿白花花的灵石入伙的，没有你这边加入，这买卖也不会这么快就做起来，所谓时间就是生命，我辈修士逆天改命，更是要争分夺秒！”
“呃，好像也对，嗯？！等等，老弟你怎么才分三成？！”
王三水本来都被说得不住点头，再一瞄就发现，陈都这边的分红只有三成，竟然只比自己多一成！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还有，剩下的五成去哪了？
他急忙认真看完后半部分，这才看到具体的安排。
五成是给蒋信那边的。
“他们虽然只是负责末端分卖，但毕竟人数不少，还要利用他们的基础条件，所以需要让利才能把生意做下去，还有，我可不想中途有谁发现这事的端倪，结果随便拿出点灵石，就能把他们的嘴巴撬开……”
简而言之，就是要下血本买人心！
“信哥他们……好吧，老弟做的主，自是有道理的。”
王三水本来还想说他们可以信任，但迎着对面的目光，不由仔细琢磨，然后发现除了蒋信之外，其他四个还真不是什么知根知底的。
而陈都又需要猎队整队为己所用，那当然是得下点血本才行。
反正他这边其实不会亏多少，只会越赚越多。
谁让他的成符率十分高，现在就是一阶中品符箓里最难画的回春符，都可以稳稳保持八成的成符率。
要是能换一把全好无损的符笔，还能再轻易提个半成一成的！
进一批符材，出不到一半的符箓，另外的那些归自己……所以实际上，他应该是独占至少六七成的收益！
至于灵契上写的纯灵石利润，指的是卖符所得灵石。
显然，他玩了个文字游戏。
“王哥快点把灵契签了吧，待会还得奔波跑腿呢！”
“好好，这玩意，我记得是用法力签……啧啧，真是神奇啊！”
王三水试着输入法力，当即灵契发出青光，一个个书写文字被包裹着彻底固定住，继而一纸分出两页，在左下落脚处，签署者的两个法力印记赫然浮现在目。
“固定契书，法力签署，还能自己分为一式两份，的确是显得神奇。”
陈都也不由点头，同样觉得很奇妙。
然后，他取回自己的那一份收好，再取出另外的灵契。
王三水忙跟着步调，接过看着时本想说起蒋信的问题，但瞥到开头的内容，又不由开口：“直接就是委托信哥，不需要细分出来，一人签一份？”
“嗯，因为这玩意别看只是一张纸的样子，结果要一百块灵石呢，当然是得省一下了！”
“呃……”
陈都突然的抠门，让王三水不由一愣，接着又看到其上所写的内容：“咦？像是假借我的名义这样的条款就不说了，老弟总是考虑得多，但是那五成分利全让信哥自己去分配，竟然完全没有多余限制？”
“呵呵，他之前毕竟是个‘头儿’，现在总归得给他一点便宜行事，自己做主的部分嘛，而且，到底能不能合作下去，还要看他能不能分利好，把稳住整个分卖的环节。”
话有些不好直接说出来。
简单地说，就是存着考验的心理，不能一下子就隔空绑死了。
要是蒋信克制不住贪婪，以至于处事不公，让末端没能正常运转，那就要尽早切割，让他滚蛋，并且付一笔违约灵石，然后再换个人来继续负责。
当然，没有一个个都用灵契框着，的确是有些隐患的，只不过买两张灵契都能被秦鸿盯上，要是一次买个五六张的，那简直是自己跳进鳄鱼池里。
不要把那帮黑商当傻子，所以分批买也是不行的，除非是隔个大几年买一趟的样子，毕竟修仙者的时间观是迥异的，几年内发生的事情只会觉得就在昨日，像陈都这边还总被人异眼对待，正是因为这样。
所以只能先运作起来，边干边调整。
要争分夺秒的嘛。
王三水可不知道这边考虑得那么多，只敏锐觉察到里面或许存着一些考察考验的心思，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自然是相信蒋信的，但毕竟都长大了，事情还关系到源源不断的灵石，真要一时犯浑很正常。
所以，接下来自己得好好履行督促的责任才行！
此时此刻，王三水俨然变得更加上心，而且心态也开始转进向中层人员，有了几分“当家”的自觉。
谁让他能分上两成灵石利呢？
不过，这考校其实是双向的。
王三水很快又想到蒋信那边的问题，于是赶紧开口：“信哥他说了，大体上都能认可，利润这边的问题，有这五成分利他也绝对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在具体的行事上面，他感觉自己拿不太稳。”
“哦？低调地办事，继续维持着猎队，挂羊头卖狗肉，偷偷在熟悉的猎妖人圈子里分卖，主打一个熟人小圈子生意，依托质量与价格的高性价比……应该都没有问题才对，毕竟他可是有一定名气，人脉也很广的！”
这是挑选中蒋信的主要原因。
而那小圈子生意只要经营得好，自然会显得比较密闭，最起码几年大几年里面不至于太走漏什么风声。
所以，蒋信会产生或者注意到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他觉得吧，要怎么样做才避免其他猎妖人扩散信息呢？毕竟虽然人脉比较广，但也不是谁都知根知底的。”
“很简单啊，只要跟他们说明一点，这风声一旦泄露，不管是生意做不成了，还是生意变好了，他们的核心利益都会受损！”
“嗯？”
“前者好说，而后者嘛，妖雾山林的妖兽可不能凭空增殖，一时间要是猎得太多，使妖兽数量暴跌，他们还怎么猎妖糊口？冒险去那内部山林吗？”
“原来如此！”
王三水顿时懂了。
外部山林都已经那么危险，让炼气四五六层的猎妖人都得审慎行事，如果去到一阶中期妖兽满地跑的内部山林，就算是鸟枪换炮，也难免付出死伤！
能舒舒服服地在外部山林可持续性猎妖，傻子才会跑去到处乱说，毕竟灵石只有进自己兜里才是最好的！
“当然，肯定会出现拖家带口，于人脉间的蔓延扩散等等情况，但这些暂且不用担心，妖雾山林到底还是足够大的。”
“嗯嗯！”
王三水点着头，又问起蒋信的第二个问题，“具体要如何让人信服呢？根据他所说，那些稳健的老猎妖人，基本上都有固定的补给渠道，不会贸然更换，以免在猎妖途中出现意外。”
呵。
这前面那个问题的答案，他不是早就已经想到了吗？
陈都不由暗自想着。
因为蒋信会提到这个问题，证明他早在听闻王三水的描述时，就已经知道要把生意做得尽可能局限封闭，所以目标要放在那些稳健可靠的老猎妖人身上。
那么还要询问，难道是多此一举？
不是，这是一种无声地试探筛选！
恐怕就连这个问题的答案，经过下饵的那一出，对方也已经是想到了。
陈都没有什么不耐烦，只是明说出自己的答案。
“……就是这样子。”
“高明啊！只是听着好像有些既视感？”
“今天的时间不多了，王哥还是速去速回，争取在天黑下来前把这事做完。”
“好，我这就去！”
王三水没有耽搁，带着灵契就去找蒋信。
蒋信也正在等着，并没有不耐，倒不如说，这边没有急着找上门，更显得有底气有耐心，是不错的合伙人。
就像猎妖之事，是万万不能急躁的，更要准备充足有底气才行！
他耐心地等着，等到了王三水。
听到两个问题的回答之后，当即满意地笑起来，等再看到灵契上的条款陈述，更是眉头扬挑，没有迟疑地选择签下。
王三水继续跑腿，把灵契的留份送回陈都这边。
而这时候，他已经摇身一变，以伪装姿态，在中途截住王三水。
取回了灵契，给出一袋成品符箓，是第一批交付。
袋子是储物袋，不过不是秦鸿的那个，而是他顺路在吴家的名下店铺，以旧换“新”换来的，虽然这个新只有一成新，看着好像吃大亏，但到底谁吃亏，着实是不好说。
总之就是，这符箓生意可算是进展到下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