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巷
蝙蝠侠的地下秘密基地——蝙蝠洞内部。
阿尔弗雷德为布鲁斯·韦恩端上了一杯早茶。
他看着这个坐在终端的大屏幕面前一夜没有休息的少爷，叹了口气。
“韦恩少爷，年轻可不是挥霍身体的本钱啊。”
“哥谭的治安越来越差，我怎么睡得着觉。”布鲁斯淡淡回应道。
别人也许不了解布鲁斯·韦恩，但作为从小看他长大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又怎会看不出布鲁斯的心事？
自从前些日子在那个自称“恶灵”的人手上吃过一次亏后，布鲁斯的精神状态似乎发生了些微的改变，他加大了每天的锻炼力度，打击罪犯的频率也提高了不少。
阿尔弗雷德看了看布鲁斯正在查阅的资料，又一次开口问道：
“韦恩少爷，你在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他回忆起了那天夜里在地下室的经历。
像是有无数只蝙蝠从记忆中飞出，在密密麻麻扑腾着的翅膀缝隙中，再度看见了那个可怖黑影的轮廓，他努力睁眼，却怎么也看不清那道黑影的具体模样。
“我没有隐瞒什么，阿尔弗雷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确记不清了。”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昏迷前的记忆模糊无比，唯一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还记得我刚回到哥谭时说过什么吗？”布鲁斯更像是在对自己提问，他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人类作为血肉之躯的个体，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但如果能成为一种符号、一种象征，那或许能够改变很多事情……”
布鲁斯觉得自己应该成为哥谭的某种象征，或许是对弱者的保护，亦或许是对罪犯的惩戒。
“我选择蝙蝠作为自己的象征，是因为蝙蝠代表了我童年最深的恐惧……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决定要成为罪犯们心中恐惧的象征。但那天晚上我意识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摆脱恐惧。”
“韦恩少爷……”
阿尔弗雷德想要出言安慰，却被布鲁斯打断：
“我没事，阿尔弗雷德，我并不畏缩于自己的恐惧，战胜恐惧的前提是直面它，我早就理解了这一点。”布鲁斯摆了摆手。
“你能调整好心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阿尔弗雷德见此也不再多说。
“我担心的只是这个恶灵，他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阿尔弗雷德闻言拿起了布鲁斯手边的报纸，上面印刷着最近的头条新闻：“自称‘恶灵’的神秘存在？哥谭罪犯们的可怕遭遇！”
“看来继‘蝙蝠侠’的都市传说后，哥谭很快又要多出一个‘恶灵’的传说了——”阿尔弗雷德看着报纸上的新闻，语气颇有些微妙。
“比起打趣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追查恶灵的线索。”布鲁斯闷闷不乐道。
“韦恩少爷，在我看来你其实没必要这么执着于这个恶灵，至少从目前看来，他也只是和你一样匿名打击罪犯而已。而且自从在地下室拿到他要找的东西，打击完罪犯后，他也没有再带走过其他财物。”
“这些并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好人，这样一个游离于法律之外的存在，随心所欲行使自己的意志。我们不能将城市的安危寄托于对他人品的信任，他是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需要得到监视与管控。”
“别忘了哥谭官方也是这么看待你的，亲爱的蝙蝠侠先生，照我说你俩其实半斤八两。”阿尔弗雷德出言提醒道。
“……”
布鲁斯本想反驳说这不一样，但仔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沉默。
哥谭官方有他们的立场，而自己也有自己的立场；他不会强求哥谭官方信任自己，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去相信别人。
“我亲爱的少爷，你要真这么在意恶灵的身份和下落，又何必每天花更多时间去打击罪犯呢？”阿尔弗雷德缓缓道。
阿尔弗雷德看出来，布鲁斯对恶灵其实并没有一心想要死查到底，认为自家少爷大抵是把恶灵看做了一类人，或许有些惺惺相惜的念头存在？
“他和我并不是一类人，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像是看出了阿尔弗雷德的想法，接着道：
“我没有急着去揭穿他的身份，只是担心他在失去身份的伪装后会变得更不可控……而要对付这样一个目标需要花费不少心思和时间，对目前来说得不偿失。”
……
灯火驱散黑暗，给予人们栖身之处。
但浓郁的夜幕却并不会因这微弱的光芒而消失，亮处越是光明，那些光辉无法触及的角落就越显黑暗。
“老实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哥几个就不多为难你了。”
阴暗的小巷中，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被几个歹徒围堵在了角落，本应意气风发的脸庞上，现在却满是淤青和伤痕。
“你耳聋吗？叫你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钱包，手表，还有什么？这一身行头看着也不便宜，要不一起扒下来吧。”
几名歹徒手持棍棒缓缓逼近，眼神中流露着贪婪。
深陷危机之中，青年却丝毫不显畏惧，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歹徒，他的目光坚毅，隐隐有火光在深处闪动。
“这小子好像不服气，还是好好修理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吧！”
一名歹徒朝不屑地着青年吐了一口唾沫，面露凶光，拎着武器缓缓向前。
“向你们这种人低头？”青年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他并没有束手待毙，咬紧牙关，话音刚刚落下便突然暴起，猛的抬手，一记上勾拳便已经出手。
那青年好似学习过简单的格斗技巧，这一记上勾拳的发力十分标准，且精准地命中了歹徒的下巴。
刚刚准备上前给对方一点教训的歹徒没有想到对方胆敢主动动手，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拳，下颚突然遭到重击，一时间眼前发白，竟是直接昏厥过去。
见到对方居然直接动手，加上同伴被一秒放倒，其余几个歹徒大惊，转而开始发怒。
“法克！他居然敢动手！”
“宰了这个小兔崽子！”
“给我往死里打！”
几名歹徒抄起棍棒一拥而上，冲向青年便是一阵棒打脚踢。
青年或许学过一些格斗技巧，但对方毕竟拥有人数优势还手持武器，他能放倒一个也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再加上运气比较好才成功得手。
而现在真正的打斗开始，面临几名歹徒挥舞着棍棒的凶狠攻击，青年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防守着身上的要害部位。
剧烈的疼痛如浪潮般从四面八方传来，青年咬着牙竭力忍受着痛苦。
鲜血从头顶滑进眼睛，他的视线和意识变得模糊，很快便无力支持身体倒在地面，凭借着本能继续用手遮挡着要害。
歹徒们并没有因他倒地而停手，又各自踹了他几脚后才终于停止了殴打。
“差不多得了，一会打死了清理尸体也麻烦。”
“有什么关系，就随便扔在这也不会有人发现。”
“切，小兔崽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年在模糊的意识中听见几个混混的议论声，又感觉自己身上被吐了几口唾液，但此时也关心不了这些了。
他现在头破血流，浑身上下剧痛难耐，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已经完全没了行动的力气。
几个歹徒在青年身上摸索了一阵，翻出了钱包和手机以及一枚单独存放的硬币，又将他手腕上已经碎掉的手表摘下拿走。
“手表都烂了，不知道还能值几个钱，你们下手也不注意点轻重！”
“说的好像你知道收手一样？看他这枚硬币，跟个宝贝似的放上衣的内兜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不识货的东西！你看这硬币两面都一样，这是枚错版币！”
“错版币，那不是很值钱？”
“值不值钱得看有没有人对它感兴趣……”
青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看着几个歹徒将他们昏迷的同伴架起往小巷外面走去，交谈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间，青年好像听到有陌生的说话声响起，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精神还是猛的清醒了一些。
“别害怕少年，一般来说镜头给到这种场面，肯定很快会有人来救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