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帮你,你帮我。
“许公子,恕姜某冒犯,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同在一个书屋里修行丹道,以此为耻。
那么为何不离开凤莱堂呢?
眼不见心不烦嘛。”
“离开?
开什么玩笑……
我许殷丰,必须在炼丹房修成……”
“否则,你在许家,屁都算不上,对么?”
话题戛然而止。
许殷丰不由自主地眼冒金星,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才刚刚镶上的假牙已经被咬得吱吱作响。
“稍安勿躁。
我话虽难听,可句句属实。
你们许家的情况,阿七已经与我阐明。
许公子你在我和阿七这样的人面前,自然可以耀武扬威。
但在许家,从来都说不上话吧?
若非如此,你也不会铁了心要修成丹道,以证明自己的实力,挽回些许尊严。
坐下,听我慢慢说。”
姜正初抬头看着仍然捏着拳头浑身颤抖的许殷丰,“哎呀,你坐下。”
他伸手用力一扯许殷丰的衣角,将他拽回矮凳上,
“姜某虽从未在深宅大院里生活过,但我曾经游历江湖,与什么样的人都打过交道。
豪门世家坐守几代人的积累,虽说姓氏高贵,但顶着这个姓氏的子弟,难道都过着同等的日子么?
你许殷丰,作为一个旁支的小辈,想要在许家得到地位,得到话语权,只能够一步步展现自己的才干。
修仙百艺,丹道为尊。
只有丹道这一条路能让你在许家抬得起头来,我没猜错吧?”
他斜眼瞟向许殷丰,后者尴尬地吞咽口涎。
“但你呀,许殷丰,少爷秧子的习性如果不予更正,你怎能修成呢?
阿七说,你在考入凤莱堂之前,就已经有着练气二层满盈的修为,底子这么好,考火云掌的时候,竟然法力不足?
如此懈怠,往后的季考、年考,你要怎么熬过去?”
姜正初的语气虽然温和,言辞并不激烈,可这一番教训,还是让许殷丰满脸骚红,一时语塞。
“所以从今日起,姜某,必定尽心竭力,助你在丹道上越走越远。
你的底子并不差,不……不止不差,比起我来,简直高出一大截来。
只不过你长期堕怠不愿勤练,修为用进废退,才沦落至此。
明日师父就会开始讲授正式的炼丹课程,你若不赶紧补上先前欠下的修行,这个月的考核,照样悬。
万幸,现在你的识海已经被清心散固守,施展驭鼎功不成问题。
只需要再把火云掌的功课补上,一切都来得及。”
渐渐的,或许是因为姜正初字字都说在了许殷丰的心坎上,此刻的他焦心于火云掌的修行,一时间,将方才的防备、疑惑、愤怒都暂且抛诸脑后。
“补……要怎么补?”
“一个字——勤。
许少爷,你开脉比我早,本身积累的修为也并不低,施展火云掌之所以法力不足,都是因为过于懒惰,从未认真练习。
这一个勤字,莫要小瞧了。
你可知道为何你焚身施法会如此狼狈,而我焚身施法,却只是晕厥罢了?
因为在来到挽云宗之前,那样不顾一切的施法,我练习了太多太多次……
多到超出你想象的程度。
你作为世家子弟,修行资粮自然是不缺的,若在修行上再勤苦一些,必定能够奋起直追。
所以,今日回了寮房之后,你就该开始练功,绝不能坐以待毙。”
“练……火云掌吗?”
“不,练元阳养气决。底力如果不好好巩固下来,你要怎么炼丹?”
“改练内功?那我……我们家的鹤延年……”
“你们许家的鹤延年放在你的手上,可有发挥出任何作用吗?
贵为地阶内功,弱点却如此明显,被我的同伴轻松破解,许公子,守着你的宝贝功法而被逐出师门,和改练元阳养气决通过考核之间,该如何选择,这还需要我教么?”
许殷丰长叹一口气,低头沉思良久,才咬着牙下了决心,
“好,改练……就改练!
可是……这内功改练,动辄十天半个月的,我……”
“十天半个月?不需要。
许公子,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保守秘密的。
如果你愿意与姜某交个朋友,我这里有一物,可助你在一……”
姜正初稍作沉吟,“三,三天之内,无惊无险完成元阳养气决的改练。
我只需要你的一句口头承诺,你既然身为许家贵胄,一诺,值千金,对吧?”
半晌之后,许殷丰极不情愿地呲出来一句:“好,姜正初……你……算是我许殷丰的朋友了。”
“那,姜某,就献丑了。”
说着,姜正初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厚重的功谱,书封写有《元阳养气决》。
“这内功的入门口诀,足足六十余页。
阿七与我,还有几位住在画眉寮的同窗前些日子完成了重整经脉,如今,我们修的内功,都是元阳养气决,这你可知晓?”
“知道……我又不是聋子,画眉寮离得那么近。”
“实不相瞒,功谱里面记载的功法,确实能够帮助火行法术的施展,可这口诀编得……还是多绕了几个弯子,这才致使我们这几人改练功法多耗了些时间。
我反复领悟之后,已将之简化,你按照我这一页手记来练,三天之内,必能全部记下。三日后,配合些稳脉的丹药,我替你督守经脉重整,这内功改练,便轻松完成。”
“六十页的口诀被你缩成一页?三天……三天?
你不是在戏耍我吧?”
“许公子,戏耍你,与我而言有何好处?
恰恰相反,让你跟上课业,才是我真正所需。有你这样一位朋友留在凤莱堂,我能够省去太多太多的安全忧患。”
“……好,姑且……信你一次……”
……小屋的木门关闭之后,许殷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在这屋里,只剩下嘴角仍旧泛着笑意的姜正初。
待到听见了西沙缓慢流动之声,他头也不回,轻声问候:“天这么冷,走地底下不会冻着么?”
“姜师兄,你不怪我偷听?”
“哦?怎么,你要偷听,我还能拦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