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学习丹道，学的不只是炼丹
张仪又让身子向后仰仰，像是质疑般，徐徐问道：“短短一个月之内，不……半个月之内，他就完成了重整经脉，按照元阳养气诀搭好了灵气运转路径？”
“对，弟子亲眼得见，千真万确。
他既然做到了这一点，悟性不可谓不高。
只是，弟子不明姜师弟为何对这事只字不提……”
张仪轻笑了几声，“他若是拿这事四处炫耀，为师反倒觉得他也是个平庸之辈。哈哈哈，好，确是好苗子。”
“所以，弟子其实……想问问师父，这样的好苗子，是否应该着重培养？我的意思是……他出身贫苦，可是丹道修行不易，
往后若想有所成就，还需投入大量的资粮，
记名弟子，哪怕在门内呆个半年，能领到的月钱也少得可怜，而且在百机堂接取任务受到诸多限制……
嗯……师父能否……破格提拔？
让他提前入箓，就像弟子我当年破格入箓那样？”
一口气把请求吐露出来之后，宋常虞紧张兮兮，低着头等待师父的回应。
张仪叹口气，站起身来，“常虞，
你呀，跟着为师学习丹道，只学了手艺，别的，都没学着。”
“弟子愚笨……”
“哼，是够笨的。咱们丹修，要内修一颗丹心，成就丹心的火候就像炼丹一样，不能太旺，也不能冷了。
你的火候，欠佳……
这些年来，你也亲眼见证了，多少聪慧之人入了丹道之后被无数的挫折击败，最终庸碌无为。
你这个姜师弟，才入门一个月，没必要对他期望太高，往后观察观察吧。”
再者说，为师当年让你破格入箓，从各堂执事到你的师祖长老，全都点了头，无人阻拦，毕竟你们宋家对挽云宗贡献不小。
可像正初这样的浮萍，光是被我录用，都已经惹来了多少非议，你是一句也没听着吗？”
“嗯……师父您这么一提醒，弟子才想起，确实听到些师兄弟们的流言蜚语……埋怨咱们这来了个作弊的……”
“既然如此，你觉得，为师再把他破格提拔，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这……”宋师兄皱着眉挠头。
“哼，榆木脑袋，正初可比你机灵多了，你猜他为何已经改练了元阳养气诀却一直不吱声？”
“弟子不明白……”
“你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就炼成那颗丹心咯。
常虞，记住了，在旁人面前，不要把你对正初的期冀表现出来，
也绝对不要提及他已经改练了元阳养气诀的事情。”
“是，弟子遵命。”
宋常虞似懂非懂，不过，师父交代的事情，他向来照做。
师徒二人闲谈之间，走到了门廊，观赏着院中雪景，张仪又问：“你刚才说，八个时辰就离开了石窖的，有两人，是哪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许氏的许殷丰，另一位是成日与他相伴的卫阿七。”
“哦？这两人……入山门的时候修为并不差，施展火云掌十个时辰的话，卫阿七应该勉强可以做到，那许殷丰早就练气二层的修为，而且修至满盈，随时可以突破，火云掌于他而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为何提前离场？”
“两人临走时，看起来不太像法力枯竭的模样，另外弟子恰巧听见，许师弟在临行前，高声嚷嚷了几句。”
“说的什么？”
“说这么长时间施展法术，乏闷无趣，反正他就算今日不练习，考核的时候也照样可以轻松过关，何必费这功夫。”
“哼。”
张仪冷哼一声，“许家的家风，还是如此。”
……
“少爷，咱们不回寮房吗？风也太大了，山路危险呀！”
阿七搀着许殷丰站在浮桥之上，
主仆二人离了凤莱堂就往东边走，
顶住寒风，踩进积雪，慢悠悠赴往八方广场。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往前走！”
“……好，好。”
阿七战战兢兢，双手紧握铁索，脚上也小心翼翼，生怕踩空了。
方才，从石窖出来之后，许殷丰就急匆匆拽住了阿七，说要立刻去一趟宗门大集，阿七并不知许少爷这是何意，
在这鬼天气里，不回寮房却要去逛集子，
但他也不敢不从，只好听命。
平时从凤莱堂前往八方广场只有两刻钟的路程，可在这种天气底下，二人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抵达宗门大集。
山路的难行，看样子只影响到了他们两个练气境的记名弟子。
这八方广场上，反倒因为风大雪大而热闹非凡。
尤其那几排吃食摊子，生意异常火爆，修士们排起了长队等着落座享受铜锅涮鱼妖片。
许殷丰没那个闲心瞎逛，一到集子，就直奔药材区。
走到这，卫阿七才明白，原来许少爷是烟瘾犯了。
“奇怪……买烟叶这种事情，少爷平时都是交给我的，今日怎么亲自跑这一趟？”
就在他揣度许殷丰的目的之际，对方突然喝令他去刚才涮铜锅的铺子那儿占个座，点好菜，
而选择独自留在药材区。
这种事情，更是稀奇了，阿七挠着后脑勺，迷惑地朝涮锅铺子走去。
确保阿七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之后，许殷丰用力捂住自己的心窝子，哆嗦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步入了门面最为堂皇的一家药材铺。
那店家直接迎了上来，两人一个照面之间，
店家已经猜到了这位主顾需要些什么东西。
这位年轻的主顾，嘴唇煞白……
他正要招呼，只见对方递过来了一张条子，
纸上列有几种草药与萃取液，
这下，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无误。
单子上指定的药物若与烟叶混合，捣出来的烟丝具有快速恢复法力之效，通常配合一些固守法力的丹药一同服用，
可让法力枯竭的修士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修复干瘪的丹田，恢复如初。
他将许殷丰扶进屋，还不忘热切地问候：“小兄弟，施法过度了吧？
干什么活这么拼命？悠着点嘛，我这就去给你抓药，需要几天的剂量？”
许殷丰比出来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