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教书,怎么成荡魔祖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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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转头休

王武宁站在窗前,脸上挂着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

今日族中修士剿灭了融和山庄名下的一个秘密据点,收获颇丰,甚至拿到了一本珍贵的筑基功法落入手中。

王家三代苦心经营,从小吏做起,终于把持县中大权。

尤其是他这一代,终于将王家推向了县中势力的顶点。

王武宁深知,县城虽小,却是王家崛起的第一步,只要掌控住这一方小天地,未来的前途便不可限量。

他回想着自己一步步爬上县丞之位的历程,不由得感慨万千。

年少时,他便被送往府衙求学,家族倾尽全力培养他。

为了能够当上县丞,不知道族中付出了多少。

祖父的教诲,父辈的期许,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他。

正是这份期望,成了他不断前进的动力。

“若是朝廷能够复兴,我便可借书院培养势力,若朝廷不能复兴,我也能效仿丘家,称霸一方。”

他心中踌躇满志,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景。

王武宁深知,若朝廷能够重整河山,恢复秩序,那么他便可以通过慕贤堂这条路,将县中的才俊尽数收归麾下。

书院中的弟子,未来或为官,或为将,都会成为他在朝廷中的耳目与力量。

而若朝廷无力回天,天下大乱,王武宁也早已做好了另一手准备。

可以效仿丘氏,逐步积累势力,最终称霸一方。

三代都等得了,再过个几代家中只要集中资源,培养一位筑基,那王家便是真正的霸主,稳固三百年基业。

正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悄然走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此人是融和山庄投降过来的修士,虽然实力不强,但却掌握着山庄不少内部的秘密。

而这一次,这名修士带来的消息,让王武宁的眼中立刻闪过亮光。

王武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下令:“我亲自带队,前往......”

在丘氏家族的偏远分支宅邸内,几家小家族的修士已经剑拔弩张。

虽然是分支宅邸,但这里依旧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庭院内古木参天。

在灵堂内,几家小家族的代表正围绕着石台争执不休。

石台上,静静悬浮着一个葱青小葫芦,表面刻着人丁兴旺四个字。

这葫芦本身不是什么珍贵的材质打造,制造者的手法却很高明,使其暗合木德之中的琼木一道。

春时万物生长,树木碧青,故为琼木。此道主木气舒发,生生不息。

此宝显然能助后辈开慧,提升天资,故而被奉于灵堂之中。

对散修而言无甚用处,于大族而言亦嫌鸡肋。

然而此处聚集的,皆是些未登修仙门槛的小族,不过是一村同姓供养得起一两位炼气修士罢了。

对这些小族而言,此物却是传承根本。若得此宝,族中后辈修炼资质必能更上层楼。

“刘兄,这葫芦我们看中了,还请你们让步!”

赵元虎目光炯炯,手持大刀,声音中夹杂着隐隐的威胁。

堂兄赵元豹站在后,他拥有炼气一层的修为,俨然是此地修为最强者。

赵元豹面色凝重,随时准备出手。

刘家沟的刘震云冷哼一声,毫不示弱: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法器我们刘家沟也是志在必得,谁都知道这法器对于家族传承有多重要。你凭什么说这东西是你的?”

赵元虎脸色一沉:“凭什么?凭我们有炼气修士!”

话音未落,赵元虎和赵元豹便爆发了全身法力。

刘震云也不甘示弱,几个感窍境的后辈纷纷摆出战斗姿态。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一声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闻声侧目,但见门口已被一队修士拦住,当先一人着官袍,正是县丞王武宁。

身后几位族中子弟,俱着甲胄,手持钢弩大盾。

与这些小族修士粗制法器相较,王武宁一行装备精良,气势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王武宁走到法阵前,冷冷扫视了一圈,语气虽然温和,但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诸位,大家同为县中百姓,何必为了一件法器闹得如此不可开交?此地属本县管辖,任何争斗都应依律而行,切不可肆意妄为。”

赵元虎和刘震云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但他们不敢轻易反驳。

王武宁不仅是县丞,背后还有强大的王家撑腰,再加上动用了府库中的兵器,双方已经没有任何平衡可言。

也不知道王武宁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平时龟缩在县衙里,今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刘震云毕竟是老成持重之人,立刻抱拳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王大人言之有理,我们几家也只是……一时争执,未曾想惊动了大人。”

王武宁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本官知晓诸位垂涎此物,然此物事关重大,岂能由尔等擅自定夺?依本官之见,当由县衙暂管。待查明来历,再作处置。若当真无主,自当依律公正分配,决不亏待诸位。“

他身后诸修士齐齐向前一步,气势凛然。

王武宁仍作公正之态,字字强调律法二字。

然这些人心知肚明,若葫芦入了县衙,那就姓王不姓丘了,再想染指怕是难了。

赵元虎不甘示弱,拱手道:

“大人,此葫芦乃我等先得,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身为炼气修士,他自认为说话有些分量。

王武宁浅露笑意,语气温和却自带威严:

“诸位且听本官一言。你等虽先觅得此宝,却因此宝而起争执。本官此举非为难诸位,实乃维护一方安定。若人人效仿,恣意争夺天材地宝,只怕各族安宁难保,秩序荡然无存。“

几名王家的炼气修士步入阵法,将围观之人挤开。

他们手持特制的法器,轻车熟路地开始破解法阵。

随着法力的注入,阵法的光芒开始缓缓消散,葫芦也逐渐浮现出清晰的形态。

王武宁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前走两步,伸手去取那葫芦。

倏忽之间,一股磅礴灵力自葫芦底部迸发。

“速退!”

王武宁面色陡变,厉声疾呼,声如雷震,他用法力把背后的几个晚辈给推出门外,

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葫芦下方的潜藏阵法被激发,灵力狂潮如洪水决堤,瞬间淹没四方。

无形的冲击波自葫芦底部喷涌而出,卷起漫天尘土。

坚固的石台在这股巨力下瞬间崩裂,四分五裂。

王武宁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猛然撞上胸腹,随即一阵剧痛蔓延全身。

他低头望去,骇然发现自己的小腹处已被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肌肉翻卷,内脏隐现,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

他强撑着身躯,摇摇欲坠地扶住身旁破碎的石台,剧烈喘息,痛苦的神情无法掩饰。

每一口呼吸,都牵动着腹部的撕裂伤口,法力紊乱,根本无法凝聚,此刻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丹田所在。

身后几名王氏修士亦未能幸免,均被气浪掀翻在地,犹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地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离得最近的已经全身鲜血淋漓,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垂死之际,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当年为了对付顾惜之,他曾日夜筹谋,四处周旋。

为打压应德书院,他不惜重金贿赂官员,散播谣言。

将县里发下来的玄珠功法,统统扣下带回族中。

一切手段用尽,只为让王家独大。

“三代辛苦......“他喃喃自语,声音虚弱,“算计至此......“

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襟。

“竟是一场空......“

王武宁喉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哀与自嘲。

“浮生一叹水东流,百载基业转头休。明日重看堂前景,不过青山几度秋。”

丘崇谟低咏两句,看着面前云气所化的小人逐渐消散。

他半躺在软榻上,随手摆弄着眼前的棋盘。

手指微动,棋盘上的云气再次变化。

接着又幻化出何希言与陈宗礼两人合力除灭山庄一处据点的场景

一斧一刀,这处据点在他们的攻势逐渐被拔除。

看来何希言打的是逐步蚕食的方法,不过这也在丘崇谟的预料之中,很显然如果一对一不带着灵器,山庄没有人能够对上他。

丘崇谟声自语道:“王武宁死了,陈宗礼也不在。”

在他的谋划之下,将王武宁骗出城外,县城如今没有多少高手坐镇。

伸手一挥,云气散去,起身整理衣襟,缓步走向大堂。

堂内烛火摇曳,映出四道身影。

丘崇岳与丘崇瑾立于左侧,二人与丘崇谟容貌有七分相似,显然是同族兄弟。

都是炼气七层的高手,此刻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丘氏能够坐稳主脉,正是靠着这三兄弟。这些日子太久没有出手,好像人们都忘了丘氏三雄的名号。

“前几日我和钱元达交过手。“丘崇瑾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杀意。

“我中了他一枪,但我也打断了他三根肋骨。那老东西,逃得倒是快。“

右侧站着孔远庭,一袭素色长袍,神情冷峻。

他是孔家当代家主,修为已达炼气八层,却因后继无人而使得家族日渐式微。

为了防止家族灭亡,孔远庭这些日子都是后辈送到了外地。

此刻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堂内每一个角落。

最后是吴瑞峰,这老头双目通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

丧子的仇恨已然将他的理智侵蚀,只剩下对复仇的执念。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丘崇谟负手而立,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威严。

“是。“四人齐声应答,声音坚定。

丘崇谟满意地点头,他转身走向大堂外,其余四人紧随其后,脚步沉稳有力。

穿过回廊时,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推开醉月阁朱红色的大门,夜风袭来,带着几分凉意。

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负责看守醉月阁的衙役。

他们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显然死得很突然。

一张被撕裂的封条躺在地上,和废纸无异。

晚风徐徐,卷起那道失去意义的封条,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