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南瓜虫子 妖怪书 牙牙

海格的小屋坐落在禁林附近，每当月亮爬上天空，这间小屋里的壁炉就会散发出好闻的果木香味，此时屋里的人就能惬意地眯着眼睛，享受起窗外南瓜田里欢叫的虫儿们演奏的乐曲。

布莱恩坐在一张巨大的木桌边，屁股压着一张同样巨大的椅子，嘴里则叼着海格特制的岩皮饼（压根咬不动），一边拿它磨牙一边说：

“海格，你的南瓜田里有不得了的虫子，这么冷的天它们还活力满满——唱得真好听。”

“什么？好听？不，布莱恩。它们这是在抱怨——万圣节的时候，我把一半的南瓜都拿去学校里作装饰了，这群贪婪的虫子们认为我拿走了属于它们的财产，所以这两天非常不满，喋喋不休！”

海格拿一块破旧补丁缝成的布擦了擦朗姆酒瓶上的水渍，递给布莱恩，不高兴地说，

“嘿！这些南瓜可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为了让它们长得又大又圆，我可是叨饶了斯普劳特教授好几回，噢，你见过斯普劳特教授了吗？她是个很好的人，热心又善良。”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布莱恩的意料，这会儿他就有点感谢人和昆虫之间的语言不通了，他起身把窗户关小一些，笑着说：“当然，斯普劳特教授的热情就和她那顶巨大的帽子一样大。”

布莱恩喜欢斯普劳特教授头上打满了补丁的帽子，那上面带着一股草木香气，虽说远远不如那些名贵的香水好闻，但那股迷人的生活气息会令人不自觉地陶醉。

斯普劳特教授还答应了明天带他去逛逛霍格沃茨的第三温室——据她说，有一批叫咬人甘蓝的植物会在明天下午成熟——这意味着他在见识过会咬人的妖怪书过后，马上就要认识会咬人的植物了。

想起妖怪书之后，布莱恩就试图在海格混乱的小屋里找到他们。

他望了一圈儿屋里到处摆放的锅碗瓢盆，用绳子挂在天花板下的火腿、腊肉，有只烧水的铜壶正在噗呲噗呲，床上碎布拼接的被褥胡乱团成一个球——没能成功。

“海格，你昨天买的那两本妖怪书呢？他们现在在哪儿？”布莱恩好奇地问，海格看起来还挺中意妖怪书的，也不太像三分钟热度的人。

海格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摆了摆手难过地说：

“别提了……我不该买第二本妖怪书的。这种书没半点团队精神，它们会互相打架！昨天我在前往禁林巡视前把它们打开放在一起了——我发誓——我只是想让它们培养一下感情。可谁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它们就已经把对方撕扯的七零八落……”

布莱恩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着说：“店员该把这个情况事先告诉你的——但我猜他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别太难过，试过修复咒了吗？”

海格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布莱恩，接着非常自责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噢，天啊，我都做了什么！我把它们埋进土里了——是啊，它们本质上还是书！”

他说完之后提着靠窗的铲子就冲了出去，凉风吹进温暖的小屋，梆硬的岩皮饼这下更硬了。

布莱恩有些担心地跟了出去——他看见海格在月色下奋力挥舞着手里的铲子，劲道十足，面目狰狞，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这个孔武有力的巨人现在挖坑的目的是不是打算把谁埋进去？

他敢说如果有不了解情况的孩童看见这一幕，一定会留下不小的童年阴影。

“海格，我来帮你，还有铲子吗？”布莱恩觉得自己的加入也许能让画面变得温馨一些。

但更大的可能其实是让本来只有一个嫌疑人的案件增加一个怀疑对象。

“不用，马上就好！体力活是我的强项！”

海格把铲子举得太高了——

那些被冻的结实的泥土凝结在一起就像一颗颗石头粒一样，全都洒落在南瓜田里——布莱恩注意到田里的虫子们立刻停止了抱怨。

好吧，一群欺软怕硬的虫子——它们被从天而降泥土打得都不敢吱声了。

…………

…………

小屋里，海格拿出他的粉红伞，犹豫一阵，转而期盼地看向布莱恩，说：

“你知道的……我不能随便用魔法……能拜托你用修复咒吗？”

他问完立刻一拍脑袋：

“啊，对不起，布莱恩，我忘了你没上过魔法学校……哎……好吧，看来把它们修好的事情得放到明天——我真对不起它们，嗯？你……你这是？”

“海格，谢谢你对一个刚拿到魔杖一天的新晋巫师抱有的期待。”布莱恩冲一脸疑惑的海格笑了笑，拿出怀里的魔杖，对准桌上混杂着泥土的一堆书本残页，说：“修复如初！”

残页飞舞，泥土洒落，在海格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下，两本妖怪书迅速恢复了原样——

只是它们看上去有些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零零散散的咬了几口似的，但即便这样，这两本书在恢复精神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仍然是再咬对方一口。

布莱恩眼疾手快，同时捋了一把它们的书脊，看着它们蔫巴巴地躺下去，才合理怀疑了一句：“地里是不是有什么吃书的虫子？有专门的杀虫剂吗？”

“我不知道，布莱恩——但你是天才！谢谢你！”

喜极的海格亲吻了两口失而复得的妖怪书，接着狠狠地拍了拍布莱恩的背，他用力过猛，以至于差点把布莱恩从椅子上拍落到地面。

布莱恩恍惚间居然感受到自己刚喝进肚里的啤酒正在肚子里打旋儿，急忙制止了海格再给他来两下的举动，艰难地说：

“轻点……天才差点被你扼杀在摇篮里……天啊，我好像被你拍出幻听了——是不是有大狗叫唤的声音？”

布莱恩抬起头，看见海格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位禁林看守迅速把那两本妖怪书包好，披上了鼹鼠皮大衣，又把挂在墙壁上的弩弓拿在了手里，低声说：

“不是幻听。是牙牙，一条猎犬，我的好伙伴，今天他负责巡逻。通常来说，禁林里的生物不会主动伤害牙牙，他这么叫代表着有特别的突发情况，我必须得去一趟！”

“我也一起。”

布莱恩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他知道禁林里危险重重，而海格用不了魔法。

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巨人，在危险的魔法生物面前也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