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我是天生水灵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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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东海大集

李峪道:“唐师兄是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唐揽摇头。

“只因我们小队轻信别人,受了误导,可以说是被骗进去的。”

“骗我之人......”

“是和我当年一起进入木院的师妹。”

他脸色痛苦,显露无遗:“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有一天要亲手抓住她,当面质问她,究竟为何要投身魔道?!”

这唐师兄,倒是个性情中人。

李峪听了,心里喟然一叹。

他此前就隐约有所预感的,宗门弟子投魔的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

半个月后。

东海大集。

这处濒临东海的坊市,位于南楚和南疆接壤之地,丛华山脉末端,自东以降,地势急剧陡峭,一壁悬崖,如斧凿刀刻,直直插入东海。海浪拍在数百丈高的崖壁上,激起千层浪。

崖壁上又开凿了数不清的洞府,大多是云笈宗的产业,不计其数的筑基遁光、练气御器,飞进飞出,以此为起点,深入东海,冀求一线机缘。

这里是整个南楚最大的坊市之一,光长居此地的修士,就有接近十万之数,鱼龙混杂。

包括数万散修和小型修仙家族的修士,南疆傩修,潮命宫女修,铄金门剑修,贤律宗释修,甚至还有从上崖原以西诸国赶来的外地修士,各大商盟,一直是让云笈宗管起来大感棘手的一处所在,不得不常年派驻一位结丹修士,坐镇此地。

这十年驻扎在此的,是木院八位长老之一,结丹前期修为的司玄德。

李峪和唐揽等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东海大集,先找了一处临海的客栈住下,打坐恢复法力,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定好了第二天出海。

李峪素来听闻这东海大集的名头极响亮,翌日清晨,独自溜出来转转。兜里还剩三百来块灵石,倒也不做什么买卖的念想,权当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漫步在崖上石阶,脚下之路,似是用剑气胡乱劈开,既陡且窄,堪堪容一人通行。

右手边是崖壁,左边是蔚蓝无际的东海,水天相接,望之令人心胸怀广,一时只觉道途上的一切坎坷,都不过脚下绊石而已。

李峪眺望远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心有戚戚。

......

一处前出丈许,孤悬海上的悬崖。

崖上生了一株云松。

松下坐着个衣衫褴褛的赤脚老道,白发苍颜,眼皮微阖,呼吸绵长,生机有些寂寥。

老道面前摆了一张棋盘,棋盘上落满簇簇松叶。

在东海大集,这般打扮的修士不在少数,本来无人在意。

然而那云松上还绑了根绳,牵着头大青牛,同样四肢盘着坐在老道身旁,大青牛背上伏着只困得睁不开眼,呼呼大睡的小青牛犊。

这就有几分惹眼了。

倒也不是说这两只灵兽惹眼。

恰恰相反,系因这两只青牛,并非灵兽,而惹眼。

许多路过的修士,出于好奇,多问了几句,为了栓一头凡俗的青牛在此。

那老道只是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却不作声。

又观棋盘上落子,好似一部功法的局部小周天,其中好几处空白尚未补全,莫非是想坐而论道,与天南海北的修士,推衍正法?

问了,老道还是不答。

有好事者过来解释,笑这老道练气一层的修为,偏要作那前辈高人的姿态,说什么在等有缘人。

这东海大集各色人等云集,哪个不是入道修士,谁会来和一个练气一层的老道论及什么缘法?

久而久之,此人也就成了一则远近闻名的笑话。

距此不远的一间法器铺里,正在向李峪卖力推销法器的掌柜,主动和李峪提起此奇人奇事,作为谈资拉近关系。

“那人是个痴的,道友切勿理他,仔细被他骗去。他在这里等了许多年,岂不知这道功正法,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个真仙相赠不成?我辈修士,哪个不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苦求正法不得。他倒想得挺美。”

李峪目光在那老道身上转了一圈,暗忖:倒是个奇人。

手上一把扇子模样的法器把玩一阵后,还给掌柜:“这上品法器‘河洛扇’确实不错,就是价格贵了点,我再转转。”

这掌柜见李峪不为所动,只觉得半天口舌全白费了,心中微恼,可是观其一身云笈弟子道袍,也不好发作什么,只好有些生硬地道:“好,好,得空再来。”

李峪抱了抱拳,走出这间铺子。

路过那邋遢老道所在的悬崖,不由脚步一顿。

既闲来无事,也就信步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眼棋盘。

原是一部陌生道法的局部小周天,观其正、余、凶位摆布,绝不是水法,倒有几分像木法。

李峪站在棋盘前琢磨了会儿,没有头绪。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将就着消磨了点时间,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那邋遢老道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

“道友请留步。”

李峪脚步一顿,面有讶色,抱拳道:“道友,有何指教?”

神识在老道身上一扫,果然是练气一层的修为。

而身边那两头青牛,也只是凡兽而已。

“贫道看道友对这残局,似乎有几分兴趣。”

“倒也谈不上。”李峪答得模棱两可。

“要一试否?”

“不必了,我非此道修士,胡乱落子,反怕扰乱道友衍法。”

“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峪笑了笑:“道友怎知我闲着,莫非修了读心术的无上神通不成?”

邋遢老道摇头:“读心不会,观气尚可。贫道观道友是个有缘法的,请坐,坐下慢慢聊。”

李峪抬头看了眼天色,快到和唐揽等人约定的午时,便推脱道:“道友美意,在下心领了。不巧有旁的事务在身,恐怕没有时间。”

抱了抱拳,转身欲走。

“且慢,贫道还有一问。”

李峪苦笑着摇摇头,脚步不停。

“道友是中了什么傩修蛊咒秘术,才折了寿元?”

“若是如此,贫道有一法,可解道友之隐忧。”

老道见留他不住,语出惊人。

此话一出,落在李峪耳边,如平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