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赤瞳与筑紫
在白离离开后，赤瞳与筑紫两人在府邸里有点无所事事。
毕竟这座府邸和一般的贵族府邸有很大区别，那就是各个地方都有重兵把守，如果随意乱走，可能会引起府邸里士兵们的警觉，那就不太好了。
除此之外，赤瞳和筑紫也发现，镇守这座府邸的士兵，每一人身上的气息都十分绵长浑厚，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百战强兵。
而且他们虽然站立的位置，看上去比较分散，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站立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不近不远。这样做的好处是，既避免被人一网打尽，又可以在队友发生危险的时候，以最快速度展开支援，仿佛连成一个整体。
“好厉害的战阵，给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筑紫在观察之后，发出了低声的惊叹。
如果之前暗杀东部地方领主行动时，防守的士兵是这样的精锐，哪怕最终精英组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很可能出现减员的情况。
一个士兵、十个士兵、百个士兵，对于精英组全体而言，也许算不上什么，但是一千名精锐士兵形成的战阵，哪怕是他们，也得暂避锋芒，不敢随意正面触碰。
“嗯，确实很厉害。这样的士兵，一百人就能形成一台恐怖的绞肉机器。”
赤瞳点了点头，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除了皇宫里由大将军统领的近卫军团，帝国之中，恐怕没有第二支军队，能够媲美镇守这座府邸的士兵素质。
“但如果是赤瞳你的话，解决起来，应该很轻松吧。”
筑紫这样笑了笑。
“怎么会？感觉就算是老大来了，也不可能从正面轻松击败这样程度的一百名士兵。”
赤瞳摇了摇头。
筑紫轻轻哼了两声，似乎对于赤瞳的谦虚很是不满。
“不，老大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论杀人的话，还是赤瞳你快很多。”
筑紫这样回答。
如果说精英组没有正式接受任务之前，筑紫会认为他们七人中，综合实力最强大的是纳哈修。
因为在精英组内部的比试中，纳哈修是获得胜利最多的一人。
相反，她和赤瞳在内部比试的排名，是垫底的级别。
而这也符合，她们最初进入精英组的编号。
她是第六名，赤瞳是第七名。
但是等到精英组正式开始杀手的生涯时，筑紫才发现内部的比试排名，只能充当一个参考。而赤瞳，是他们七人中，最被低估的一个。
原因就在于，内部比试再怎么模拟实战，也不可能出现死人的状况，如果真出现那种状况，戈兹齐会亲自出手制止。
这就导致，赤瞳没办法在那种实战中，获得正确客观的评价。
赤瞳的能力，也是在正式接触杀人之后，才被真正挖掘出来，是他们七人中的一个异类。
赤瞳的综合能力不如纳哈修，力量不如盖伊与柯尔奈莉亚，跑步不如波妮，但是论杀人，赤瞳最快最狠。
而杀手最重要的，就是杀人能力，只要杀人足够快，那就是一名优秀的杀手。
赤瞳无疑把杀手这个业务，干的比精英组所有人都要出色，由此成为精英组中除了纳哈修之外，第二张隐藏王牌。
“也许吧。”
赤瞳没有反驳。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是比纳哈修强，还是要比他弱。
毕竟上一次的内部排名战，还是一年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精英组正式出道后，她的履历之中，每天就只剩下了杀人两个字。
“说起来，筑紫，那种事……你真的想好了吗？”
赤瞳转移话题，语气中隐晦指代着什么。
筑紫自然明白赤瞳话语中的隐藏意思。
“嗯，其实想一想，好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爸爸曾经也说过，女人做杀手的话，其实要比男性更具有优势。那个时候，我还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多少有点理解了。我的这具身体，说不定是比枪械更厉害的杀人武器哦。”
筑紫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的微笑。
只是这种微笑，在赤瞳看来，十分勉强和悲伤。
无论再怎么安慰自己，她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抵触，不可能就这样坦然接受。
“可是，筑紫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想要找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生结婚吧，在让帝国的人民获得幸福之后。”
赤瞳迟疑了一下开口。
“那种事情太遥远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在任务中死去，也许是下一次，也许是下下一次。虽然盖伊那个好色的家伙有点讨厌，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人要及时行乐。像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女生，哪有什么资格获得幸福。能在死之前，知道女性的快乐，也许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呢。”
筑紫的话语，听上去像是放弃了自我。
赤瞳默然，换做过去，她绝想不到，他们之中和波妮那个笨蛋同样乐观活泼的筑紫，会出现这种自暴自弃的心态。
“但是对你来说，这样不公平。既然一定需要一个人牺牲，就由我来代替你吧。”
赤瞳坚定开口。
就这样眼睁睁让自己的好友堕入危险之中，她办不到。
如果是这样，就让自己来完成这个任务好了。
筑紫也被赤瞳这样的话语，弄得一愣。
“姐妹一起揽入怀中，听上去就很有诱惑力吧。我相信，白离公爵是不会拒绝的，而且，因为黑瞳的缘故，我比你更有优势。哪怕最终被察觉到真相，我也不会轻易有事。”
赤瞳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说服筑紫。
“如果是因为愧疚，从而想要代替我的话，赤瞳你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埋怨你。当然，最重要的是，赤瞳你身上没有女人味。”
“怎么会，我好歹也是一个女人。”
赤瞳想要反驳。
筑紫却笑了笑。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厚了，赤瞳。平日里，你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爱好，除了吃饭睡觉，杀人就把你所有的时间占据了。你仔细想一想，你感觉自己能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穿着漂亮的裙子，对男人做出撒娇的动作吗？”
“……”
不可撼动的事实。
赤瞳这时突然发觉，自己除了吃这个最大的爱好，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竟然是砍人。
平时和筑紫他们逛街的时候，也不买什么衣服、鞋子，对于女人的各种奢侈品，同样也不感兴趣。
导致她的房间里，除了一张睡觉的床，就剩下一把刀了。
就连上次在黑石城，去黑瞳房间睡觉的时候，她就发现黑瞳的房间里，有很多玩具布偶，橱柜里，也有各种各样的漂亮衣裙。
也就是说，就连妹妹黑瞳，都比自己有女人味？
看着赤瞳一副被打击到，神情僵硬的样子，筑紫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看来你明白了，赤瞳。这件任务，其实最不适合的人，就是你哦。”
“……”
赤瞳眼神复杂，虽然知道这种嘲笑，并不是看不起她，但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添堵。
这么多年过来，自己才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像一个女人。
自己以后，是不是得找点女人喜欢做的事情，争取让自己像是一个女人？
可是一想到这种事情，会占据自己吃饭的时间，赤瞳就陷入了选择困难之中。
“我知道了。”赤瞳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叹息一声，跟着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另外，你有了解过白离公爵吗？”
“那……赤瞳，你了解吗？”
筑紫顿了一下询问。
赤瞳摇了摇头。
他们了解到的白离其人，说到底是纸面上的东西。
除了大概准确的情报，更细节的方面，就不是那么容易探查到的了。
她曾经也向黑瞳那边试探过，争取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位比自己大许多的‘妹夫’，但是黑瞳对于这种事十分警觉。
而且一旦说出不好的话，黑瞳的眼神就会变得失去光泽，浑浊幽暗，样子十分恐怖，让她不敢继续探讨下去。
“这个先不说，最重要的是，你觉得白离公爵，会危害到帝国吗？”
赤瞳问出问题的核心。
是的，筑紫接受这个任务，是因为上面人告诉她，白离是个野心勃勃，想要割据自立的地方军阀，并企图颠覆帝国，窃取帝国的王座。
到了那时，整个帝国就会生灵涂炭，那么，帝国的人民就会颠沛流离，再也无法露出幸福的笑容。
也正是采用了这样的话术，筑紫才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勉强接受了这个任务。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她想要听一听筑紫自己的想法。
“爸爸给我的情报，不是已经写明了吗？这位公爵，对我们的和善，只是一种伪装而已。”
筑紫奇怪的看向赤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虽然她的确觉得，和白离相处时，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但既然是想要颠覆帝国统治的坏人，那自然要想办法除掉。
“也许父亲给出来的情报，出现错误了呢？”
赤瞳没有直接说，对方给出来的情报存在很大问题，因为那样一旦问了，筑紫说不定会对自己起疑。
“你是想说，白离公爵是个好人吗？”
筑紫听得有点迷糊，怎么可能，爸爸给自己的情报，怎么会出现失误？
“好不好人先不谈，情报这种纸面上的东西，需要认真反思，才能确定其中的真伪。之前有几次行动，我们就是因为情报失误，吃了不少的亏。”
“……”
筑紫听完后，稍微有点明白了。
“也就是说，要去确定白离公爵，是否真的具有颠覆帝国的野心吗？”
“……差不多吧。”
赤瞳含糊其辞的一句话带过。
其实，她更想告诉筑紫，帝国本身，是不是也存在什么问题呢？
在普托拉之行前，她也许不会这样质疑帝国。
但是随着阅历的提升，以及那天在帝国贫民区看到的处刑场之后，赤瞳总觉得有一根刺，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让她如鲠在咽，寝食不安。
尤其是，自己的‘父亲’戈兹齐，在那之后，总是莫名其妙加大她的工作量，更让她觉得，帝国一定对他们精英组隐瞒了什么。
“赤瞳，我觉得你有点想多了，爸爸给的情报也许细节上会存在问题，但大方向不会出现错误。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放心吧，这件任务，我会努力做好的，尽管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既然决定以身饲虎，筑紫就不容许自己有半点存疑。
所以，为了帝国民众的幸福笑容，必须要处理掉这位野心勃勃的公爵。
赤瞳看到筑紫的样子，就明白她的信念坚定下来，继续试探下去，说不定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泄露出去……一旦泄露，筑紫绝对会向戈兹齐汇报，到了那时，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看来只能我一个人自己调查了。赤瞳心思沉重起来。
赤瞳与筑紫一起在府邸里安静等待下去，一直快要到正午时分，白离才从外面返回。
在简单的吃过午饭后，白离就按照约定，带着二人来到训练场集合。
“简单的特训，其实对于你们现在这个级别来说，短时间内效果并不大。我想你们也察觉到了，你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
来到训练场上，白离也没有废话，而是直入主题。
一双黑眸，仿佛有洞穿人心的力量，一眼就看穿了赤瞳与筑紫的底细。
赤瞳与筑紫身体微微有些不适，总觉得在对方眼里，自己和赤身露体没有穿衣服一样。
“是的，那公爵大人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筑紫率先提问，语气有点活泼，露出可爱的笑容。
既然决定接触对方，那先把自己富有魅力的一面展示出来。
并非是自夸，筑紫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挺有吸引力的，起码每次出门逛街的时候，都会吸引大量男性的目光。
其中不少人更是上前来，和她搭讪，想要跟她更进一步展开交流。
“我这里有一套可以让实力速成的训练方案，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实力产生一种质变。不过，方法嘛，可能会有点痛苦，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下来。”
白离端详着二人，似乎在确定她们的身体素质，是否能经得起的蹂躏。
毕竟，他所说的训练方案，对于常人来说，会十分致命。
赤瞳与筑紫被白离这样盯视，莫名打了一个冷颤，总觉得对方的目光有点不怀好意。
但并不是对她们的身体产生觊觎和贪婪，而是在把她们当做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您说的那种方案，有对别人使用过吗？”
赤瞳谨慎的问了一句。
“不，因为比较危险，我只在自己身上使用过。”
“……”
赤瞳与筑紫无语，这不就是妥妥的小白鼠吗？
“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成功，你们的实力，绝对会迎来质变。当然，如果不愿意，我也会使用温和一点的手段来训练你们，但你们别太指望，能在短时间获得巨大提升。”
白离态度十分认真，给了两人选择。
是选择危险，收益巨大的训练，还是选择方式温和，但效率低下的训练。
就算赤瞳与筑紫拒绝，选择方式温和的训练，白离也不觉得失望。
“我选择危险收益大的训练方案。”
筑紫犹豫了一下后，做出了选择。
“我也是。”
赤瞳紧随其后。
在对实力的渴求上，她一点都不比筑紫低。
再危险，难道比他们执行的暗杀任务，还要危险？
白离对于二人迎难而上的决心十分满意。
“很好，那么，现在把衣服脱下来，我来检查一下你们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