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授爵
“为何如此聒噪？”
就在此时，柏负已经先一步走出塞尉府的大门，来到众人面前。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当即被柏负的威严所摄，纷纷闭口不言。
随后，司马防和陆虞也走了出来。
陆虞仍是带着笑眯眯的神色，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司马防仍然是一副威严的样子，让人猜不透内心所想。
三人在台上站定，司马防居中，陆虞在左，柏负在右。
随即，柏负对着众人言道：“尔等经一月有余奋力城筑，我塞外烽燧亭障共计五处，皆以全部完工。”
“此乃尔等之功，塞尉为奖尔等辛劳，今日特安排休沐，养足精神！”
“好！太好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所有戍卒疲惫的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刚被征发到鸡鹿塞，就被逼着修筑烽燧亭障、修补鸡鹿塞瓮城围墙，两班轮换，日夜不停，可把众人给累坏了。
如今已经全部完工，甚至还有难得的休息时光，大家自然都十分开心。
“不仅如此，今日鸡鹿塞烹羊以为羹汤，以飨众人。”
柏负一挥手，当即有两名伙头兵将两只已经宰杀好的羔羊抬到众人面前。
大多数戍卒自到鸡鹿塞以后，日夜不停，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沾过荤腥了。
眼见两只硕大的整羊就这样在眼前，纷纷眼睛都要冒出绿光了，一个个口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司马防在后面虽然一言不发，但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柏负激励士卒倒是很有一套，就花了两只羊，就让本就疲惫到极点的戍卒们瞬间又燃起了斗志。
柏负看到众戍卒的反应也十分满意。
“赵蒙这小子，确是有些鬼脑筋。”
这个方法，自然不是柏负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昨晚赵蒙随口提的建议，却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效果。
两只羊倒不是说有多么贵重，而且分到鸡鹿塞几百号人身上，每个人顶多只能喝一口汤、吃到一小片肉，但却能让这么多人都能瞬间满血复活，柏负当然乐见其成。
这两只羊不是出在他自己身上的，他当然不肉疼。
其实这两只羊是昨日宴饮剩下的，是马梁特意用以宴饮使用的，只是刚才在柏负的提议、司马防的首肯下，才被用来当作激励士气的彩头。
幸好马梁此时不在，若是知道了，怕不是又要气到吐血。
廿四什的众人看见这两只羊，眼睛也都直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大到根本掩盖不住。
王可更是夸张，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衫。
毕竟他们也很多天没有沾过荤腥了，怎能不激动呢。
“好啦，两只羊分到尔等身上恐怕只有一口汤，什么味道都尝不到。”
赵蒙见众人如此，无奈地笑了笑，抚慰众人道：“待我得胜，便以那樊於的金饼，请尔等去窳浑饱食一顿，如何？”
“什长，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申召抢先说道，众人纷纷应和。
“什长，可不能反悔！”
“自然，自然。”
赵蒙示意众人安静，台上的柏负再次训话了。
“虽说今日休沐，但尔等精神不可懈怠！既被征发，当以教战！”
柏负见戍卒们因为休沐和羊肉都有些兴奋过度，忙厉声震慑一番。
“此前因鸡鹿塞防务需要，令尔等兴建烽燧、修葺城墙，业已完成。”
“同时尔等应晓得，此前本应在千里之外的匈奴右贤王部，因寇边追击使君，竟出现在我鸡鹿塞周边。”
“故，加固城防，驻守烽燧亭障，乃是鸡鹿塞下一阶段的头等大事！”
“柏候官所言不差。”说到这里，陆虞也站了出来，对着短兵说道：“遵塞尉令，为防匈奴右贤王部再犯，自明日始，短兵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各为一组，每组两什轮流驻守新修筑烽燧亭障，隔一日交换。如遇敌情，第一时间烽火示警，见机行事！”
“唯！”
台下众短兵齐声答道，声若雷震，各个摩拳擦掌，心痒难耐。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能够激战胡贼，大显身手了！
同时刚才陆虞所说的“见机行事”，其实就是给了这些什长临机判断的权力。
如果对面只是小股敌人，这些短兵甚至可以选择去直接吃掉他们。
见了廿四什昨日的表现，谁不想立功受赏呢？
陆虞说完，便退到一边，柏负紧接着喝道：“众戍卒，以什为单位、什长为率，教战训练，务必在一月之内，熟稔离、合、聚、散之法，坐、作、进、退之令，同时习得如何使用长枪、弓箭，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尔等要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训练将会十分艰苦，但只有坚持下去，才不会被匈奴人轻易地夺取性命，甚至还能像廿四什一样立功受赏！”
说到这里，一直一言不发的司马防突然开口道：“军法官，昨日命汝重新核对廿四什军功，可有结果？”
军法官出列，恭敬答道：“禀塞尉，廿四什昨日所立战功，其中赵蒙斩首胡贼三名，其余众戍卒生擒胡贼两名，并营救汉使、谈得匈奴右贤王部动向，战功确凿，依法应授赵蒙‘上造’爵，廿四什其余戍卒均授‘公士’爵。”
“善。”司马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事我今日已禀明蔡都尉，已交付其手下往窳浑备案，就如此定了。”
“谢塞尉！”
廿四什一共九人，在赵蒙的带领下，齐齐行军礼，山呼感谢。
而其他戍卒均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整个廿四什，竟然都能授爵！
什长赵蒙，竟然直接授‘上造’爵位，也就是第二级的爵位。
要知道，这些新征发的所有戍卒，可没有一个人有爵位的！
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廿四什的所有人，从现在开始都是有爵位在身的了，甚至能跟那些塞尉短兵相提并论。
而这些，均源于他们昨天的英勇表现，和奋力擒杀胡贼带来的奖赏，怎能不让人眼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