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挑衅
眼见张骞和赵蒙还在寒暄，蔡籍忍不住走上前来，在张骞身边轻声说道：“使君，我等该动身了，天黑之前要赶到窳浑。”
“好的。”
张骞点了点头，跟赵蒙做了最后的道别，便接过堂邑父递过来的旌节，翻身上马。
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安定了许多，但回到长安的渴望更加强烈起来。
长安，我张骞要回来了！
蔡籍则是上下打量了赵蒙一番。
“汝乃赵蒙？”
“禀都尉，正是赵蒙。”
赵蒙回答一如既往不卑不亢，蔡籍点了点头。
赵蒙斩杀胡贼的功绩是实打实的，并且张骞也的确是赵蒙救的，这也让蔡籍记住了赵蒙这个名字。
不过蔡籍现在一整颗心全都放在张骞身上，所以他也没有多问，则是出言勉励道：“小子需时刻自勉，戍卫疆土，不可懈怠。”
蔡籍顺道还拍了拍赵蒙的肩膀，瞬间引得一众短兵和戍卒侧目。
在他们的认知里，西部都尉已经是很大的军官了，而蔡籍能亲自出言勉励赵蒙，那可是不小的荣耀。
赵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同时没有理会众人艳羡的目光，而是低眉顺眼、拱手答道：“谨遵都尉教诲。”
蔡籍点了点头，转向司马防，指了指赵蒙。
“司马塞尉，可多多教导之。”
“自然，自然。”
发现蔡籍只是出言勉励，并没有其他动作，司马防心里可乐开了花。
经过昨天一整天，司马防虽然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是赵蒙的一举一动让他明白了，这小子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是这种人才被蔡籍给要了去，自己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撞墙了。
所以司马防表面上唯唯诺诺地应承，其实心里早就在偷着乐了。
不过蔡籍倒是没发现司马防有什么表情，也翻身上马，最后嘱咐司马防道：“我等先护送使君前往窳浑，汝等驻守于此不得懈怠，如有匈奴最新情报，务必速报于我，知否？”
“唯。”
司马防回答铿锵有力。
蔡籍一挥手，所有原地待命的青甲兵瞬间翻身上马，簇拥着张骞和堂邑父出塞而去。
“恭送使君，恭送蔡都尉！”
在司马防的带领下，鸡鹿塞全体将士齐声大喝，响彻整个鸡鹿塞。
......
张骞在蔡籍和青甲兵的保护下，一路出塞往窳浑去了。
张骞等人离开后，司马防命令众人在演武场原地待命，随后便和陆虞、柏负暂时入塞尉府了。
眼见张骞离开，赵蒙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虽只有一日，两人之间毕竟已经以兄弟相称，建立起了深切的羁绊。
“愿兄顺利回到长安，让整个大汉了解到西域锦绣。”
赵蒙此刻在内心祝愿着。
按照行程，张骞一行人将在天黑前赶到窳浑，在窳浑休息一晚，然后还要前往朔方城会见朔方太守苏建，然后在朔方城休整后再一路南下前往长安。
因为消息先回到长安，估计这一路上都会派出精兵保护张骞，张骞的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
赵蒙相信，自己和张骞终有再见的一天。
到那时，他决不再是一个小小的什长。
跟张骞的故事，在此已经告一段落。
现在，赵蒙还要面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因为他已经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正向自己冲了过来。
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樊於正在用盛气凌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自己，还用手比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公开比斗，估计难以善了，只能全力以赴。”
赵蒙没有理会樊於的挑衅，在他看来，樊於的这些无谓动作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真正有能耐，便在演武场上见真章！
但是樊於挑衅的动作同时也被他身后的这帮戍卒看到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王可等人看上去倒是气色好了不少，但因为昨天消耗实在太大，加上鸡鹿塞所提供饭食补充实在不足，所以众人脸色都还有些苍白，脚步也都有些虚浮。
“什长，樊於凶名在外，公开比斗千万小心啊！”
申召此话一出，众人都露出又是关心、又是担忧的神色。
他们虽不想赵蒙输，更不想赵蒙出事！
“汝等无需担忧，待我得胜，便拿那樊於的金饼，请汝等吃肉喝酒。”
“汝等真是瞎担心，”一旁的王可倒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对着众人嚷嚷道：“要换作是前日，你们会相信赵什长能够带领我等擒杀胡贼、救出使君么？”
“某向来相信，赵什长能做常人不能为之事，灭这樊於，必定是手到擒来！”
王可的嗓门奇大，传得整个演武场都能听见，樊於那边隔得不远，自然一下子就听到了。
樊於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赵蒙这边。
但他手下的短兵可坐不住了，当即出言嘲讽道：“哼，无知小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们樊什长，那可是用军功实打实赢出来的‘不更’爵位，岂是你们那个小小什长可以相提并论的！”
听到对面嘲讽，王可当即忍不了了，对着大声嚷嚷道：“我当是什么稀罕爵位，不就是一个小小‘不更’么，某还以为是‘通侯’‘关内侯’呢！告诉尔等，我们赵什长，不要说一个小小的‘不更’，就算是以后到‘官大夫’‘公大夫’，都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
王可此话一出，樊於那边瞬间嘲笑声响成一片。
“无知小儿，只会说些粗鄙之语！”
“这夯货怕是连怎么得‘官大夫’‘公大夫’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妄言，真是太可笑了！”
“何必跟那下户白身一般见识，有失我们的身份！”
听见对面传来的嘲笑声，王可气冲头顶，脸憋得越来越红。
“竖子，竟敢欺侮乃公！”
王可怒不可遏，当即就想攥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赵蒙直接一把拉住。
“什长！他们......”
王可已经急不可耐了，回头看向赵蒙，只见赵蒙对着自己摇了摇头，言语出奇冷静。
“王可，对面出言挑衅，明显是故意为之，不可上当。”
“我和樊於公开比斗，立有字据，乃是合情合理，不必多说。”
“但倘若此时你逞一时之快，愤然出手，乃是你主动挑起私斗，要受罚，窃以为不为也。”
随后，赵蒙轻轻拍了拍王可的肩膀，笑道：“不如省些力气，届时为我加油。”
“廿四什，必胜！”
赵蒙短短两句话，众人的自信心瞬间升了起来。
赵蒙昨日才带他们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奇迹，今日只是对阵樊於，又有何可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