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猜
姜星燎往侧边让开一小步，方便清洁机器人通过。
清洁机器人拿出工具，伸长它的机械臂认真清扫地面。
检测到悍云脚下不断出现血迹，它声线委屈地请求：
【尊敬的夫人，可以让一下吗？】
“不能哦。”
【好吧。】
清洁机器人也不强求，处理完周围的血迹之后，慢慢悠悠地继续往原来的路线巡逻。
下一次巡逻到这里，它会清理好的。
悍云刚刚跟小机器人说话的时候没有转头，依然在看着冰河。
感觉到咬住她手臂的力道不如之前那么大后，嘴角又勾起了点。
“怎么放松了？”
悍云带着笑意凑近冰河面前，两双黑色的瞳孔映着对方的脸。
冰河闻言，原本稍微放松了的尖牙再次用力咬回去，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几秒后她松开口，挣脱开拎着自己衣领的手跳到地面，往后退了几步。
“不咬了？”
悍云甩了下半个手臂的鲜血，血液溅到墙面地上，她伸手哧地一声把袖子从手臂上撕下来，随意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后扔到一旁。
一边站着的姜星燎从墙上弹出来的紧急药箱里拿出药品，帮她处理手上的血液。
上面的伤口比自己手上的要严重多了，她拿着纱布和针剂做紧急处理。
“你带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冰河嘴下到胸前都是鲜红的血液，衣摆处还在往下滴落，她抬起胳膊用袖子猛擦了下嘴，问道。
“我说过了，”悍云扬起嘴角，上前一步，“当你的母亲。”
“你也答应了不是吗？”
“你别过来！”冰河又往后退了两步。
悍云停在原地，带着笑意等着她下一句。
“所以成为你的孩子，还需要像实验品一样供人研究。”她讥讽地扫过旁边姜星燎的脸。
悍云顺着视线看了眼旁边的好友，恍然大悟。
她收起脸上不正经的表情，抬起姜星燎包好的手臂晃了晃，白纱布已经被渗红了，“你知道自己身上有异常的吧？”
冰河心下一紧，转而放松下来。
这事她早该知道了，垃圾站吸入的那口血液释放出的少量特殊物质必然会引起她的注意。
悍云看她没说话，就知道她是清楚的。
“现在那颗行星已经被毁了，难道你想要回去？”
不想。
冰河在心里说道。
她对上悍云的视线，就知道自己没有其它选择了。
她沉默下来，现在并不在她所熟悉的中等区里，一切都是未知的。
“那你是想要知道我的秘密？”两者身高并不对等，她只能抬头仰视着悍云。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那她可以直接告诉她。
最后的结果，大概会落到被困在实验室里罢了。
“当然！”悍云兴奋起来。
“那我告诉你……”
她还没开始讲述，悍云忽然做了个停止手势，压下眼里的兴奋，“我更喜欢自己找答案。”
别人主动说出来，那就没有乐趣了。
冰河的话卡在喉间，见她不是在捉弄自己，只好把话都咽了回去，撇嘴暗暗嘀咕一声，怪人。
“我不是怪人哦。”悍云举起手指摆了摆。
“那，”冰河上前伸出手，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母亲，以后请多多关照。”
“当然。”她俯下身用完好的手握上去，眯起眼嗓音微微压低，“我会找到你的秘密。”
“希望你尽早。”
她也不会特意去遮掩。
“让那个小家伙回来清理一下这里吧。”
悍云在自己地盘还是习惯用霍林斯语说话，但说完这句话之后，注意到冰河一直在看着她，突然想起冰河并不懂霍林斯语。
姜星燎在一旁围观了两人针尖对麦芒式“重归于好”的全过程，感觉额头突突的，听她说叫清洁机器人回来，她赶紧离开这里了。
虽然叫小机器人回来，在智脑上操作也可以，但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这个，”悍云抬起浸红的手臂在她面前摆动了下，“能让它止血吗？”
“能。”
冰河扫了眼，干脆给出了肯定回答。
悍云闻言啧了声，泛起烦躁，“你不能好好保守秘密吗？”
“你想我这么做？”冰河有点意外。
“昂。”
“哦。”
“那你再问一遍。”
“你能让它止血吗？”
“你猜。”
……
【格里夫纳，再不睡觉，肌肉就要流失啦！】
格里夫纳伏在案前翻看借阅的书籍，智脑小格轻柔地弹出一条提醒。
她看眼时间，啊了声，“已经这么晚了吗？！”
明天中午她还报名了一位研究历史的前辈交流会！
她慌忙地拿起书签放在巴掌厚的书籍里页，把它摆放到一边，防止脏污。
又大臂一挥，把案上记录霍林斯与桑罗斯坦两国之间渊源的纸张揽收到一边。
格里夫纳趿着拖鞋，打着哈欠往床上走，“小格，开启睡眠模式……”
【已经打开啦！晚安，格里夫纳。】
睡眠模式下，房内的灯都缓缓暗下去。
“晚……啊！”
格里夫纳的拖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鞋子卡进去，她还迷糊地继续往前走，导致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一跤。
虽然声音很大，但是这点疼痛对于常年锻炼的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只是好像把什么东西磕碰倒了，她摸索了下周围的东西。
这几天为了补充历史，她把家里翻了个遍，整体看上去很杂乱。
“小格，夜间模式。”
【收到！】
房里的灯渐渐亮起来，她看清楚被磕碰倒的是什么东西了。
是一箱书，但现在全都散落了出来。
摔了一跤，格里夫纳整个人都清醒多了。
这箱书看起来有点熟悉，好像是毕业时候收拾进去的。
她打算速战速决把这些书都塞回箱子里，这样想着，手上已经动了起来。
文学鉴赏，思维成长，律法……
每捡起一本书，她都能记起上课时候的场景，点点怀念从心底蔓延。
当捡起其中一本书时，她忽然顿了下，那是霍林斯简史课本。
边缘处的褶皱都是那时抓狂复习时所留下的，她翻开看了看，入眼就是她当初稍显稚嫩的笔记。
“霍林斯与桑罗斯坦之间的仇恨永不可能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