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回返平舆
刘琛与魏延计议既毕，诸事咸定，遂不及整饬衣冠，匆匆趋赴前厅。
时细雨如酥，濛濛未歇，刘备正与简雍坐于凉亭，把盏啜茗，主臣相谈正欢。待见刘琛神色匆匆折返，刘备眸中锐芒骤现，便敏锐察知大事将临，不及多思，遂急起相迎。
刘琛步入厅中，神色凝重，拱手一揖，肃然而言：“玄德公，我适才得邓芝密函，惊闻南阳遭张济西凉军侵扰，情势岌岌，危在旦夕。我忝为南阳郡守，职责攸关，理当速归，主持大局。今拟留魏延率五千精兵，以助徐州战事，望公不弃。”
刘备闻此，脸色顿变，眉间隐现忧色，微叹一声，怅然而言：“唉，值此变故，多谢刘太守援手之义、相助之恩。南阳局势，岌岌可危，目下又阴雨连绵，路途泥泞，料行路艰难，未知刘太守拟于何日启程？”
刘琛垂首，略作思忖，正色而言：“玄德公，军情紧迫，刻不容缓。我拟于明日破晓便出发。虽阴雨添阻，可南阳百姓深陷兵燹，亟待驰援，怎敢迁延？”
刘备面露凝重，前趋一步，双手紧执刘琛臂膀，恳切而言：“刘太守赤诚可嘉，备甚为感佩。此行艰险，还望多加珍重。那西凉军凶悍善战，刘太守返南阳后，若有所需，备必倾力相助。”
刘琛眼眶微润，动容而言：“玄德公于徐州亦深陷苦战，望早日破敌。待南阳稍定，若有所需，琛亦定当竭诚相助。”言罢，回首唤言：“文长，你领五千精兵，不可懈怠，须全力辅佐玄德公，谨遵号令，勿误军机。”
魏延抱拳躬身，恭谨应言：“谨遵主公之命！末将心中有数，必不负主公厚望。”
刘备微微颔首，望向刘琛，诚挚而言：“刘太守，待四海清平之日，你我当再聚首，把酒言欢，共论乱世沉浮、安邦良策。愿刘太守此行一帆风顺，南阳能重归安宁。”
刘琛拱手作别，毅然转身，与魏延大步出厅而去。乃召李洪，令其筹备行装，欲俟此间诸事妥帖，明日启程，速归南阳。
翌日清晨，天色阴霾浓重，乌云沉沉压顶，幸而细雨时断时续，未呈倾盆之势。刘备携简雍等一众僚属，亲送刘琛至城外。
刘琛与李洪，轻装简从，仅携数骑，随侍而行。与刘备仓促辞别，无多眷恋，决然纵马，向西疾驰而去。
刘备伫立原地，目送刘琛远去，直至不见踪影，方喟然叹言：“乱世纷扰，干戈不休，苍生无辜，罹此大祸，惨遭灾厄。唯望刘太守此行，能解南阳之危，安一方太平。”
简雍侍立一侧，轻声慰言：“主公勿忧，刘太守智勇兼资，麾下文臣武将皆非等闲，必能从容应对，扭转乾坤。我等且全力应对徐州战事，不负百姓翘首期许。”
刘备垂睑凝神，仪态端肃，遂拂袖径返府第，潜心筹谋后续攻守应敌之策。
而魏延望刘琛的背影渐逝，目中依依难舍，心怀重重忧虑。然军令难违，不得不从其行，遂随刘备还府，共参机谋，力求破那袁术盱眙之围。
刘琛率麾下星夜驰骋，竟日不息，人马俱疲，未敢少歇。鞍上之人，身姿僵固，唯恃一念以撑。其马汗流如注，奋蹄嘶鸣，疲态尽显。餐风于野径，宿卧于星天，霜露侵肌，饥馁交迫，一路仓皇。及至汝南平舆，众皆尘沙满面，鬓发凌乱，神容委顿，狼狈殊甚。
遥见平舆城门高峻，邓芝素衣劲装，飒爽临风，率部卒恭迎已久。刘琛见状，紧绷之弦稍弛，暖意徐生，寒氛尽散。
邓芝目力锐利，即提气疾趋，数步而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昂首而呼：“主公长途劳顿，属下未能远迎，望乞恕罪！”
刘琛亟跃下马，双手扶起邓芝，揉其困乏血目，不及他言，急声问言：“伯苗，接你急信，知南阳危殆，我心急如焚，自徐州疾返，未敢稽延。今事势究竟若何，速速与我讲来。”
邓芝神色凝重，侧身礼让，与刘琛徐步入城，且行且语：“主公，西凉军犯境，初下南乡，势焰嚣张。张济狡黠，知我城坚，未敢强攻，乃遣兵四掠乡野。所至之处，烧杀掳掠，惨象环生，诸僻村小邑，俄顷成墟，百姓流离，哭号震野，皆扶老携幼，奔宛城求庇。”
“张济觊觎穰县丰饶，图欲鲸吞，然行军遭流矢，暴毙当场。今其子侄张绣收拾余部，退保南乡，窥伺待机。事起仓猝，属下已遣张任将军，率精卒二千，由舞阴驰援南阳。”
既入郡府，大堂侧室，华筵已陈，珍馐罗列，羹汤馥郁，暖霭升腾。刘琛一行，一路鞍马劳顿，腹中空空，肠鸣辘辘，此刻亦顾不得仪容风度，皆快步趋前，落席就坐。诸人尽弃斯文做派，径自动箸，唯求速解这饥馁之苦，以慰劳顿的肠胃。
刘琛更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间，腹中馁意渐消，神色亦稍见舒缓。继而目注邓芝，眸中满含忧虑，惑然发问：“今汝南局势若何？吕布那厮，可有甚异动？兖州曹操，又怀揣何等筹算？”
刘琛风卷残云，一番狼吞虎咽，腹中馁意渐消，神色稍缓，方目注邓芝，眸中满是忧虑，惑然问言：“现今汝南局势究竟如何？吕布那厮，可有甚异动？兖州曹操，又怀揣何等筹算？”
邓芝夹菜的手微停，面色稍敛，慨然陈言：“汝南暂无大忧，吕布忙于整合汝南平舆东境，自是无暇旁顾。月前我已与吕布商定，以安城为界，双方各安其土，不相侵扰，其原本屯驻于安城的兵马，亦已迁往新蔡以作安顿。”
“至于曹操，自其掌控梁、陈二国以来，始终致力于休养生息。据兖州影卫的密报，天子东归之际，曹操似有所图。然迄今犹未明其详，我等还需谨慎以待。”
“又闻天子在杨奉、韩暹等人的护从下，已启程东归雒阳，目下已至闻喜之境。我已遣影卫疾驰司隶的弘农、京兆尹二地，密伺其动静，以防不测之变，未雨绸缪，以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