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人之姿，故人之女
石听泉看了眼缃黎，说道“既是赌局，又岂能作弊。”
被一眼看穿的缃黎不爽道“怎么你每次都能看穿我心里想什么。”
石听泉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我相识数百年，岂会猜不到？况且，我看那姑娘未必就会输。”
缃黎挑了挑眉，看了眼站在废墟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李渡蘅，说道“哦？有这么厉害？”
石听泉没再答话，飞身往李渡蘅的方向去。
这边，李渡蘅刚跳下废墟，就迎面撞上了石听泉。
这样的场景下再遇故人，李渡蘅倒是没想到，俯身行了个礼“石仙尊。”
石听泉微微颔首，说道“云端院禁止私斗，下次不可再如此了。”
李渡蘅乖巧点头“是。”
“你是我剑修弟子，总是要为你安排新住处的，随我来吧。”
“是。”
李渡蘅一路跟着石听泉走着，两百年过去了，云端院中的陈设倒未有太大的变化。
可她越走，越觉得有股怪异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直到石听泉在一个宿舍前停下。
李渡蘅抬头看到门上的编号‘毕星-叁’。
熟悉的字眼，解释了李渡蘅心底那股怪异的感觉，也让她看得有些愣住了。
石听泉似是没注意到这些，对李渡蘅说道“云端院恰好没有多余的宿舍了，只有这一个宿舍中的一间常年空了出来，你且先住着吧。”
李渡蘅回过神来，明知故问道“为何会常年空出。”
石听泉轻叹一声，说道“这间屋子曾经是一位很有名的仙尊所居之所，只是她后来犯下大错，为天界众仙家所不容，她所居住过的地方也成了云端院历届子弟不愿入住的晦气之地。”
话听到这，李渡蘅无奈一笑。
这说的，可不就是她么。
“你且先住下吧，待那边修缮完毕，若想搬回去便搬回去吧。”
李渡蘅想了想，并不愿意再和楼千沐同住，答道“不必了，我就住着吧，谢过石仙尊。”
石听泉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休息吧。”说着便驾着云离开了。
李渡蘅微微颔首，朝石听泉行了个礼，望着石听泉离去的背影，李渡蘅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她还在云端院的时候，因她在剑道上有所修为，再加上她师父程弗居的缘故，石听泉对她颇多照拂。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李渡蘅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陈年旧事，推开宿舍门，却看到了门上写着‘蘅蔓阁’三个大字的牌匾。
这是李渡蘅当年刚到云端院时所住的楼阁，那时候她和瞳沅蔓同住，小阁的一切花草装饰都是瞳沅蔓亲自打理的，原本是叫花藤阁，但是由于后来两人同住，于是就改名叫蘅蔓阁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居住在这的人都没换名字吗？
神奇。
李渡蘅踏进蘅蔓阁，上了二楼，原本居住在这的人似乎还没回来。
楼阁中间的连廊摆着一个小桌几和坐垫，那两个坐垫已有些许旧了。
若不是李渡蘅今早和人真真切切干了一架，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这楼阁里的一切陈设竟还是当年的摸样，不曾变过。
李渡蘅走到自己从前常坐那一边，拍了拍坐垫，盘膝而坐，叹了口气。
说起来，她重生回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完整整休息过，此刻的她的确有些累了，再加上回到了曾经她为数不多的快乐地方，让她身心都放松了不少，闭上眼眸调息养神。
重回故地，让李渡蘅的心神不由得飘回了四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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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楼下传来一道怯生生又有些软糯的声音。
只见楼梯那站着一个女仙，身着水绿色衣袍，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头，手上拿着一个药罐子。
李渡蘅朝她友好地点了点头“你好呀，我是今日新来学院的，我叫李渡蘅。”
那女仙原本有些胆怯防备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你就是李渡蘅呀！”
李渡蘅点了点头“是我。”
那女仙开心地蹦蹦跳跳跑上来，说道“你就是那个二十一岁就飞升的凡人，李渡蘅？你是今后会与我同住吗？”
“对，石仙尊安排我住在这，还不知仙友尊姓大名？”
女仙闻言十分开心“太好了！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来与我同住了，没想到你来了。我叫瞳沅蔓，是从凡界的猫族飞升上来的，我的父皇是宛丘国的国主，我呢是宛丘国唯一的公主，以后你有去那里就报我的名字，包妥的！”
当时的李渡蘅只觉得瞳沅蔓像个小太阳一样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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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与记忆中相似却有不同的声音传到了李渡蘅耳边。
李渡蘅看向身后那个手持红莲枪，英气十足的女子。
想必，这就是她的新舍友了，枪修系？长得倒是有些眼熟。
李渡蘅起身道“在下苏芨，昨日刚飞升入云端院。今日与原本住处的舍友起了争执，只得暂住于此。”
那女子打量了眼李渡蘅，瞥了眼李渡蘅身后的树屋，冷冷一哼“这晦气屋子你也住。”
李渡蘅挑了挑眉，这不是说人坏话说到正主面前去了呗。
“哦？听说这屋子从前是李渡蘅住的，你与她有仇？”
那女子没有说话，虽然沉默着，脸上却是难以掩盖的愤恨。
“我的父母，死在了不周城。”
哦吼，不共戴天之仇啊。
李渡蘅挑眉道“哦？你父母是何人？”
李渡蘅摸了摸下巴，除去仇恨外，她是伤过那么几个对她喊打喊杀，自诩正义的天界之人。
至于他们回到自己家后怎么死的，呵，她可就不知道了。
她所谓人命账上的名字多得可数不清，此刻就算这姑娘说了，她大概也记不起来了。
不过，李渡蘅从百年前堕仙后，每日新添的乐趣便是看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羞愤难堪，看自己不爽却弄不死她的表情，着实有趣得紧。
正当李渡蘅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女仙时，她接下来说得话就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李渡蘅头上，令她愣住许久。
“枪修云祉，药修瞳沅蔓。”
李渡蘅浑身只觉得有些僵硬，张开僵住的嘴，对眼前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