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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湖泊

因为书名叫做瓦尔登湖,而这个坐落于美国的马萨诸塞州的康科德附近的湖泊,所具有的湖泊属性同我曾看过的湖泊具有别样的特性,所以我一直很期待梭罗对于瓦尔登湖的描写,故此这章的内容是我十分期待的章节之一。

梭罗开篇依旧是采用叙事的方式写下这么一个章节,这样的写作手法,能够看出梭罗越来越融入了自然中,越来越能感受到生活,所以梭罗的语言从自身内在的思维体系中转移了出来,重心放在了对外界环境的体验。

梭罗身处自然时不带有说教意味的语言总是那样的让我心动,梭罗时常在深夜荡舟于瓦尔登湖上进行垂钓活动,而当他身处在在这样的静谧湖水包裹住的环境中时,他的思想便得到了极大的扩展,任何人都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将思绪展望向深空,那浩瀚的宇宙深处。

“当你的思绪驰骋在浩瀚的有关宇宙起源的主题上时,却感到了这种轻微的抽动,打断了你的幻想,又将你和大自然联系了起来。仿佛我紧接着会把钩线向上甩向空中,同时向下垂入这同样不透明的元素之中。这样,我仿佛用一只鱼钩勾到了两条鱼。”

如此美妙的意象,用一根鱼钩,勾到了瓦尔登湖底畅游的鱼,同时,也勾到了在宇宙中飞驰神往的灵魂。

梭罗对瓦尔登湖的描写很详细,瓦尔登湖相对于其他湖泊而言不算大,比如跟瓦尔登湖临近的那处奥雷特纪念馆旁边的湖泊,梭罗觉得,瓦尔登湖虽然很美,却称不上壮丽。比起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明珠,瓦尔登湖更像是一枚镶嵌在衣服上的绣花,只有在湖边居住着的人们才会感受到她的美丽。

瓦尔登湖的最大的特点便是清澈,这样的高山所围的湖泊,因为少有风的席卷,同时也少有浑浊河水的注入,使得瓦尔登湖的清澈的如同一件薄纱轻柔的落在山间,也许瓦尔登湖所具有的干净属性也正是梭罗思想内涵的源泉吧。

梭罗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湖泊,在介绍瓦尔登湖的时候还顺便跑去了附近的白湖,也许是同区的特质,白湖也具有同瓦尔登湖一般的干净纯洁。

梭罗高度赞扬这种纯洁,他评价道:

“也许在那个春天的早晨,当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时候,瓦尔登湖就已经存在了。”

梭罗对瓦尔登湖的涨落也进行的观察和记录,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恰恰是梭罗对于生活的态度,这种乐于生活的态度实在是给我这样的重度思考患者的一种冲击。

梭罗说明了瓦尔登湖名字的由来是源于一则神话传说,传说印第安人在山上举行仪式的时候,由于这些印第安人犯了一种他们从未犯过的罪行,惹得天神震怒,山体震动之后,出现了一个湖泊,只有一位叫做瓦尔登的印第安老太逃了出来,从此这片湖泊就叫做瓦尔登湖。

名字是神圣的,是伴随一生的,具有特定含义的,热爱生活的人总喜欢取名,也特别喜欢给她们的名字赋予内涵,这样能让她们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这是一种极为有趣的生活态度。

梭罗对于瓦尔登湖的描写是细致的,其中的乐趣非不是读者自己去阅读是无法感受到的。

相比起河流和群山,我更喜欢湖泊,这样的一个石头打不碎的镜子,湖泊所具有的宁静与生机勃勃,能够给我的思考带来极大的助力。之前曾去过颐和园,初到时我只觉得那里熙熙攘攘,直到我找到了一处亭子,当我坐在那里把视角抛向湖中心的时候,那一刻我仿佛感受不到身边的吵闹了,那种超脱出现在,内心因为这颗明珠的安宁而变得安宁。

湖泊的美丽不仅在于它倒影出了天地的色彩与美好,湖泊慷慨的任由风划过,吹起的涟漪具象化了风的形状,湖泊承载了雄鹰的片段,垂柳的吻痕,让世间万物第一次平静的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同湖的喜爱,是源于对月的欢欣,也是由于李白的那两句: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这种潇洒的意味,承载了我对于湖、舟、月这三个意象的最好画面。

梭罗在瓦尔登湖上划船所具有的诗歌般的惬意实在是让我着迷,闲来无事坐舟上,任由小船在湖泊中荡漾,在星天中沉沉睡去,直到小船撞击在白沙石滩上,骤然惊醒,不知这命运的推动,不知不觉又落在了何方?

在梭罗的生活态度里,他从不认为这样的闲散是罪恶的,恰恰相反,梭罗觉得这样的闲散是富有的,我想这是没错的,大多数人只有在有钱时才会挥霍,至少在他们认为的有钱标准里,同样的,越是缺少什么越会珍惜,当一个人的周围围满了爱的时候,她便不会在意爱的流失,同样的,当一个人的心中装满了时间,他便不会被事物消耗掉时间,而是慷慨的由自身消磨掉,这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后悔。

我想梭罗对于瓦尔登湖的爱正是我所敬仰的,而梭罗对于瓦尔登湖那不求回报的热烈的敢于表达的爱意,也正是我应该要学习的。梭罗始终认为瓦尔登湖的纯净是最为出色的,即使那些伐木工人砍伐了岸边的树,即使爱尔兰人在湖岸建造了他们的住处,铁路侵染了它的界限,它依旧是美丽纯净的,它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梭罗认为,是他自己发生了变化。

这样的爱意,是源自于内心深处,是对构建于自身内心中的客体对象的爱,是勇敢纯粹的爱,是不会因为外界为转移的,深沉的,始终如一的爱,是青年至今仍未改变的,不因实际客体任何变化的爱,这种爱正是符合了我对爱的理解,这种爱如同圣地,我愿以这一生做为它的朝圣者。我想也正是因为梭罗对瓦尔登湖拥有如此深沉的爱,所以梭罗对瓦尔登湖的观察如此仔细如此认真如此享受。

我的梦想,不是去装点诗行;

我无法比居住在瓦尔登,更接近上帝和天堂。

我是它的石岸,是清风拂过湖畔,它的水和沙晶莹,闪亮在我的手心。

在我的手心里捧着的,是它的水和它的沙。

它幽深的胜地,高踞在我的心里

梭罗的跳跃性总是让他在不知不觉见又突然讽刺上了某些人事,比如那个坐落在瓦尔登湖以东一英里地方的佛林特湖的名字,因为该名字是由一位商人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这位商人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条湖本身,而仅仅只是看中了湖泊的商业价值,梭罗对于瓦尔登湖纯洁的喜爱,恰恰就是源于这种对世俗的欲望的厌恶。

这章梭罗几乎全程是用感性的语言去写作的,我想,梭罗这两年多的独居生活中最丰富和深沉的爱都给了瓦尔登湖吧。

这章也是恰恰刷新了我对于梭罗的认知,从之前的那几章内容里,我更多的感觉梭罗更像一个评论家,一位辩证思想家,一个带有绝对纯粹的节俭思维的生活家,但是这章让我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改观。

因为理性的压抑,我差点忘记了他也是个鲜活的个体,他的情绪和爱是如此真实的给予了瓦尔登湖,他的愤恨跟痛苦是如此摆在了那些污染了湖的纯净的人面前,他用他最深沉的语言表达了对瓦尔登湖的爱,同时也用最嫉愤的语句,对那些玷污纯净的人说道:

“她独自欣欣向荣,远离人类居住的城镇。谈什么天堂!你们侮辱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