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娇娇要复仇,清冷世子忙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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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他不是小人

“卓兰,卓兰——”

此男子名为刘牧,是淮水镇西的一名屠户。刘牧的父亲在刘牧十三岁时为其买来一个童养媳,此人就是陈卓兰。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以五百铜板卖给了刘牧。但世事多舛,刘牧的父亲在买下陈卓兰不到一个月就病逝,只剩下刘牧和陈卓兰二人相依为命。

刘牧看着眼前的妻子不语,神情发怔,伸手在其的面前晃了晃。在听到刘牧的言语时,陈卓兰勉强地挤出来一个微笑,心不在焉的,回道,

“我不需要,这些钱你留着吧。”

说完,就扭头向着屋内走去。刘牧看着面前神情恹恹的陈卓兰。自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聚在了一起,盯着自己的手里的十枚铜钱憨憨一笑。他的媳妇定还是嫌弃他挣得不够多,但刘牧顿时充满了信心,他拥有一手的技艺,他日后定会为媳妇挣很多很多的钱,等到哪一日铜板能够填满他的房子的时候,他的媳妇就高兴了,媳妇高兴他也高兴。

想着,刘牧又发出憨笑的声音。

在刘牧这处宅子的不远处,隔过一片密密的树林,就是乱葬岗,杂草丛生,树枝交错纵横着,一走进这里就顺然有一股冷清带着阴寒凄切之感从双脚顺着腿部向上传递着,最终到达自己的双眼。但这处地方,顾南月已经习惯了,苟活了五年之久,这里埋了多少人,有几副棺材,其中有哪几副棺材被腐蚀掉了,还有哪几副棺材她藏身过,她都一清二楚。

顾南月踩着乱葬岗上不知名的野草,面色沉重地向里走着,裙角沾着带有晨露的野草,不知不觉中已经湿了一大片。直至到了与那片树林的交界处,顾南月才停止。

今日是阿奶死后的第一个月。

她有些......想阿奶了。顾南月的眼帘轻轻一落,眼角处的泪水顺着顾南月的脸庞划下,滴在了顾南月的衣衫上,开出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花。

有时,她顾南月不得不相信八年前那个道士说过的话。身带厄运,不祥之兆。她就是一个凶煞的命格,接近她的人都会因自己一个一个的死去,母亲是,阿奶也是。

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们说自己生来就是错的,他们应该杀了自己。但,她想活着,她想看世间朝霞绚烂,晨曦如纱,想见桃花雪,黄雀风,想仲秋赏桂,想暮岁烟火,她也想如同寻常人一般,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她不甘此命,她想要活着。

她要反抗,也要报仇。

顾尚德他杀了阿奶,伤害母亲,追杀自己,她就必须把自己失去的一一讨回来。顾南月在阿奶的坟前烧着大把的纸钱,阿奶生活清贫,她不希望阿奶来世还是那般寒苦,她也不希望阿奶来世再一次遇见自己。最后,顾南月在阿奶的碑前挂上了一个白色的灯笼,灯笼任风刮着。

是自己在双目不能视物之后,阿奶教给自己认识的第一样东西。

上元节那日的圆圆的灯笼。

......

“代松,谢谢你。”

代松一时着急握住了陈卓兰的双臂,双眸紧盯着面前的陈卓兰,像是将要失去一般。这是他从未露出的神情,他读圣贤书,寒窗十余年,就是为了能够与自己的心上人长相厮守。

可是,转眼,他的心上人就已经成了他人妻。

明明与她青梅竹马的是自己,明明与她定了情意也是自己。可是世间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之事,也有许多感情望尘莫及的东西。

“卓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顾南月本想要离开之际,听见了自己耳熟的名讳,迈出的脚步一滞,后悄声地蹲在了枯草的附近,看着几米之外的二人交谈。这二人她都认识,一个是代松,淮水镇的书生,一个是陈卓兰,阿奶说过她是一个苦命的姑娘,是村西屠户刘牧的妻子。

看着他们二人的言行举止,顾南月也不难猜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她有些意外,一个自持清高的书生竟然也会学着小人的行为与有夫之妇苟合。不过,顾南月细细想着,阿奶说过陈卓兰是被卖给刘牧作为童养媳的,钱财利益关系,没有任何感情,如果代松这次上京赶考能够中榜,对于陈卓兰说,有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人对自己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随后,顾南月又悄声地离开了,他们的那些爱恨情仇她无心去看。再加上顾尚德疑心很重,若是自己久久不回府,恐顾尚德会起疑心。

顾南月一回到府,就迎面接来了一个宋清听的熊抱,顾南月一笑。

“寻枝,你能不能再为做一次莲花羹吗,上次我还没喝够。”

其实,宋清听想说的是上次的莲花羹味道与之前寻枝给自己做的不太一样,喝了之后没以前的那种如释重负,翩翩欲仙的感觉了。就很平常,和御史府后厨做的味道一样了,有点平常了些。但宋清听觉得这样说,可能会寒了寻枝的心。于是,宋清听就缠着顾南月再做一次。

但顾南月却意识到这其中定有异常之处。

否则,一个尝过上京城的山珍海味的千金小姐,又怎么可能会缠着顾寻枝一个商贾之女为她做一道很是平常的菜肴。顾南月眸色浓了几分,那又会是什么呢?

顾南月余光瞥了一下身边的宋清听,她如今不知道顾寻枝在莲花羹中加了什么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来与顾寻枝的莲花羹味道一模一样。若是自己还是按照寻常做法,恐怕宋清听会生疑,就算她未发觉,让有心之人利用,自己的身份也会被拆穿。

“清听,对不起。我骗了你。”

顾南月眼眸瞬间红了,眼眶中的泪水欲落。宋清听一见,也不管寻枝嘴里说了什么话,只是下意识地拿着自己的帕子为顾南月拭泪。

“寻枝你这是作何?母亲说女孩子的泪水很珍贵的,只能为自己而流。”

“你快不要哭了。”

“你哭我也想哭。”

说着,方才为顾南月拭泪的帕子又移到了自己的脸上。寻枝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如今因为她流泪,她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其实以往我为你做的莲花羹都是顾府厨子做的,但京城大多的小姐公子鄙夷我一介商人之女的身份,无人与我交好。为了让你能够留下来,我掩盖事实说那莲花羹是我做的。先前的风波过后,顾府的下人皆被遣散,我对不起——”

顾南月声音啜泣着,已经说不成话了。但顾南月难受的不是因为此事,而是她一开始就骗了宋清听。

宋清听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听完顾南月的哭诉后,忙拍着顾南月的肩膀安慰着她。

“寻枝,你难道觉得我宋清听就是一个如此肤浅的人吗?我与你交朋友,就只是单纯因为你这个人,难不成我与你交好多年只是因为你会做莲花羹。天底下会做莲花羹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和他们一起交好吗?”

宋清听扬了扬自己的眉头,一边看着顾南月的神情。

“谢谢你,清听。”

顾南月哽咽着。

“不过,寻枝——”宋清听抿唇看了一眼顾南月,眼眸迅速转了一圈,说道,

“你现在可是欠我一个人情了,打算怎么弥补呢?”

宋清听调笑顾南月。其实宋清听早就想好了,就算今日寻枝不与自己说这茬子的事,自己今日来也就是想为此事的。

“不如——”

宋清听狎笑着,凑近顾南月的耳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如今我们已经及笄了,不如去伶人馆玩上一回,也不枉此生。我都还没去过伶人馆呢,寻枝你去过吗?”

顾南月摇头,她自幼多数在乱葬岗中谋生,又怎么会去过京城贵人的闲乐场所。但为了不让宋清听看出来端倪,顾南月还是试探着地劝说道,

“这样不好吧,若是被人发现了清听你的名誉怕有损失。”

“诶,寻枝,这就是你不懂变通了。我们怎么能让别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呢?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了,你看这样可好?”

见顾南月面露难色,宋清听又不死心地软磨硬泡着,终于征求了顾南月的同意。

在宋清听走后,顾南月走进屋中,看见秋樱问了一句,

“父亲呢?”

这几日,自己跟踪顾尚德一直无果,暗中不行,她如今是顾尚德的女儿,也可以在明面上直接询问顾尚德的行踪。

“老爷去处理铺子的事情了。”

“铺子?”

秋樱给顾南月倒了一杯的清水,一边回答。

“回小姐,老爷他最近好像忙着开张店铺,少有时间回府。若是小姐您有事找老爷,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小姐传达。”

顾南月回过神来,看来这几日顾尚德频繁地前去城外的地方,看来必然是有人可以帮助他重振顾家的店铺。顾南月沉思着,随后问道,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父亲如今新开的店铺在何处就好。”

秋樱在屋外的不远处仔细地为芍药浇水,一边回着顾南月的话。

“在城东的一处绣庄,好像名字叫做绣艺坊来着。”

“嗯。”

顾南月轻声“嗯”了一声。但却没有惊讶之意。只因顾南月早已经知道了顾尚德的这笔本钱是从何来而来。上京城外的越阴县的县官柳璨。此人的姓名出现在了顾尚德书房中藏匿的字据上。

顾南月眸色愈渐晦暗,一个县的县官,与身为商人的顾尚德又是怎么牵扯上关系的?

顾南月从棋笥中拿出一颗白棋,落在了黑棋中央,柳璨是嘛,此人是好或坏对她而言是不重要的,只要和顾尚德牵扯上关系的人,都可以是她的棋子。

只是这枚棋子应该怎么用,她需要细细斟酌,才能将这枚棋子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善仁医馆内,代梅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宁妍为患者诊治,不想下一刻就听见了自己的兄长入狱,因谋害一人名叫刘牧的人。代梅顿时心慌,就连手上的东西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怎么可能?她的兄长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代梅,你先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吧。今日就先暂且这样。”

代梅应声后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遍跑着,一边在心内祷告着祈求她的兄长千万不要出事。出门的一刹那与来的季未秋撞了一下,还没等季未秋抬眼看是谁,代梅已经跑了无影无踪。

“师姐,发生了何事?”

见着师姐忧心忡忡地看着向外面跑出的人的背影,季未秋不由地问了一句。

“方才有人来告知代梅,她的兄长入狱了,因为杀了人。”

宁妍说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由得攥紧。平常时日一直听代梅说着自己的兄长代松温良谦和,与人为善,况且又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书生,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代梅的兄长?”季未秋小声地嘟囔着,随后抬眼问道,

“代梅的兄长可是代松?”

得到师姐的肯定的回答之后,季未秋掀起眼帘顺着方才代梅跑出去的方向,不由地心里琢磨着。

这代松莫不真是个伪君子?

可是,季未秋不自觉地想起了上次见到顾家小姐时,她那么心思缜密,连醉酒的时候都套不出她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代松是一个伪君子呢?

季未秋疑惑。那为什么他们能交谈甚欢?

后来季未秋找到了苏锦书才得知代松与有夫之妇私下偷腥被刘牧,陈卓兰的丈夫知道了,代松眼见此事藏不住了,就狠下心来残忍杀害了刘牧,将刘牧的尸体放干了血,扔到了他家附近的乱葬岗。如今代松入狱,陈卓兰不知所踪,刘牧身死。

季未秋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代松的时候,其后跟着一位女子。如今看来那女子便是陈卓兰了。

只见着苏锦书愤愤地扇着自己的无字锦扇,一边不停地对季未秋说着,

“代松兄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代松兄最为正直,又怎能与小人一般?”

“反正我是不信。”

季未秋含笑看了一眼苏锦书,他还是头一次见苏锦书将随和淡然抛之脑后的,露出这般慌张的样子还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