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类失格：消失在视线之外的人

大礼堂。

“找到了！”

严瑶轻呼一声，看着平板里翻到的信息。

上面赫然写着第10题的原型，来自“世界灵妄百科”，就在刚刚解密公开：

『人类失格——消失在视线之外的人：』

『此人类失格事件发生于灵妄历139年3月6日17时42分，季春城牡丹区红石广场，由极端反人类组织“圣母礼赞班”蓄意催化引发，造成大量人员失踪，至今未能找回。』

『异域表现为，环境迅速变暗，眼球型怪物的目光发出范围强光，光芒下的人类得以幸存，光芒外的人类永远消失于黑暗中。』

『这些眼球型怪物不具备攻击性，同时十分脆弱，即便是现实事物，也能对它们造成显著伤害。』

『它们会持续变化，大体分为四个阶段：』

『1.出现眼球型怪物，在空中游荡片刻后固定位置，大方位无差别投射目光。』

『2.眼球型怪物注意到目光下发生的一些事情，目光收缩聚焦。事情停止时，目光重新扩散。』

『3.眼球型怪物重新开始游荡，寻找值得注意的事。人类需要不断施展浑身解数，持续吸引其注意，才能保证在目光下幸存。』

『4.当眼球型怪物长时间找不到值得注意的事，会陷入恍惚无聊状态，目光大幅扩散，导致光芒黯淡。』

『此时，异域内会出现有攻击倾向的人形幽影型怪物，围绕在核心区域周边，推测为消失于黑暗中的部分人类所异化，被近距离注视会迅速吞噬人类。』

『核心区域平时隐藏于黑暗中，阶段3可能找到，阶段4必然现行，为一栋扭曲异化的报社大楼。』

『经查证，此人类失格与“新闻媒体”有关，与一项当前社会现象契合：

『新闻倾向于报道更有讨论度、话题度的内容，对没有爆点的事件、群体选择忽视。因为长期被媒体忽视不予报道，部分事件、群体逐渐在被迫沉默中被大众遗忘……』

这就是第10题眼球的真面目。

严瑶抬头，看向大屏幕上锁定路启远的主要观测视角。

路启远已经发现了吗？

在开始后很短的时间内，并立即寻找隐藏起来的核心区域？

……

“终于找到了。”

路启远望着几十米外出现的高楼。

很幸运，还没找过一半活眼球，就发现了目标。

不然他的小水枪里，经过大量纯净水稀释的散瞳药，已经所剩无几。

身边响起一阵欢呼，被散瞳的活眼球下的考生，激动跑向终于出现的核心区域。

但很快，冲在最前方的人急刹车，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5-10米内，出现的人形幽影。

这些人形幽影黯淡模糊、弥散黑雾。

迟缓行走时，身体曲线扭动得颇为怪异。

它们数量不多，但阻隔在考生与高楼之间，像这栋高楼的卫士，阻止闲杂人等靠近。

多数考生不敢再上前。

个别考生考虑两秒，毅然加快脚步，冲向人形幽影的间隙。

他们抱着一丝侥幸——之前的活眼球没有攻击性，这些人形幽影也不会主动攻击。

但他们错了。

在他们紧张盯着人形幽影，一旦后者出现攻击倾向，立即要撒丫子逃命时。

人形幽影忽然尖叫一声，一反行将就木般的迟缓，速度变得奇快。

不过瞬息就抓住考生，在后者的惨叫声中，将其融入自己的黑雾身体。

融合的速度也快，快到有考生刚想趁它们吞人的空档穿过去，没跑几步才刚靠近，就被消化完的人形幽影扭头盯上。

吃小孩喜+1。

剩下的考生立即后退，深怕离他们近了几步的人形幽影，冲过来爽吃自助。

“怎么办，过不去呀。”

“我明白了，是不是这里要用NPC当诱饵，把它们引开？如果前面NPC死太多，这里就卡死过不去了。”

“你这想法多少沾点畜生了，虽然是NPC，但这是考题，我们要一视同人！”

“那你说怎么绕开它们过去？放轻脚步匍匐过去行不行？或者丢石头引开？”

“不知道，你试试？”

他们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路启远经过了他们，主动朝人形幽影走去。

考生中响起小声惊呼，有人喊他快回来。

但马上，惊呼声戛然而止。

他们愕然看到，几道人形幽影不知怎么回事，竟对从它们身旁走过的这人理都不理。

甚至路启远故意向一道人形幽影走去，在立即炸响的惊叫声中和它撞个满怀——

人形幽影也毫无动静，更没有吞噬这送上门的外卖，而是穿模一样和路启远重叠而过，不影响彼此。

惊叫声再次被掐住嗓子一般掐断。

他们惊骇地看着路启远越走越远，好像丝毫不打算回过头来，和他们分享原因。

“等等，你是怎么做到的！”

“教教我哥，教教我求你了！！”

“别走！大哥你别走啊大哥——爸爸！！！”

许多考生大为震惊地扭头，看向叫爸爸的那个考生。

然而叫父也无用。

路启远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仍然存在的人形幽影的阴冷，径直向前走去。

他心里其实有些无语：

前面想不到散瞳药能对眼球生效，可以理解为思维惯性。

忽视了NPC扔块石头都能砸伤活眼球，代表的含义，以为常规方法无法对超凡怪物生效。

但这几道人形幽影，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和本题核心——目光——密切相关的。

这些考生，既然都能考到第10题，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反应迟钝。

只能归结为，人一旦聚集成群，就容易遭到降智打击。

人形幽影带来的阴冷感觉消退了。

这意味着已经过了它们的减速带，可以睁开眼睛。

路启远睁眼。

看见前方几米外，是高楼的自动玻璃门。

他在后方考生大声的呼唤质问中，迈向大门。

高楼的门自动打开，又关闭。

吞没了他的背影。

也隔绝了外界的噪音。

路启远环视四周。

这座大楼内，可谓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