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怎么倒了？
路启远算理解了，为什么第二题要求逃跑躲藏15分钟。
面对无法命中的对手，怎么赢？
可以用音波攻击，但普通人做不到。
或许可以用范围打击，但普通人也做不到。
陷阱怎么样？如果是没伤害的陷阱，是会老实掉下去，还是一个滑步溜出范围？
路启远想到了十几种战胜自动闪避挂B的方法。
但是很遗憾，他很难在短短15分钟内做到。
“除非旱鸭子，带进水里淹不死，而且他大概率不会下水；
“纵火烧房屋，最好提前泼油助燃，但还没烧死15分钟也就到了；
“有毒气体？这对我来说更难找了……”
面具男人稳步逼近，路启远同步后退，扫视四周。
这里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街道，两边除了人行道，便是绿化带。
路上看不见行人，也没有汽车轰鸣。
远处倒有高楼，但放眼望遥不可及。
唯一算高且近的，只有道路尽头的工地，黄色的塔吊引人注意。
这儿似乎是偏远郊区的场地。
面具男人走到了枯瘦男人旁边。
他抬起皮鞋用力地踩下，在后者大腿的中弹部位反复履动。
枯瘦男人闷哼，比闷哼更响的是腹中的倒计时：
“倒计时，还剩：10分钟。”
面具男人诧异地瞥他一眼，路启远同样意外地看过去。
10分钟？怎么又回到了10分钟？
从第二题开始到现在约莫过去两分半，难道定时炸弹的倒计时重置了？
可枯瘦男人还是个大嘴巴啊。
面具男人弯腰，捡起手枪，捡起新弹匣换上。
“如果你不用，我就用了。”
路启远沉吟一声：“那你还是给我吧。弹匣再给我几个，刀也来一把。”
面具男人低声冷笑。
他居然照做了，将几样再次丢给路启远。
“真傲慢啊。”
路启远逐一捡起，赞叹了句：
“有没有考虑再给我发个喷火器？”
回应他的是掏出匕首大步奔袭！
“急了急了，不敢给就不敢给，何必这么急。”
路启远拔腿就跑，不忘撩拨情绪。
面对狂人，并非只有想方设法找到能力的弱点，才能将其击败。
只要能改变狂人的情绪，使他无法保持必须的高昂情绪，情绪力量便无法使用，狂人也就与凡人无异。
比如需要生气的，就使他高兴；需要悲伤的，就使他高兴……
说得更简单点，应对狂人最好的方法是：
让他绷不住。
“你戴面具不会是因为长得很好笑吧，怕露脸人见人笑，没有威慑力。”
“公鸭嗓还是破锣嗓？嗦话有妹又口音？算了你别关变声器，我怕听到本音求你打开变声器。”
“话说你这身高，初中生还是刚考上高中？发育期长身体不是小事，要多吃肉啊。”
“算喏，看你可怜，有情绪能力都不敢对超凡者出手，只敢对我这种普通人出击，射你几发让你有点优越感——你有情绪能力耶，好厉害，真了不起。”
路启远边跑边开麦友好交流，偶尔回头射几发，验证面具男人的情绪能力有没有被影响。
但很可惜，子弹仍旧被扭身闪躲过去。
“你小子……”面具男人加速追逐。
尽管仍是电子音，却能听出明显的怒意。
生气了，但闪避能力没有变强也没有减弱，说明所需的情绪和愤怒没有关系……
路启远又讲笑话，尽管成功把面具男人气笑出声，仍是无用，闪避未停。
这就有点麻烦了。
喜怒哀惧是最容易诞生狂人的主流情绪，喜怒皆不是，哀惧更不可能——
面具男人哪有一点哀伤或恐惧的样子？
那再逐一排查，便如大海捞针，恐怕15分钟结束都不一定能找到对应情绪。
路启远深呼吸着思索片刻，放弃了更进一步的言语试探。
他其实已经有了点头绪，但倘若事实真如他所想——
想改变那种非典型的情绪，眼下还欠缺必要的前提。
那个前提很可能在工地能找到，再拉点仇恨，确保能引进去。
“你看你都电子音大喘气了，我还得放慢速度等等你，就这身体素质也学人追猎？
“现在是不是后悔把枪给我了？追又追不上，打又没有枪，再过几分钟官方救援也来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要是一开始你不自爆能力，再象征性演一下，我还会想尽办法拿枪射你，并纳闷怎么一枪都射不中，让你想装杯的心得到充分满足。
“但现在我都知道你能力了，怎么可能还跟你较劲？我又不像你一样去医院做脑部CT都不用花钱，因为CT拍出来没看见脑子医生怀疑机器坏了把钱退给你……”
路启远像只苍蝇一样在面具男人边上嗡嗡嗡。
面具男人裸露的脖颈青筋暴起，终于忍不住伸手入怀，掏出第二支手枪：
“你TM闭嘴！”
路启远立即闪身，借着行道树的遮掩钻进工地。
他带笑的声音从铁皮围墙内传出：
“你看，又急。
“可你着急又有什么用呢，一急之下急了一下，掏出枪的时候是不是特希望能力不是闪避是锁头？
“要不你现觉醒一个新能力吧，也不用锁头开个透视就行，隔着铁皮砰砰两枪过来把我打断腿爬行。
“不会做不到吧？不会有人都这么生气了，还觉醒不出愤怒系能力吧？不会吧不会吧？”
路启远的声音没见停过，一张嘴跟加特林预热完毕似的无限轰炸还暴击。
面具男人已是跑得心脏狂跳气喘如雷，如今遭他说的气急败坏怒火攻心，大喘气时一口气没提上来——
“噗通”
两眼一黑，气晕过去。
工地里面，路启远又说了几句，发现非但没人进来，还一声异响过后，没了反馈的声音。
他迟疑两秒，暂时停下了嘲讽拉仇恨。
嘲讽这么足，应该不至于丢仇恨吧……
还是说工地里如他所料，确实有面具男人闪避能力的克星，这人知道后不敢进来？
路启远谨慎挪动脚步，借助掩体变换阵地，寻找更开阔的工地外视野。
不过十余秒。
一件压在地上的深灰色风衣，映入他的视线。
风衣之上，戴赤红鸟羽面具的男人四仰八叉，手枪摔落在一旁，离右手有半米到一米的距离。
似乎，是昏了过去。
路启远：“……？”
不是，哥们儿。
我就拉个仇恨，还没开始最终阶段的发力。
你怎么就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