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购粮
一间间低矮的商铺井然有序的排列整齐，按照天干地支分配好序号，每间商品门口都挂着块写有序号的木牌。
这里就是供像兴安村这种没银钱购买商铺的村子或者某个临时想要出售物品的外来人进行交易的摊位。
商铺可以购买或者租赁，地段越好的越贵，像路口的商铺一家售价在三十两左右，租赁的话是二钱银子一天，租的时间越长价格自然越便宜。
张立德找管理人花了一钱银子每天租下乙卯房，属于中间靠前的位子，毕竟带来的兽皮没有什么竞争力，也不需要太好的地段。
熊皮、虎皮、鹿皮、狐狸皮……
一张张保存完好的兽皮被摆在桌面上，亦或是被挂在墙上，用小木牌标上价格就等客人上门了，这是兴安村过去三个月来在长青山的收获。
毕竟渡河镇路途遥远不可能频繁来往，除非有急需的货物需要采购或者出售，否则基本都是三个月才来往一次。
墙面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则是挂上郁垒的画像用来销售，前面还摆放一张供桌和香炉，陈阳领着商队几人恭恭敬敬上了三柱香，为画像沾染上铜臭之气表示歉意。
接下来对于画像的标价问题，陈阳就犯了难，方才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发现其他村子基本也都有自家供奉牛鬼蛇神的画像或是雕像出售。
但价格从几文钱到几十两雪花白银高低不等，根本没有一个标准。
像这种物品对于凡人来说可以请回家用以供奉当保家仙或者镇宅神，庇护家室安宁，平安顺遂。
对于司祭来说则可以用来出售谋取银钱，还能够多获得一份香火愿力，传播信仰。
出于这种心思，所以部分不缺钱的司祭为了获取香火愿力甚至会采取赠送的方式，只不过送出的大多是粗制滥造之物，或者甚至没注入香火愿力，起不了多大作用。
“立德，你觉得该标价几何合适？”陈阳抿嘴道，这都是他用心制作而成，卖低了不愿，卖高了则卖不出去。
“小的觉得两钱银子应当差不多了。”张立德紧接着解释道：“司祭神威自然不能用银钱估量，只是郁垒上神如今声名不显，在渡河镇祈求者寥寥，很难卖出个好价格。”
“如果像渡河镇所奉的三首翻江神像，声名远播，那可是百两银子难求啊。”
张立德说得有理，但陈阳却不想听，干脆就不往上面标价格，到时看人下菜碟，一种东西在不同人的眼里价值自然也是不同。
就好比玉石，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就是块一文不值的破石头，但对于喜欢的人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全凭个人心头喜好。
陈阳将毛笔一丢看着台阶下来往穿梭的小船喃喃自语道：“这渡河镇怎么会允许他人出售神像传播信仰呢？这不是平白分走了香火？”
话刚出口，他就回过味来，渡河镇人口众多，每人心中所求各不同。
贫贱者求大富大贵，富贵者求身体安康，孤寡者求良好姻缘，相爱者求感情长久，无后者求多子多福，有后者求子孙成器……
单单凭借渡河镇几位司祭所供奉的几尊牛鬼蛇神可无法满足这众多祈求，一旦所求得不到满足人口反而会流失，走向能满足相应愿景之地。
所以倒不如放开让子民按照需求供奉，只不过下了一个规定，要求渡河镇家家户户必须供奉有一尊汜水一脉的牛鬼蛇神，如果单独外系神明则会被视为异端。
会被判刑，至少也是游街驱逐，最严重会被装进笼子里投入滚滚汜水中。
但在越小型的村庄中，信仰就会越加排外，因为香火本就不多，村民所求也简单。
所以要是在其他村庄出售己方牛鬼蛇神画像则会被看做是想要开战的宣言，是最不能容忍的挑衅。
“你们看好铺子，我去找几个粮商和镖局谈谈。”陈阳叮嘱了一番便朝外走去，他可没忘了此番的主要目的。
而且司祭相对于凡人是超然的，是一村、一城、一国的象征，不容侵犯，在店铺前叫卖反而会让人看轻，并不适合呆在此处。
一位司祭即使不在自家领地也会被以最高礼节待之，无他，只因他们能够沟通天地神明。
所以当陈阳敲开渡河镇几家粮商的大门，亮出自己身份时，都被热情迎了进去，用好茶好酒款待，甚至还有伴手礼相送。
在听到他想要购买至少十万斤粮食时，那些粮商眼睛更是一亮，纷纷表示会给出最优惠的价格，可当听闻要将粮食运送到百里之外的兴安村后，那亮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
全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纷纷表示粮食可以以最优惠的价格出售，但是需要陈阳自己找方法运送到兴安村。
甚至有人言语隐晦地试探陈阳是不是专吃人食的邪祭，想要欺骗运粮队伍作为自己修炼的食粮。
一连几天，几乎将渡河镇上的粮食和镖局给问了个遍，但都不愿为了几两银钱跑到百里之外，可如果再加价的话，价格就和在稻稷村购买差不多了。
看来稻稷村的粮价也是经过精心算计的，并非一味涨价，刚好卡在让你无可奈何的位置。
……
“李大，将那张特意给王员外留的品相最好的黑熊皮包起来，包仔细点。”张立德扭头朝里面的行脚商吩咐道，他这里的兽皮售卖得还行，三天时间便卖得七七八八了。
只剩下些品相较差的，晚点就全部打折销售了。
被称为王员外的男人长得一副白净富态的模样，正好奇打量着门神画像道：“张兄弟，这就是你们村庄供奉的神明？果然一副神采奕奕威武不凡的模样，不知有何伟力？”
张立德一听也来了兴致，这几日画像可是一副都没卖出去，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对上自家司祭的目光了，于是连忙推销道：“这是郁垒上神，有镇宅保家驱邪逐祟之能，王员外要不要请回家供着？”
“准保家宅安宁，无外邪赶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