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让我看看你有几张脸
城南，福祥小区。
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一个又一个男人被抬上了救护车，他们裤子上还沾着血迹。
“嘶～”
张楚岚和徐四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这里很危险，请无关人员远离现场，不要拍照！”
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警告的话语非但没让那些拿着手机录像的人离开，反而还吸引来了更多的路人。
他们举着手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啧！”
徐四皱着眉头挤进人群，用手拔开了挡在他身前的一堆人，张楚岚和冯宝宝紧随其后。
“四哥，异人不是要隐藏身份吗？现场被这么多人录下来不会出事儿？”
张楚岚紧跟着徐四，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会，公司里人才多着呢，删除几个视频还不简单……起开，都起开！别挡路！再围着就算你们妨碍公务！！”
徐四再也忍耐不住，开口大骂，周围的人一听见要罚款，通通给徐四三人让出了一条路。
“混，太他妈混了，一群只会在电影院里拍手叫好的混账。”
一边走着，徐四一边对周围凑热闹的人破口大骂。
“先生，无关人员……”
“公司的，你们可以走了，走之前把这群人给赶走，下次疏散工作做得好点，你手上的警棍又不是吃饭的筷子，别摆着。”
给过来阻拦的警员看了自己的证件后，徐四又不满地补上了一句。
“公司不是已经来过人了吗？”
“来过人？”
“嗯，那人说她叫柳妍妍，正给里面的男孩儿驱邪呢。”
“带我过去！快点儿！宝儿，张楚岚，你们两个在下面守着！”
柳妍妍，湘西柳家赶尸术传人，前两天柳家那边刚委托哪都通找到那丫头，现在那丫头怎么自己出来了？还自称公司员工……难不成谁给她招安了？我怎么不知道？
心想着，徐四赶往了案发地，眼前的一幕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啊？”
楼道里，十来个男人在楼梯上爬行，他们双手握着前面人的脚腕，自己的脚腕被后面的人握着，就这么有序地爬行着。
他们嘴里整齐地念叨着“堕肢体、黜聪慧”这六个字。
“四哥，你来啦？”
听见了动静的柳妍妍从楼上走了下来，她身后跟着个眼神涣散的男孩。
“你是柳妍妍？”
“嗯，我想加入公司，正好听说这边发生了事故，就想着没准儿能帮得上忙。”
“这就是你帮的忙？”
徐四看着爬到楼顶后又从楼顶爬下来的另一批男人，眼角抽搐。
“没办法，这栋楼的男人应该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不参与爬行的男人都被这孩子给废了。”
柳妍妍把身后的男孩拉到了身前，男孩手里还拿着一块染血的石头。
徐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像这样爬就不会被废了？”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队伍里一个男人站起身来，他的膝盖上沾满了土。
“妈的，太荒唐了！老子不干了，我就不信这小屁孩真能把我怎样！”
柳妍妍看着那个男人，不解地一歪头，紧接着男孩儿就跟上了弦的箭一样嗖一下窜了出去，手里的石头高高举起——
落下！
挥了个空。
男孩手里的石头出现在了徐四手里，男孩回过头瞥了徐四一眼，紧接着握掌成拳砸向男人的裆部。
“卧槽……”
瞬息之间，徐四握住了男孩的手腕，男孩的拳头几乎紧贴着男人的裆部。
男孩扭头看了徐四一眼，然后他食指微微用力……
弹出。
“啊！！！！”
杀猪般的叫声回荡在楼道里。
“爬、爬，我爬……”
男人夹着腿，捂着小腹接在了爬行队伍的末尾，男孩也安静了下来。
糟心。
太糟心了。
张楚岚站在门口翻动着手里的两张文件，目光停留在了第一张的一行字上。
【……该男孩自称坐忘道一饼……】
“一饼？”
土猴子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浮现在了张楚岚眼前。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中间有着一个圆形凹陷，大圆套着小圆，小圆里还有类似于花一样的纹路。
一饼。
“假的！”
张楚岚猛地回头看向冯宝宝。
“啥子？”
“那个男孩儿说他自己是坐忘道一饼，那这件事就是假的，那个男孩也是假的！”
“哈？”
“骰子，这个男孩跟那个骰子一样！脸皮都是假的，说的话也都是假的！”
“你为啥子晓得？”
“土……”
张楚岚想说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说？说他在幻觉里遇到了一饼土猴子，所以他猜测这个男孩的情况跟土猴子一样？
谁信啊！
“行吧，去四儿那边看看就知道了。”
“咱们不看着这边了？”
“不了，三儿也过来了，他比我和四儿都聪明，让他来吧。”
说着，张楚岚顺着冯宝宝的目光看去，黑头发的徐三正在小区门口做着交涉工作。
走到11号楼，张楚岚看见了站在门口跟柳妍妍说话的徐四。
“四哥。”
“嗯。”
徐四点了点头，示意张楚岚看向楼道。
张楚岚顺着徐四的目光看去，几个男人跟人体蜈蚣一样在楼道里爬着，旁边还跟着个手里握着石头的男孩。
一饼。
土猴子捂着喉咙挣扎的模样浮现在张楚岚脑海里，那张有着一饼图案的脸与小男孩的脸逐渐重合……
“宝、宝儿姐，你那把刀能不能借我？”
张楚岚强壮镇定，颤抖着声音对身边的宝儿姐伸出了手。
“做啥子？”
冯宝宝一歪头，把冈本0.01递给了张楚岚。
一饼、一饼、一饼……
张楚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频率也逐渐变高。
压迫感再次将他淹没，他心头的恐惧化作了愤怒、冲动！
“一饼！让我看看你有几张脸！！！”
金光乍起，张楚岚身形一闪，手里的钢刀对着男孩的侧脸划下，在男孩侧脸处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张楚岚！你疯了！？”
徐四当即制止了张楚岚，冯宝宝也从他手中夺回了钢刀。
“张楚岚，我说过了，这孩子不是一饼。”
冯宝宝面色依旧冰冷，可她手里的那把刀却已经架在了张楚岚的脖子上。
三人身后，柳妍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嘴角翘起，眼里满是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