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梦之夜
所以当前对于南贺说的巡夜,洛东方只能甩个眼神给他看看了。那寂静的黑夜需要谁来进行执夜吗?而且道观中的粉红袍道士们都是不需要自己守夜的吧。
夕阳如常走到了山边,晚饭也依旧走到了饭桌上。风止道人已经坐在了主位的上首位置上,随后是左手边的林素,以及随行道士,最后是坐在末首位置的单纯林素,而这林素对面的刚好是南贺。
风止还没有开始吃饭,就让南贺在吃完晚饭之后去自己房间,这让南贺一时之间都是错愕,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的感觉。
一顿晚饭在众人并不喧哗的环境中结束了。
当众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南贺站起身说道:“今日弟子在山上拾取了不少的坚果,幸得厨房东方的加工,味道不错,一会大家离开的时候可以一人抓一些。”
随着南贺说完,洛东方将厨房中炒好的一小推车的榛子,栗子,核桃等坚果放在了出门的大门口位置。
坐在南贺对面的林素这时小声的说道:“你真是靠山吃山的小能手,我听他们说你的道号是南贺?”
南贺这个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道正是南贺,山中没有什么奇珍,说是有客自远方来,要厚礼相待,我只能是尽一尽礼仪。”
“你可别这样的说,你师父风止道长做的接客厚礼是你想不到的厚。话说你师父叫你去房间之中可能是在埋怨你,今天的冰糖葫芦也是你做出来的吧?你是不是自己吃了好多,我看你刚刚都不怎么想吃饭的,但是我小师妹拿到之后想到的第一个就是我这个师兄,然后是你的师父。”林素说到这里眼神中有着明显的玩味笑意。
坐在上首位置的风止和林素也是能够听到这小声的言语,随后就见风止道人眼神微眯的看着左手边的林素,眼神意思“怎么,我给你的见面礼不够重吗?”
林素回应的也很是苦涩,“能不够重吗?都把心中乐土打成了风沙了。”
南贺眼神中突然一道光亮,“话说你师妹早饭,中午饭,晚饭都没有来,是修行到了辟谷的境界吗?”
林素神情一静,你不担心一会进师父房中被责罚,反而在思考自己的小师妹。林素突然想起世俗的话本,原本极其崇拜大师兄的小师妹只是下山游走了一番,就开始喜欢上山下的浪荡小子?
林素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为了道门大义,是不是应该早点启程回门。毕竟大道什么的,说是真也是真,说是虚幻也就是真虚幻。不然人间乐土,天上宫宇那怎么只会在心景之间呢?又怎么会抵不过风止道人心景中的三灾五罚。
“师妹她,,,,”林素刚想说师妹性格不定,说不得又是去什么地方游玩见心性了,但是突然意识到似乎是在心景之后就没有露面了,那么这风止道人将自己的小徒弟叫到自己的房中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坐在上首位置上的林素还在风止道人的眼神中惴惴不安,但是却没有注意到风止道人面前的食物已经没了。
当林素回过神的时候,原本上首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一时之间有些羞恼,但是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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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最后还是沉入了山野,最后的曙光即将结束,当洛东方回到自己的小屋的时候,黑暗已经完全吞没了外部,洛东方习惯性的面对着墙壁开始入睡。
南贺进入到自己师傅的房子,然后有些高兴的说道:“师傅,这是我从山中采到的坚果,知道师傅爱吃这些,就留了一些个大圆满的。”
风止看着自己小徒弟,不由得说到“南贺啊,我知你实诚,但是你要明白文字是有力量的,当这文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大抵是带上了那人的力量,有了从属性。”
风止说完接过小徒弟带来的坚果,开始的轻轻的摩挲了起来,然后挑出最合适的那一个栗子,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然后就见到整个果皮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完整的果肉,随后捏起送入嘴中,眉目中带着满足的表情。
南贺看到师傅吃的好,就不由的开口说道:“师傅,这坚果都是洛东方炒熟的,是不是挺地道的,徒儿想着如果哪天能够下山了,可以带着洛东方一起下山悟道。”
南贺自然不会在自己师傅面前说想和南贺在山下一起成立一个坚果铺子,所以要把事情说的宏大。
风止道人看了南贺一眼:“当前你的道还没有到下山的程度,而那洛东方的道已经迷失了,所以你想带走他下山只会让他难受而已。”
南贺听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反正若是论修道的话,自己可能是最弱的那一个了,那么多师兄犹如璀璨明珠一般的。南贺每次想到这个还是感觉有些难受在身上的。
风止看到自己的小徒弟露出这幅表情,也是有些无奈,随即挥了一下衣袖。南贺没有看懂师傅的动作,只是南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经在一处世俗之中的热闹集市中了。
南贺想下山的心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所以当自己真的来到山下的时候,心中的喜悦自然是无法言喻的。南贺穿行在人流之中,尽量让人群不会碰到自己的衣角,兴致来了之后开始快步行走,当南贺走到了街尾的时候,众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南贺一般。
于是南贺开始从街尾又往回走,开始查看这闹市集中所有的小物品,从糖人吃食到小糕点,再到一些南贺没有见过的散发着香粉气息的小盒子,还有一些精美的布匹。
南贺像是一个刚出世的小孩子一样来到一处铺子,在这里停留是因为有两个人在袖子中握手,摸来摸去的样子让南贺很是好奇,直到南贺看到两个人都露出了笑容,他们才缩回了握着的手。然后两人就完成了自己的钱货交易。
南贺看的当真是感觉有些神奇,然后又看到一个小男孩子在叫卖糖炒栗子,在这,明显有些寒冷的冬日的,让南贺感到分外的暖心。
正当南贺还在欣赏这市集上没有见过的事物的时候,突然见到远方有些慌乱,于是开始向着那热闹的地方走去。
当南贺走到近前的时候发现一位面容恬静的女子正在被一名大汉拉扯着,那女子原本的粗布麻衣已经有了很多的破损,女子在那大汉手中不断挣扎却是无法挣脱,看得南贺怒从心头起。
向前跨出一个大步,大喝一声:“歹人,住手,难道苍天白日的没有王法了吗?居然公开在大众之下调戏姑娘,你就不怕我们这些人一人一口吐沫喷死你。”
那大汉回头看见是个文弱道士,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屑,然后说道:“你看看周围这么多人哪个敢多管闲事,哪个敢多说一个不字?小爷能让你看着没有收你的钱已经是发善心了。呸,什么东西!”
南贺看着这大汉侮辱性的动作,一开始并没有气急,但是等到看清那姑娘的面貌分明就是自己之前还在一起的小姑娘冰心的时候,心中一阵怒意升起,像是想要打开杀戮的阀门,将那脸色狰狞的汉子磨灭成人肉渣滓,磨灭存在的痕迹。
所以南贺伴随着愤怒的颤抖向前冲了一步,就是这一步的跨越让南贺从五米之外瞬间来到那大汉的近身,然后蓄势一拳轰在那大汉的肚子上,但是南贺感觉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海绵之上。然后所有的力气都像是被卸去了,之间那大汉一脸狰狞的脸庞露出焦黄的门牙,放开那受惊失措奋力挣扎而脱力的女子。
“你也吃我一拳!”大汉握紧拳头就像是篮子一样大的拳头狠狠地挨上了南贺的肚皮,南贺的肚子似乎只是刚好比这大汉的拳头大一点点,所以一下子让南贺感受到巨力覆盖了自己腰部,让南贺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弯着的虾。
脸色涨红的南贺可能是因为愤怒的原因,并没有感觉这一拳有多么的难以接受,所以回想起南都师兄的一式雷法大道,将拳头化为掌,身子猛的绷直,然后由低到高的手掌,借由势的力量狠狠地拍在了那大汉的头上,直接令那大汉进入眩晕的状态。
随后在大汉摇摇欲坠的状态下,南贺向前一步绊住大汉踉跄的步伐,破坏了这人的重心之后,见着他倒下的瞬间,又是一脚直接踏在这人的胸口之上,让大汉的呼吸瞬间进入暂停的状态,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就躺在地上沉沉的睡去了。
南贺这个时候才有些脱力的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即南贺脸色就是有些苍白,因为他发现众人的眼神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状态。
没有预想中打败坏人的欢呼,也没等到那个姑娘的感谢,因为那个姑娘已经紧张的随意收拾几下衣服就要向着远方逃跑了。
南贺有些懵,看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正当南贺发愣的时候,那已经走向远处的女子已经看到南贺在发呆,随即就快速的跑回来,拉着南贺宽大的袖子就往前跑去。
众人这才开始大声的议论起来。
“要趁着这事没发之前跑吗?”一人有些颤抖的说道。
“跑?你跑吧,我祝贺的你能够成功,如果你跑了,我们很多人就没事了。”那人对面的一人听见这话有些戏谑的说道。
“呵,就是,你快跑吧,让我们看看,你跑的有多快。”这个时候有一队人快速的接近了这里,为首的领队说道。
那队人马原本只是预备着简陋的担架,只是在路过某个布匹摊子的时候,拽过良好的布匹做底面,还顺手拿了一块摊子在,现在已经把那晕倒的壮汉放在担架上,准备回去了。
留下一个副队长开始对目睹的众人做着询问。
很快,一个贫家女在受到内院公子调戏的时候,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年轻人打晕的事发经过已经在那副队长的案册上记录完毕,当副队长发现所有在场众人都不知道那年轻人的来历,只知道那贫家女的来历的时候。事情有些大条了。
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也就意味着不知道去向。所以副队长安国番在询问众人那贫家女的方向之后就快速追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我先谢谢你救我,但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应该要倒霉了,但是我还要在告诉你,我们应该是一起倒霉的。”那贫家的女孩说道。
“先等一下,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先说一下我们在什么地方,冰心姑娘。”南贺有些茫然的说道。
“什么?我不叫冰心。因为我爹姓苏,我娘把我在夏天的时候生出来的,所以我叫苏荷,荷花的荷。”女孩有些严肃的说道。
南贺仔细大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感觉从相貌上讲有十成的相似,但是从气质上讲似乎相近的程度不到一成?当然自己和冰心姑娘也没有相处很久。
“那刚刚调戏你的那个汉子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倒霉了?”南贺最终还是不解的问到。
“我们这里是苏城,这里只有城主,城的外围能够劳作,但是在外围的地方渺无人烟,所以城主府的命令就是我们这最大的。而今天调戏我的那个汉子其实只是城主府一名侍卫。只要这些人做的不是特别过分,城主从来没有管过。这也是我只想逃的原因。”苏荷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看你的衣服款式不像是这里的人,你是不是外来人,你知不知道逃出去的路?”苏荷想是看到了希望,然后脸上的欣喜在南贺默不作声的神情中一点一点的沉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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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洛东方沉浸在无梦的睡眠中,只觉得这没有梦的睡眠是真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