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觉悟
太快了！
这样下去，沃尔绝对会惨死当场！
他痛苦的喘息着，不断闪躲斩剑的劈开。理智注入喑鸦之中，枪膛微热，于是子弹便贯穿而来。
“西摩，你要想清楚…”沃尔试图说些什么，却被西摩狠狠一钩。给予割裂的痛苦瞬间传遍全身，沃尔目眦欲裂。
怎么会？
西摩甩了甩手中的长柄勾镰，血流在地上，一片腥腻。“懒得听你说些这些，都是废话。”他慢条斯理，凝视着这头猎物。
“现在的你，只被允许说我想知道的东西。”
枪啸声动，勾镰光转，一念千鸦舞！他看向沃尔，咧嘴微笑。“比如说你来这里做些什么，比如说你为什么能隐蔽自己的气味，还比如…”他尚在说话，一颗银弹却瞬发而至，炸裂在沃尔身旁。
该死的西摩，沃尔的身体蠕动，拼命撕裂着自己的身体，蝙蝠群若隐若现。
……
希娜站在门口，一边观察着西摩的战斗，一边看向门外残留的人群。几乎所有人都已逃走，可是她惊讶的发现，那些妓女却都留在原地，没有动静。
这样的情况令她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看向沃尔，仇恨一闪而逝。虽然不是她亲手杀死，但能看着仇人死去，也算是一件幸事。
当紧张的情绪相对松懈，逻辑思维便占据她的大脑。
妓女不逃，原因是什么？从净女院这等恶窟出来，遇到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和善的老板，于是便有了拥护的倾向。
她眯起眼睛，回忆之前在书中读到的，有关吸血种的特点。
吸血种，群体性异种，可以自交繁殖、两性生殖，极具嗜血性。弱点极多，包括白银，圣光与太阳。相对而言，它也有许多能力，豢养血仆、分裂蝙蝠、分身换形样样皆通，本体甚至有一定魅惑性。
血仆…
希娜默默攥紧手中的尖石，望向这群妓女。她们很有可能被沃尔感染，沦为他的奴仆。
鲜血感染，或者眼神魅惑，都有转化血仆的能力，其本质运作尚还不明，至少她所阅览的书中没有提及。而在被感染血仆后，吸血种的血脉越高贵，操作空间便越大。
西摩曾在小巷中，杀死过一头吸血种。那头吸血种不仅智商低下，甚至连血仆都一副死相，远远不及沃尔的强度。
如果这些妓女都是血仆的话。
可是如果她们都是血仆，希娜又怎么能阻止她们靠近？希娜暼向西摩，发现他正在一颗又一颗的砍下沃尔的体外的红色晶体。
如同剥洋葱一般，给予他凌迟的痛感。
脑内刚闪过这样的思绪，一个女人便抬起头，眼中隐隐有怒火在烧。“救老板。”她嘶哑着嗓音，惊动了整个群体。
所有女人齐齐抬头，望向希娜。
“恶人。”
她们冷冷的说。眼睛盈满血红，每一缕都在发光，如同浸润着泪。身形渐渐扭曲，无意义的咆哮交织，她们在肢体形变中，发出一声又一声悲怆的尖叫。
光滑的胴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扭曲歪斜，漆黑无比的细长肢体，她们歪歪扭扭，口中不断滴落涎水，两只眼睛暴凸，无序的转动着。所有的妓女，在尤大的审判下存活的善良之人，依附在沃尔旁被他所欺骗之人，都在血液的鼓动中化为灰烬，从此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然后，她们再次看向希娜。
“恶…”
女人这样说。
“饿…”
血仆这样说。
群体在一种奇异意志的领导下，向希娜步步紧逼。一步又一步，向希娜露出嘴中的尖牙。
“接着。”身后传来西摩的声音。
一把漆黑之枪随后便落到希娜手上。
她下意识抓住喑鸦，将枪口对准人群。理智不断被消磨，群鸦们躁动不安，汲取每一丝养分。要开枪吗？她盯着人群，面色变换。
她们都曾是人类，现在则要变成吃人的怪物。
而希娜现在要杀死她们。
如若死亡，是一种温柔的安眠，那该有多好？
她的脑海中，划过了净女院的场景。
那个血红的，小小的污渍，在一片洁白中那样眨眼。此刻的她有些恍惚，透过层层空间，看到一个教士，低头问双眼无神的女孩。
“你们想活吗？”
希娜这样问。
唯有沉默。
理智一片又一片的撕裂，银弹随之疾射而去。一重爆炸，将她们炸倒在地；第二重爆炸，每具漆黑的身体上，都被撕开大大小小的空洞；群鸦随即无声咆哮，向它们的头颅啄去。
一轮过去，希娜头痛欲裂，跌倒在地。她的眼睛蒙上血丝，耳朵却也响起呓语。杀，放纵的杀。乌鸦层层叠叠的低叫着，蛊惑她继续将理智供养。
杀死这群异种。给予她们救赎。
杀死沃尔。
杀死所有仇人。
群鸦的鼓噪令希娜几欲作呕。她无法想象，西摩是如何轻松驾驭这把炼金武装的。她沉浸在欲望之海中，根本无法脱身。
手臂不由自主抬起，指向西摩与沃尔。
下一秒，西摩注意到希娜的状况，眉头微蹙。这把炼金武装可以蛊惑人心？他怎么不知道？
随后他毫不迟疑，勾镰瞬间撕裂沃尔的手臂，向希娜奔来。
轰！
银弹再次向沃尔打去。一颗，两颗，三颗。将沃尔从内到外，全部炸开。可是希娜不管不顾，仍要开枪。
而在门外，一些在子弹下苟且的血仆，脚步一顿，软倒在地。它们的瞳孔慢慢扩散，漆黑的形体不断蜷缩，静止不动。
整个人间天国，只剩下希娜与西摩。
……
呼～
一只小巧的蝙蝠在朝圣地穿梭，它不断喘息着，咬牙向外飞翔。
逃，快逃！
离开朝圣地！
它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不由心有余悸，幸好自己提前分裂，不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穿过贫民窟，迈过幽林，它的眼睛微大，心中充满期盼。
终于要回去了！无论是上报与王，还是前往极地寻找老祖，它都有光明的未来！
正当沃尔畅想时，一只大手，轻轻捏住它的翅膀。
叮铃当啷～
“真耐活啊。”
那人啧啧称奇，低沉的嗓音令沃尔如坠冰窟。
它艰难回头，望向那人，却又一愣。
怎么会是他？
浓郁的死气将沃尔包围，令它不由陷入绝望。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它已经无暇置疑那人的身份，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
“杀了我。”
那人浅笑，却将沃尔放开。
“飞吧，我向来不关心计划外的事，哪怕你是异种。”他走在阴影中，一步又一步，消失不见。
叮铃当啷～
幽远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