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鞭炮与猎枪
砰！
啊！
一声尖叫伴随着一声枪响，谢小楼拿着手里的土质猎枪吹了吹。
“导演，你吓我一跳！”张雨琪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放个鞭炮有什么好吓的。”
“这是鞭炮吗？这是枪，会打死人的！”
“呵呵......想多了，以我的经验来看，除非是近距离瞄准脑袋或者心脏打，一般情况打不死人，而且也是空包弹。”
“你怎么知道打不死？”
“因为在老美那边打的多了，对于我这种成功人士、高收入人群来说，射击训练是必须的。”
“尤其我还是混血，华裔在那边是被抢劫的主要人群之一，所以我18岁就拿了持枪证。”
“你开的多了，你也有经验。”
张雨琪张张嘴，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发现导演实在太神秘了，和他接触的时间越长，就会发现越多未知之处。
就算谢小楼突然说自己上过太空，她也会信。
这种神秘又强大的感觉，让人心怀敬畏，同时又极具吸引力，吸引着女人想要从他身上挖到更多。
“谢导，虽然是空包弹，不过你也注意着点，万一走火也会伤到人。”
旁边的民警同志提醒说道。
枪肯定不是剧组的，1993年开始国家就正式全面禁枪了，所以东西其实是当地部门提供的。
东西都有档案纪录，还专门派了一个民警现场配合。
只是陈警官没想到，谢小楼玩过的枪，比他还要多得多。
“慢点，慢点，轻点放，别碰到树！”
郭凡和摄像组小心翼翼地把机器搬到山沟沟里，今天是最后一场戏了。
由于地形特殊，涉及俯视和仰视两个视角，所以用到双机位，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弄坏了。
陈道明也在宁昊的指挥下踩着雪钻进小树林。
“陈老师，我前后两个地方摆了两根长树枝，这就是您一会的行进路线。”
“在那边会放只兔子，您做好瞄准的动作就行。”
“差不多了导演就会放枪，您下意识蹲下躲闪，树皮我们做了手脚，安全没问题。”
陈道明点点头：“明白，我走到哪个位置的时候放枪？”
“不知道，导演没具体点出来，点出来了您的应激反应肯定不如下意识的到位。”
“你们......行吧。”
“剧本您都清楚，我就是把注意点提醒一下，您准备吧。”
宁昊说完从山沟里往上爬，不小心还摔了个屁股蹲，树杈子将他的羽绒服都给划开了。
看到一个劲往外漏毛，只能从道具那里找了胶布临时补上。
“导演，到点了，开始吧。”
谢小楼看看时间，又扫了一下太阳光。
背光、阴影、视线遮蔽，正好符合他需要的场景。
“picture up！”
一声令下，范伟、李雪健、丁嘉丽、张雨琪等无关人员纷纷撤离，整个剧组陷入静默状态。
收音师只能听到山间不停吹过的风声。
一只手进入镜头打板：“《狩猎》第79场1镜！”
山沟的积雪中，陈道明拿着猎枪缓缓靠近，视线不远处，一只兔子映入眼帘。
但纠结之后，他选择放下手中的猎枪，放过那只兔子。
砰！
但就在他放下枪的时候，寂静的雪地，突然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陈道明吓得急忙蹲下，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
手足无措之间，他想要抱住脑袋，又没有完全抱住，看起来无比慌乱害怕。
而在他旁边的那棵树，表皮突然崩裂炸开，犹如被子弹击中。
惊吓之间他寻着枪声抬头看去，阳光却让自己睁不开眼，只能看到一个人的阴影轮廓。
大特写镜头下，陈道明的眼睛中流露出疑惑、惊吓、恐惧、不解的神色。
因为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他大致可以认定，身形不是熟人。
也就是说一个陌生人突然向自己开枪。
他大吼一声，当再定睛观看的时候，开枪的人已经转身跑走。
而镜头再次聚焦在他脸上，依旧是那个复杂的表情。
这场戏是整部电影的核心，揭示了电影主旨。
站在阳光下向你开枪的人，你甚至不认识他，但他站在阳光之下。
客串阴影中开枪者的自然就是谢小楼本人，现场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一闪而过的角色。
看完拍摄的镜头后，他给陈道明竖了竖大拇指：“这条很好，再来一次，咱们保一条。”
鉴于这场戏的重要性，足足拍了两个多小时。
来来回回折腾了陈道明几十次后，谢小楼终于满意地放过了他。
“我宣布，《狩猎》杀青了！”
啊！
耶！
几乎所有人同时欢呼起来，尤其张雨琪和徐娇叫得最欢腾。
杀青宴还是放在了刚来时候的那家火锅店，20多天时间剧组光顾了他们家三次，零零散散的不计其数。
“娇娇，你喝哪个？雪碧？可乐？果汁？”
面对谢小楼笑眯眯的询问，徐娇还是有点点怕。
虽然她的戏份拍完后，大家就告诉了她真相。
不过害怕了这么长时间，想纠正没这么容易。
“娇娇，导演问你呢。”
徐妈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徐娇才指着果汁：“我想喝苹果汁。”
“怎么？还在怕我？那我再对你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哎呀导演，你越热情她才越怕你，等过几天就好了，我来哄孩子。”丁嘉丽推开谢小楼。
“我得和娇娇多接触，以后她也算是天空经纪的签约艺人了。”
“导演，你签了徐娇？”张雨琪惊讶地放下筷子。
“上周就签了，签那些卖身契公司，不如签给我呢。”
张雨琪不由撇撇嘴，听到卖身契的字眼她就头疼。
当时年轻不懂事，没接触过圈子。
听到周星驰就立马屁颠屁颠地签约，然后就感觉到了世态炎凉。
周星驰自己几年才开一部戏，哪能顾得上手下的艺人。
虽然在他电影中做个配角就能非常出彩，可然后呢？
有了名气是要变现的，公司却又不允许人家接私活，自己也不能创造太多机会，要吃饭的呀大哥。
想到这里，张雨琪不由感叹：“导演，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如果你去年回国的话，说不定我也签到你公司去了。”
“怎么？在星辉过得不舒服？”
张雨琪立刻露出苦笑：“呵呵......我就说一件事，去年我成为了星辉的预备演员。”
“到现在一年多了，我连周星驰的面都没见到过。”
“和我联系的就是星辉的一个经纪人，可能十天半个月向对方汇报一下情况。”
“甚至就连这个经纪人的面，一年多我也只见过三次。”
“就是有你没你都一样，虽然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但好像很多余。”
和她关系最好的丁嘉丽夹了块肉放到她盘子里，示意张雨琪少说几句，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但以张雨琪大妞的性格，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
小嘴非但没停，反而愈加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陈道明不由看向范伟：“老范，你说咱们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离谱。”
很少说话的范伟微微摇头：“那不一样，咱们那时候还流行编制呢，演戏就是上班拿工资。”
“83年我考进了沈阳曲艺团，以为这辈子有了，端上了铁饭碗。”
“等几十年之后，咱们也熬个艺术家头衔出来。”
“但92年南巡之后，经济发展越来越快，转型的同行越来越多。”
“时代在发展，在快速变化，人的命运自然也跟着转变了。”
不过他的话太深奥，张雨琪肯定没听懂：“我觉得陈老师说得对，我和星辉签了8年合约，现在想想太离谱了。”
对于她的吐槽，谢小楼也没办法。
自己总不能直接劝她解约吧，面上不好看。
但如果是张雨琪主动提出要签天空，自己就没理由拒绝了。
他安慰说道：“等到《狩猎》上映，星辉应该会加大对你的重视，说不定在明年能在各大奖项上捞个最佳新人演员回来。”
“我啊，我可不抱希望，要我说陈老师拿最佳男主角，范伟老师拿最佳男配，丁姐拿最佳女配。”
“娇娇的戏份很重，拿最佳女主角也说得过去。”
“导演你就拿最佳导演，明年去柏林抱几只熊回来。”
“还几只，你以为进货去啦！”
众人哈哈大笑。
“雨琪你其实挺有天赋的，还真有机会拿最佳新人，到时候星辉肯定和你重新签合同。”
“你就多为自己争取有利条款，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张雨琪苦着脸：“丁姐，哪用得着以后，一周前就要和我重新签合同了。”
“身份由预备演员转正，8年约延长到了10年，违约金也提到了10倍。”
“那承诺你几部女主角？是不是下一个星女郎就是你了？”
“没有，这方面写的很笼统，而且星女郎这种事公司敢承诺，我敢信吗？”
“《功夫》还没拍完呢，至少明年年底才能上映吧。”
“等星爷再开下一部戏，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反正我是不敢奢求的。”
“合约你签了吗？”谢小楼突然问道。
“没有，上了一回当了，我害怕，经纪人一直在催。”
“嗯......你违约金多少？”
张雨琪伸出三根手指。
“300万，太黑了吧！”郭凡眼睛都瞪大了。
“凡哥，是30万，新合同才300万，所以我不敢签。”
陈道明和范伟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30万还凑合，我觉得你这种情况，不如趁着还没涨价赶紧解约。”
张雨琪面色复杂，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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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1月后，树叶逐渐凋零落光，燕京愈发寒冷了。
由于没有大范围炒作，关于《狩猎》杀青的消息，虽然有些媒体报道，但并未引起大规模讨论。
谢小楼从中影的工作室中钻出来，看看外面天色已暗，又是忙碌的一天。
不过收获也很喜人，《狩猎》的片子他终于剪完了。
后期也同步跟进，现在一样做的差不多了，几天之内就能拿出成片。
打发走宁昊他们，谢小楼心里突然有点痒痒。
忙碌了好几天，心情放松下来，不由掏出电话给李大白打过去。
有点经验的都知道，炮管炮筒长久不擦，肯定会生锈的。
“冉姐，忙不忙？在家吗？你那边听起来好像很热闹呀。”
“拍戏呢，当然热闹了，就是乱糟糟的，和你的剧组完全比不了。”
“大晚上拍戏，又加班呢，这是进了哪个剧组了？”
“你那边是晚上，我这边可不是晚上，我在加拿大呢，拍摄《别了温哥华》。”
“我说谢小楼，看来你这个家伙是一点都不关心姐姐。”
“开机发布会都登报了，我也出席了，你就没注意过？”
“呃......嘿嘿，我这不是忙嘛，整天憋在东北小县城里，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拍电影。”谢小楼干笑道。
“呦～～说的自己像个大圣人一样，那你继续忙呀，给我打什么电话。”李小苒的语气有些怨妇。
“想你呀姐姐，《狩猎》拍完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想我？你想我什么？”
“想你下面给我吃，馒头夹海鲜，我馋你这一口了。”
“滚！年纪轻轻流氓耍的比谁都厉害，你要是真想我了，现在坐飞机飞过来。”
“我立马请假跟你出去，随你怎么搞都行，来不来？”
谢小楼翻了个白眼，他哪有这么多时间。
“呃......我还得忙着内部试映和柏林的事呢，我看还是你直接请假飞过来吧。”
“去你的，大男人好意思说出口，还要不要脸了？见过开房让女人掏钱的吗？”
“见得多了，我长这么帅，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女人付钱。”
“我！”
李小苒语塞，自从搞在一起之后，这家伙就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我不管，想吃海鲜你就过来！否则别骚扰我！”
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谢小楼耸了耸肩。
看来今天这炮是发射不出去了，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