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略感沉重
沙耶已经一夜没睡了，自从昨日衍离开后，内心就好像缺失了一块，令她内心有些不得安宁，感到些许烦闷。
房间的门锁转动，这间孤儿院的管理者，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打开门走了进来，一只手藏在袍子里，步伐有些谨慎，看着一边墙上的仪表盘上的指针，松了一口气。
“孩子你醒了，早餐还有一会时间，可以再睡一会。”
说完，便关上门离开了。
可能是打搅到了沙耶的思考，令沙耶内心有一股躁动，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心中翻涌，可以直接把那扇门直接打碎跑出去。
沙耶起身，对着那扇门板，感觉到力量在身体内流淌，破坏的欲望从心底升起，视野在上升变幻，在那一瞬间沙耶知道了这个孤儿院乃至周边的一片城区，沙耶感觉只要催动那股力量，就可以把这一切撕碎。
“这股力量还不属于你，”一只手掌摁住了沙耶脑袋，又揉了揉。
沙耶感觉内心的躁动被安抚，回过头。脸上挂着诺有诺无的笑意，眼神空洞稍显黯淡的衍站在身后。
“好了，又见面了，怎么说呢？虽然感觉有点尴尬，我觉得我们应该开门见山，谈谈正事了。”衍转至沙耶身前，从虚空中取出了一张三角的小桌子，两张带靠背的椅子，又拿出一个生日蛋糕与一副餐具放在小桌上。“要不我们边吃边聊。蛋糕你自己吃吧，我不用吃东西。”
蛋糕的香气令沙耶食指大动，正所谓边吃边聊，指的是沙耶在吃东西，衍在负责说。
衍坐在沙耶对面，把玩着一块黄褐色椭圆形的水晶吊坠。
“我把你捞出来的那个地方，实际是一个模仿过去某位存在而修建的祭坛，最初的功能是幻想通过献祭祭品来阻止，倒不如说是恳求灾厄不要降临，久而久之在真正的灾厄从中孕育。那是代表着人的恶，欲望的灾厄，是人类亲手所造成的灾难，总之你可以理解为是世界对此的报复。”
衍看着沙耶已经把蛋糕吃完了，吃这么快。
“然后因为我把那个灾厄杀死了，在那个祭坛与你的能力的作用下，剩下的灾厄的力量都跟你合在一起了，而且你还整合了我的一小部分力量，最后你还把自己净化了，虽然你吃了一个恶心的灾厄，但相比于其他人身上的污染，干净了不少。”
沙耶挺直了身子，认真倾听，
“你应该知道，像灾厄这种现文明已知的最大异常造成灾害，可是会对文明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或许是善良或者怜悯，还是为了自我愉悦，我并不希望这场灾厄爆发。”衍想着，毕竟我只想在自己搞搞一些创作品，偶尔看一点好看的。
“那么沙耶，现在得到灾厄力量有着改写现实力量的你，有何打算？”
“我想陪在你身边！”沙耶直接站起身，与衍那副空洞的眸子对视。
“为什么？
“为了安心”沙耶呼吸开始有些紊乱，吐出了一句。
“仅此而已吗。”衍注视着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后，有些慌乱的沙耶。
“因为你，你的带给我的安心，你对我没有什么利益杂念，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不要抛弃我，我什么都会做的，你说过的，不会的。”
听到这话，衍的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笑容，“那你还真是自私呢，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看着沙耶已经把头低了下去，“沙耶，抬起头来，听我说，毕竟我有的时候也觉得我自己挺自私，虚伪。只想着自己，对世间的麻木不仁，刚刚甚至亵渎的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
衍站起身来说：“但是我还是选择遵守自己的承诺，那么沙耶你愿意跟随现在充满伪善我吗？”
“我愿意！”沙耶起身看着衍，眼中是沉重到如同黑洞般要将自己吞噬的情绪。
衍感觉沙耶的不论是情感还是思想似乎都有些问题，那眼神给自诩少有敌手的自己一种非常难缠的感觉。
“那么送你一件纪念品吧”，衍摊开手掌，是一黄褐色水晶的吊坠，“当然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熊的。”衍又凭空变出一只绒布小熊，把黄褐色的水晶作为小熊一只眼睛按了上去，再把链子系在小熊身上。
“哝，送给你了，愿你善待祂，不然祂会哭的。”说着衍将这只小熊送到沙耶的手上。
那么现在你愿意追随我的话，便需要知晓一些东西。
“比如我们其实是活在一本扯淡，有着逻辑错误，前后矛盾的俗烂小说里。我们其实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主要的作用是为了满足上层叙事者的恶趣味，小说中的内容越不堪，那些上层叙事者就越兴奋。”
衍看着沙耶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有些僵硬的卡在脸上，赤红的眼眸中闪耀出澄澈的光芒。
“算了，说这个你也听不懂，讲点具体的吧。”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违背了现实发展却可以存在的事物。
尽管人们统称这类事物为异常，但在我看来这实际上是成为一种常态，与异常共生的世界，人类被异常肆虐的同时又利用着异常，用作能源便捷生活，促进生产生活的发展。
像是你与你融为一体的灾厄，还是40公里开外工厂里通过提炼那些高能水晶来得到巨大稳定的能源。
诸如此类都可称为异常，而现实世界在和异常交织后的常态，构成了这个扯淡的世界。而在之后，”说到这里衍顿了一下。
“而我们的异常的本质是在这本小说的作者经历的日常上被对比构建出来的。说明这个异常是相当于上述作者认知中的异常，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想。”
衍说完了这段话，看着沙耶眼中的一片清澈化为一团迷茫。“算了，你就当听故事吧，不用在意，这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不接实际的幻想罢了。”
在那位满头花白的老妇人开门叫沙耶吃饭前一刻，衍便穿墙出去了，只留下两句“那位爱丽丝女士挺善良的，在你的能力作用下，你在这个孤儿院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回荡在沙耶耳边。
正同衍所说的一样，在吃早餐的孤儿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件玩具，从布娃娃到帕达姆机器人，一头白毛拿着小熊的沙耶轻易混入这帮头发五颜六色的孩子中。在孩子们的欢呼，攀比玩具的交流，食物被咀嚼的一片嘈杂的包围中，沙耶感觉有点不适应，有些烦乱。
“安静！”一句话便让孩子们停止着手头上的活计，随后慌张，惊恐的情绪在孩子们中蔓延，仿佛是遇到睡梦中，床底下，窗户外游走的恐惧。没有一个孩子发出惊叫，只是抓紧了手中的玩具，慌张，惊恐的情绪随之被驱散，众孩童齐齐把注意力转到刚才的发言人——沙耶身上，保持着整齐的沉默。
沙耶感觉自己的心中盘踞着一只野兽，被刚刚环绕周身的嘈杂吵醒了，睁开眼睛便迸发出毁灭的欲望，无穷的恶意。就要起身，将这现实撕碎。
手上提着的小熊，动了，用手臂扒拉一下沙耶，安抚了那心中的野兽，沙耶粗重喘了一口气，又做了一个深呼吸，重新镇定下来。
当孤儿院的管理者爱丽丝女士，听见孩子们的嘈杂，赶到吃饭的大厅时，只见一众孩童正坐在一张长桌前，吃着今日的早餐，只留下一连串食物的咀嚼声。
沙耶则端坐这群孩子中，双手抓着小熊，仔细端详着小熊，上面一对由一块黄褐色水晶，和一颗黑色反光纽扣组成的眼睛，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棕色皮毛，以及缠绕在小熊身上方便悬挂的柔软细绳，身前的早餐是一口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