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想扳倒傅家?
看着小学鸡对话,简夏不由弯起眼睛。
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傅绥之就会发来一条消息。
调查的进程被做成文档和表格,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简夏眼前。
简夏心里发堵,除了谢谢,好像没别的话可以说。
傅绥之很忙,到下一个小时,才匆匆忙忙回复她一句话。
【不想听谢谢】
不带标点符号的五个字,像极了在百忙之中抽空的回复。
简夏便不再说谢谢,发了一些可爱的表情包。
这次,傅绥之没有再说不。
落日黄昏染红了一边天。
下班正是海城流量的又一个高峰。
一条花边新闻不胫而走。
傅渊行夜会流量女星,半夜辗转他处二战,其夫人绿帽到底有几顶!
同样吸睛,新闻的扩散却比有关傅绥之和简夏的那条迅速许多。
短短半个小时,热搜爆了十条,点开任何一个浏览器,隐藏搜索框弹出的关键字都是傅渊行。
傅家只手遮天,但似乎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直到夜幕笼罩海城,傅渊行的大名还明晃晃挂在娱乐头条板块。
林竹晚上有课,在群里艾特简夏,发了个牛。
傅渊行夜会小三,简夏不相信以傅渊行的手段会放弃把她拖下水再踩傅绥之一脚的机会。
她心不在焉,时刻关注着新闻。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她的名字。
傅绥之把身份本不干净的她隔离在事件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关傅渊行的新闻直到半夜十二点才从头条板块撤下,但浩浩荡荡的小道消息依旧不少。
简夏她睡不着,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傅绥之发消息。
——
针对舆论的会议从早开到晚,傅绥之将破防暴怒的傅家代表丢在会议室,靠在走廊边,揉了揉眉心。
“傅总。”左澜递出烟盒,“需要抽一根吗?”
他还需要继续和傅家人虚与委蛇,这是一场耗费心力的唇枪舌战。尼古丁的味道足以提神,让他能在接下来不眠不休的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里保持相对清醒。
傅绥之抬手取出一根,咬在唇间,走向吸烟区。
左澜护住打火机的火苗,为傅绥之点烟。
烟雾缭绕,飘在空中,又散开。
“她怎么样?”
“简小姐和朋友上完课,在学校外面吃过晚饭就回寝室了。”左澜道,“您放心,没有不长眼的去打扰简小姐。”
“嗯。”
傅绥之对疲惫和连轴转的工作习以为常,他抽完这支烟就该回到会议室。
猩红的烟头不断烧着,烟灰在脚下积了一层。
手机贴着口袋一震。
傅绥之捻灭烟头,并不去管新收到的消息。
傅家代表的声音连隔音的会议室都挡不住。
愤怒的吼叫,看不起的辱骂,高高在上的审判……
傅绥之讽刺地勾了下唇,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高傲啊。
他推门进去。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傅绥之凉凉地扫了带头叫嚣的人一眼,“还是你们觉得,大哥的名声臭得还不够快?”
“你们是亲兄弟,你怎么能对你大哥出手!”那人拍桌而起,陶瓷杯中盛着的茶水因为震动洒了一桌,“傅家生你养你,对你有恩,在你失明的时候不离不弃,年年都要花费重金为你寻找主任医师。你现在恢复了,反而回过头来对付傅家!”
“狼子野心也不过如此,傅家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般忘恩负义!”那人冷笑,“还是你觉得傅大少爷这位当家人做得不好,你想取而代之!?”
“不是大哥先不顾兄弟情谊么?”傅绥之勾了张椅子,支着头,自下而上投来的目光带着侵略性,“现在狗急跳墙,倒是知道打感情牌。”
那人声如洪钟:“你有证据吗?”
“证据?”
傅绥之嗤笑一声,“你们想要什么证据?是傅渊行和媒体的金钱交易,还是傅家嫌弃二子残疾,生而不养的证据?”
“大伯。”傅绥之直起身,微微前倾,眼睛微微眯起,像丛林里伺机而动狩猎的猛兽,“你说傅家花重金为我寻医,这些话,你信么?”
傅诃一愣,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依旧死不松口:“不是傅家给的钱,难道你一个小孩子还能拿出那么多钱不成!”
“喔?”
傅绥之懒懒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手指交叉放在大腿上,“看来大伯对当年的事了解得并不通透啊?不如我也按照傅家固有的手段,将证据都拿出来送给媒体,让海城的人都评评理?”
“傅绥之!”傅诃站不住,倒回座椅,双唇颤抖,“和傅家作对,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是个商人。”傅绥之说,“海城该变天了。”
傅诃猛地抬头,“你……你想扳倒傅家?”他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不自量力的后辈。傅家在海城混出名堂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扳倒傅家,呵呵,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信也没关系。”傅绥之不太在意地笑了一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叫各位,眼见为实。”
傅诃觉得难以置信:“你在和傅家宣战?你疯了吗?”
“如果大伯依旧只有这些无意义的问题,那你可以带着人离开我的会议室。”
傅绥之说话时甚至算得上文质彬彬,但傅诃的神经却没能从紧绷的状态脱离片刻。
上位者想释放压迫感轻而易举,他们哪怕笑着说要杀人,也没人敢把他们的话当做玩笑。
……
傅绥之的会议于翌日六点结束,傅诃离开时脸色难看,恶狠狠地警告傅绥之:“你会后悔的。”
傅绥之懒得再看他一眼,拿出手机开始处理未读消息。
看见最底下一条时,他眼底持续一晚的厌世情绪倏地消失。
【我看见新闻了。】
简夏撤回了两条消息,最后一条是——傅绥之,要记得好好休息。
傅家的人翻来覆去只会提他失明的事,按着他的头逼着他跪下,强迫他接受一切不公,却又要教他感恩。
浓重的夜色中,傅绥之想过无数次毁掉傅家建立起来的高楼,他想到发狂,无数的日子里觉得自己活得像个怪物。
他并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有人把他拉起来,捧住他满是沉疴的心,哪怕那人自己的生活也是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