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火油
一出药店，席欧的面容上就泛起愁色。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但也没想到会如此紧张。
月底最后一天，自己还剩下不到两个星期。
这个世界一年同样是十二个月，每个月固定三十天，没有大小月之分，也没有季节之分。
可能连续几年都是酷暑，也可能连续几年都是寒冬，不过现在属于比较温和的季节，天气不冷不热，气候适宜，是难得的“太平日子”。
和往常一样，席欧从莱比锡药剂店出来后，就去查理杂货店兜售自己的药剂。
席欧的药剂多少带点深渊气息，出售给官方实在是不放心，好在查理说他有路子可以处理这些药剂。
此行的目的也不止是为了出售药剂。
【引火术】的威力实在有限，远远无法对莫顿巫师构成威胁，席欧需要想办法强化这门巫术。
“你是说需要可以燃烧，或是爆炸的药剂？”杂货店里，查理惊讶地望着席欧，补充道：“这种药剂可是很危险的，你要这个做什么？”
“做一些实验，观察引火术是否可以控制燃烧物的火焰。”
“哈哈哈……”查理拍着肚子大笑，“哪有这么容易？引火术只是一阶巫术，能控制的火焰也就巴掌大小而已。”
“提莫那老家伙占你便宜呢，这引火术是最基础最常见的一阶巫术，你当初买这门巫术亏了。”
席欧倒也不以为意，挑眉问道：“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
“这…这，哈哈，我这里有可以燃烧的药剂，我去给你拿哈。”查理尴尬地笑了笑，他和提莫巫师是老相识，当然不会去拆对方的台。
不一会儿，查理就搬来了一个小木桶，席欧隔着数米就闻到了那股浓烈的酒味。
“酒精？”
“什么酒精？这个是烈酒，可以作为燃料。”查理拍了拍酒桶说道。
“没有比这燃烧更加剧烈的药剂？”席欧摇头，他需要的是类似于凝固汽油弹之类的东西。
“这个嘛，那可就贵了。”查理从货架上拿出来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种淡黄色的粘稠液体。
“这个呢，叫作火油，是城里那些大人物家里的燃料。”查理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盘子。
他打开瓶盖，用一小块布料往里面蘸了蘸，将被火油浸湿的布条放在盘子上。
在此期间席欧并没有闻到异味，他垂头看向查理询问：“需要我用引火术点燃吗？”
“诶！不行不行！”查理赶紧摆手制止席欧，从一旁拿出两枚打火石，在盘子上方轻轻擦出几道火花。
下一刻盘子上的布条开始剧烈燃烧，火苗突然窜起，又渐渐趋于稳定。
明亮的橙黄色火光带来阵阵暖意，席欧判断这种火油的燃烧烈度比汽油还要强些，大概是酒精的2倍，汽油的1.5倍。
席欧原本也并没有多么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困惑。
已经三分钟了，火势居然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五分钟过去，火势才逐渐开始衰减。
直到十分钟，火焰才彻底熄灭。
布条上的火油也就几滴而已，居然可以燃烧这么长时间？远比地球上的酒精、汽油之类的东西持久。
“查理，火油多少克朗？”席欧没有犹豫，打算直接买下回去做实验，如果可以控制火油燃烧时的火焰，那引火术的威力便能大幅提高。
查理狐疑道：“你不知道火油的价钱？你炼药不用火油？”
巫师炼药用的燃料一般都是火油，查理以为席欧会知道来着。
席欧摇摇头：“我炼药用不着这么大的火。”
炼制巫药才需要火油，席欧之前炼制的都是初级生命恢复药剂，根本用不上这种烈性燃料。
“这样一小瓶售价1银币，你要多少？”
1银币，也就是100克朗，瓶中火油最多只有100毫升，换算下来1克朗1毫升，这个价格并不便宜，难怪只有贵族和巫师才用得起。
席欧并不在意价格，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里有多少份？”
“算上存货，大概还有七份。”查理看出席欧似乎对火油很感兴趣，在柜台上一阵摸索，然后摸出了一本暗灰色的书籍。
“这是火油配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按两枚金币的价格卖给你。”
火油并不算巫药，只是一种比较昂贵的普通药剂，其配方在市面上比较常见。
不过在莱比锡这种小城市，能用上火油的人并不多。
炼制火油既危险又困难，查理手里的这本配方就一直放在柜子下面吃灰，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肯定要把这赔钱货卖出去。
最重要的是，查理知道席欧买东西似乎从不讲价，不管他说多少，席欧都会直接买下。
这次也不出意料，席欧从包裹里拿出一大堆初级生命恢复药剂，“这些药剂都是用沾染深渊气息的草药炼制而成，药效比同类药剂高两成左右，你收多少钱一份？”
“1000克朗一份，你可以接受吗？”查理试探着问道，虽然药效只提高了两成，但价格却是翻了两倍。
两成，关键时刻救命也就靠这两成药效了，更高级的治疗药剂动辄上万克朗，1000克朗的强化版初级生命恢复药剂已经相当实惠了。
“可以，那就用药剂换。”席欧没有砍价也没有还价，买卖都是一句话敲定，和他做生意人都会感觉很痛快。
“那七份火油也给我打包，我用药剂换。”
“好嘞。”查理满脸堆笑，将药剂和配方打包好递给席欧。
“对了，你这里有巫器卖吗？”
“巫器？这个只有巫师协会的官方商店和其他巫师手里才有，我一个小商人哪有巫器。”查理补充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提莫巫师，这是免费服务。”
巫器并不罕见，巫师们基本上都有几件巫器傍身。
但在莱比锡这座小城市里，巫师都没几个，想要买到巫器并不容易。
巫师们一般也会自己制作巫器，《巫术概略》上说巫器的材料来自于生骸——深渊里的生物被统称为生骸。
不过书上关于生骸的记录很少。
席欧看向那枚可以隐藏巫师气息的戒指，上面镶嵌的宝石呈鲜红色，仿佛沾着一滴血。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查理，城内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活的生骸吗？”
“活的生骸！？”查理闻言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回答道：“生骸必须要时刻吸收深渊气息才能存活，保存活体极为困难，只有在特洛伊这种大城还能见到一些，在莱比锡这种小城几乎不可能见到，除非莱比锡城地下出现深渊裂隙。”
“况且活体生骸极为昂贵，莱比锡没人能买得起，只能弄一些边角料作为巫器材料。”
席欧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昏黄的路灯下，巷弄外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席欧与查理齐齐望去。
一位灰袍老人走进巷子，向着两人的方向而来。
“席欧，你也在，之前真是多谢你的草药了。”来人正是提莫巫师，“这次卖的什么？初级生命恢复药剂。”
“你来得正好，这些药剂由沾染深渊气息的草药炼制而成，药效比同类药剂高至少两成。”查理打了招呼，他的草药和药剂基本都是由提莫巫师出售。
“行，我收了。”提莫巫师点点头，告诉了两人一个坏消息，“查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儿了，我劝你尽快收拾东西离开莱比锡吧。”
查理听罢，脸色微变，提莫巫师可是自己的重要主顾。
“怎么了老家伙，你要离开莱比锡？发生了什么？”
提莫巫师看向席欧，在短暂犹豫后还是说出了一个秘密：“最近有人在城中发现了生骸，活着的生骸。”
“生骸！？”查理脸色唰地一白，声音发颤道：“难道是……”
“对，是深渊裂隙，莱比锡的地下可能已经出现了深渊裂隙，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
“城卫兵已经压下消息，谎称这是一只意外流窜到莱比锡的生骸，但城中那些大人物都开始搬家了，我劝你也尽快离开。”身为一名巫师，提莫有自己的情报圈子。
席欧对生骸和深渊所知甚少，相较于两人的恐惧，他心里更多的是好奇。
“对了，小伙子，你和你老师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提莫巫师询问。
“嗯，我们就是因此才来到莱比锡进行研究的。”席欧面色不变，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样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你老师见一面。”提莫脸上满是遗憾。
席欧略微思考，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提莫巫师，生骸植物的种子，您知道哪里有出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