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法少女与魔女曾是敌人
“其实我也有办法。”
莉亚唤出锤子，打开侧边仓门，在里面掏呀掏，终于翻出一个腰带来。
“来，这是救援用的飘浮腰带，一级的制式遗物，里面的能源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在空中仰泳一整天。它是傻瓜式的，按前面那个按钮就行。”
“好的，哆啦莉亚。”许阳赶紧把它系好，“话说你这锤子功能还挺多。”
“当然，洛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高智能魔法武器！——话说这不是重点，我们要飞到天上去作战，一会儿我可能顾不到你。拿着，这是一把特制的改装手枪，原型是沙漠之鹰，威力很大，还有这个盾牌。”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拿个空气炮。”许阳把玩了一下沙漠之鹰，“这枪有无限子弹版本的么？”
“你要找大光球可以出门左转。”莉亚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攒着劲吐槽呢。”
“你看这出场CG，多炫酷，我们马上要对付的肯定是这里的最终BOSS，战前说点俏皮话有助于放松心情。而且——”
许阳抬起头。
天幕之上，无源出现的血雨织成厚厚的帘幕，将视野中的一切都掩上一层压抑沉重的滤镜，空气中的铁锈味仿佛要钻进肺里，令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吃力而痛苦。
天公泣血——这个词放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可这里仅仅是一个异象，血雨的源头也不是老天爷。
而是一头怪物。
它在哭泣什么？
它……因何而哭？
仅仅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么？
许阳的脑海中，映出了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土气少女。
李小红，在那虚构的记忆中，成为他的青梅竹马的女孩。
这是她的真名么？
这里的一切，都是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么？
她遭受了如此厄运，但为何……
她还怀念着这个小区？渴求这里的旧日风光？
连那些追念之影，都变成了她的模样。
“如果现在不放松一下的话，等会儿……我们怕是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莉亚抱着胸，在空中望着他的脸，嘴角浅浅勾出一个笑容。
“你说得对……但请你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我可是立志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法少女！在那一天之前，我可不会倒下。”
她俯下身，向许阳伸出手，白藕般的手臂坚定似铁，眉眼间燃着无与伦比的决意。
“好，我期待那一天。”许阳伸出手。
双手紧紧相握。
“好！那么——起飞！！！”
……
……
风声猎猎，血雨如潮水一般击打在莉亚的粉色光罩上。
许阳抓着她的手，在魔法少女的牵引下一同飞行。
他往下眺望。
在这个高度，巴林小区的8栋居民楼已然变成了几块深黑色的长方形，血雨似洪水淹没了大地，唯有楼栋前的高大树木，以及中央花园里的凉亭与廊架，还残留着些许轮廓。
整个异象大致如同圆形，在异象之外，就是平静如同往日的清河市。血水堆积的异象如同一个鲜红的印章，无比突兀地扣在清河市的大地上。
又像是一个用鲜血垒砌而成的……祭台。
水池，正是祭台的中心。
而正在此时。
似乎穿过了一层不可见的帷幕，雨势忽缓，莉亚护盾上的压力猛地一轻。
她抬起头，向上望去。
天空之上，是一个倒悬的老旧小区。
而在小区的正中，原本应是水池的位置，正端坐着一头怪物。
——它在哭嚎。
“看来，它就是正主了。”
占据了水池的怪物，整体呈锥形，有着血一样鲜红的躯体，如同一件因鲜血的凝固硬化结块的礼裙，从顶部到末端分布有几十道尖棱，每一个棱角顶端都是一截细长的血红手臂。
它的头部如同一个爆裂炸开的西红柿，身体表面则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碎片，有的像是玻璃窗的一角，有的像从镜子上取下，还有的像是碎裂的啤酒瓶。
色泽不一的玻璃碎片铺在它身上，如同为它穿上了一件水晶做的纱衣，碎片之上则倒映着一幕幕褪色发黄的浮光片影，仿佛印刻着成百上千人对旧日居所的追念与回忆。
蓬蓬血雨从它的头部断口中喷涌而出，它的哭嚎能淹没大地。
许阳龇了龇牙。
“……有一说一，这玩意儿怎么猎奇得跟个魔女似的？”
“呵呵，深有同感。”
“莉亚，你正好是魔法少女，专业对口，赶紧冲上去干掉它，爆出来的悲叹之种咱们一人一半。”
“你又不是魔法少女，要悲叹之种干嘛——而且我可没和什么专骗女孩子的不明生物签订契约。”
莉亚深吸一口气，加速飞向空中。许阳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了手，远远地观望。
只见魔法少女冲到了怪物的侧下方，将手中的巨锤遥遥举起，锤头变形，光流汇聚。
遇事不决先打个炮——莉亚很好地学习了动画里前辈们的交际语言。
璀璨的光流将天空一分为二，将怪物胸口轰出一个大洞，与空气震爆声一同传来的是怪物的悲鸣声。
“想死……”
“不想死……”
“想死！！”
“不想死！！！”
一重重嚎叫叠在一起，仿佛有一千个女声正在同时说话。它哭嚎的同时，身上数以千计的玻璃碎片也在发出刺耳的颤鸣，刺骨刮耳，令人胆寒。
黑红色的雾气从它身上爆发开来，倒悬的大地被震碎，它从水池中缓缓腾空，排山倒海的恐怖气息刮得人面部生疼。
许阳当即有种头晕目眩之感，这怪物在精神攻击方面的能力还甚过那些追念之影！
不，准确来说，那些追念之影之所以能生活在这里，便是靠捡食从它身上掉落的残渣，吞服从它体内排出的恶念！
一枚玻璃碎片从它身上飞射而出，沾着丝丝缕缕的血。
轰！
莉亚急速变向，躲过这如导弹的一击。她身后的一栋居民楼被拦腰切断，腾起大片烟尘。
断裂的楼房被重力俘获，急速下坠。
但它的坠落趋势忽然顿住，只因怪物远远伸过来的一只血手。
灰尘簌簌落下，它抓住这半截楼房，像投掷铅球一般，将它砸向魔法少女！
风声爆裂，楼房碎片在空中爆出一圈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