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现场办公
司礼监秉笔太监李荣入驻钟粹宫，朱厚照在紫禁城中有了靠山，刘瑾原本想借收拾王岳、宁瑾上位的想法，也就化为了泡影。
按刘瑾说法，紫禁城中的派系虽多，但无外乎两派，当朝一派、前朝一派。
李荣所代表的就是弘治朝一派，而另外一个老公公萧敬，就是前代皇帝所属太监宫女的归宿了。
小皇帝多说了几句话，李荣老公公便处理掉了王岳、宁瑾，又逼得萧敬老公公俯首，宫内大势如今全在小皇帝手里握着。
虽说他刘瑾的机会依旧很多，但等待终究是让人抓心挠肝的。
刘瑾的急切，朱厚照也看在了眼里，有李荣这个大伴压着，钟粹宫中的八虎也比之前安分了许多。
朱厚照适应的这两天，除了偶尔在钟粹宫中舞刀拉弓之外，并不会如之前那样，在刘瑾等人的撺掇下，每日里纵马歌舞享乐。
“刘伴伴，明日便是文华殿议政了，吩咐下去，如经筵一般，在文华殿内设置桌椅及笔墨纸砚。”
见这几日小皇帝明显变的比之前沉稳了，刘瑾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小皇帝沉稳了，对刘瑾并非好事，只因小皇帝自小便聪慧，沉心做事的时候，比先帝弘治爷都难糊弄。
弘治爷好在耳根子软，即便做事有所差池，告饶几句便会无事。
但小皇帝不同，聪慧之余还有些喜怒无常，另因常年习练弓马的缘故，小皇帝是较为推崇军规军法的，这样的主子可不好伺候。
“主子爷，笔墨纸砚是让内阁出，还是内廷出？”
涉及到了宫内宫外的用度，刘瑾这边也要分清楚了，文华殿为内宫所属，桌椅板凳自然出自内库。
但笔墨纸砚却是外臣在用，内库出不是不成，但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刘伴伴，不要心急么！笔墨纸砚是内阁出，还是内廷出，你去问问内阁。
另外，汪直就要到了，朕会让你统领西厂，这次出去，除了商谈笔墨纸砚的出处之外，你还要给西厂找好落脚的地方。”
给刘瑾打了一针强心剂，见他蹦蹦跳跳、洋相尽出的跑了出去，朱厚照也基本掌握了李荣所教，支使宫中奴婢的法子。
法子无非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变通一下，稍加磨砺也是一个样。
好在弘治帝给他留了一个大太监李荣，不然刘瑾这类的好对付，似王岳、萧敬之类的大太监，就不好对付了。
李荣、萧敬之类，除了在宫内盘根错节之外，一厂一卫中，也有他们的秘谍。
李荣进驻钟粹宫这几天，刘瑾等人就被摸了一个干净。
弘治年间的刘瑾，只能靠禄米及正德小皇帝的赏赐，在京租赁一处院子，让其父谈荣以及亲眷们居住。
刘瑾本姓谈，因家境不好，便认了一位刘姓宦官为干爹，借此当了宫中的宦官。
但刘瑾的太监之路并不顺利，在宫中做事出了差池差点被杖杀，为王岳所救，经过一段浮沉之后，才有了随侍钟粹宫的机会。
弘治帝大丧期间，刘瑾借李荣之势，控制了在京诸军，收了诸军将校的不少孝敬，便在京中买了一处宅院，供其亲眷居住。
掌军起势之后，顺天府尹陈良器，便送了刘瑾一处大院落。
这还是李荣给朱厚照的可用之人，所以查的没那么仔细，若是细查，刘瑾几时贪过宫中财物，几时受人贿赂，都会一一摆在他面前的。
也就是处置王岳、宁瑾的是李荣，若换了朱厚照，只怕人能处理掉，剩下的尾巴也斩不干净。
换了大太监李荣出手就不一样了，从宫中太监宫女，到东厂锦衣卫，只要是王岳所属，一概人间蒸发，这就是李荣的处置规矩了。
换了萧敬，也是差不多的模样，若没有李荣坐镇，只怕不等朱厚照肃清宫禁，他反而会被宫禁中人肃清。
虽说适应了几天，但时时处处都被人伺候，朱厚照还是有些适应不了，尤其是如厕这种私密事，更适应不了。
但宫中的条件也就这样了，没个正经的卫生间，也确实给朱厚照的宫禁生活增添了很多不便。
只是自身安全才更重要一些，不肃清宫禁，建好西厂，朱厚照也没闲心去改造什么卫生间。
不见宫中的大太监李荣，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都住在了钟粹宫吗？
钟粹宫外紫禁城内的人员不断被处置，对李荣而言都是有风险的。
太祖年间，内侍犯罪，是要交给法司处置的。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宫中处置内侍，就由司礼监接手了，有些不方便处置的内侍，直接在宫中料理，也成了寻常事。
其他犯法的内侍，一多半都会被发配各处净军，罪责重的发付南京净军，罪责稍轻会发付京师南海子净军。
净军之中武艺佼佼者，就会被提调为御马监净军。
钟粹宫内外，就有李荣所调御马监净军，狗卫几百人来拱卫他这个小皇帝的安危。
所谓狗卫，就是牵着细犬猎狗的御马监净军兵卒，这些兵卒既不同于御马监其他净军，也不同于在京诸军。
能成为御马监狗卫，除了身强体壮、武艺好之外，还要精于骑射，因为这些狗卫，不是用来值守宫禁的，而是皇家射猎时配在皇帝身边的精锐猎手。
其身份地位可不是普通净军能比的，同样，他们的战斗力，在大明诸军之中也属名列前茅之辈。
没有这几百狗卫，李荣也不能保证朱厚照的安全，宫禁之中的险恶，由此可见一斑。
钟粹宫护卫，自打李荣到了，就跟朱厚照没关系了，凭他自己也保护不了自身的安全，只能无条件的信任李荣。
等刘瑾回来，文华殿中的事宜，也被他安排好了。
因为朱厚照喜欢那柄金银错的铁如意，刘瑾还顺手自内库之中，取了十几副可以当做武器用的如意。
这些物件自然能得朱厚照欢心，取了一柄细杆金如意，作为明日现场办公的配饰，朱厚照也就早早的去安歇休养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