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属于路明非的梵天
“你的表情看上去很意外。”
风间琉璃说道：
“但这点却是真的。”
他突然询问起了路明非：
“你知道弃族们的绝望吗？”
路明非突然一愣，这句话他也曾经听到耶梦加得说过。
在那个成为埋葬她的地铁尼伯龙根里，耶梦加得咆哮着发出怒吼。
上千年的沉睡，无穷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中只有自己。
确实是窒息一般的绝望。
而这只是大地与山之王的绝望，那么在她之上情况更加凄惨的白王呢？
风间琉璃神色哀伤的看着路明非，这一刻路明非感觉他的面具终于稍微松动，露出了灵魂深处那头白色亡魂的部分。
“你应该也能够猜到，我和你一样拥有上周目的记忆。”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人是如此，不觉得这是一种命运吗？”
风间琉璃眼中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很多年前，当我还在海沟深处沉睡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我看到很多记忆。”
“悲伤、愤怒、憎恨、恐惧、绝望……画面的最后是一个男孩咬牙切齿注视着我的画面，那个男孩就是你。”
白王说的是上周目红井之中的经历，当时路明非发疯一般将圣骇的最后部分给摧毁。
“那一刻我好奇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你照片的风间琉璃一样，我也觉得这是多么卑贱的一个人啊，但是眼神里却藏着一头狮子。”
“我并非真正的白王，只不过是它留在世界上的一丝幽魂而已。”
风间琉璃坦诚道：
“一直以来，我唯一的目的就是逃离那个绝望的海底，然后将这个讨厌的世界摧毁。”
“但在获得了上周目的记忆以后我改变了想法。”
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们，风间琉璃如此说道：
“曾经高高在上的龙王们沦为了某人剧本中的棋子，在数千年的时光里人类的野心与欲望已经凌驾于龙族之上。”
“你们之中甚至有人能够算计我的复活，窃取我的权柄。”
“我承认我害怕了，因此我也打算换种方法。”
听到这路明非终于开口：
“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发动梵天让全世界陷入你所支配的梦境当中吗？”
“真不愧是路君，竟然能够知道梵天的事。”
风间琉璃，或者说白王伊邪那美说道：
“没错，我的确打算发动梵天，为此已经计划了很久。”
“现在东京那边无论变成什么样的状况对我来说都不要紧，因为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为了吸引你过来设下的舞台罢了。”
“为了我？”
路明非再度陷入意外，而白王却继续解释起梵天的效果：
“路君你知道吗？梵天并不是单纯让整个世界的人一起陷入梦境，而是以某个人所追求的梦境为基础，用这个梦取代真实的世界。”
“其实你已经身处于梵天的效果之中了。”
风间琉璃举起手，像是在做介绍一样：
“这里就是路君你所追求的世界，你所渴望的梦想……是属于你的梵天。”
“在这个世界里，你没有被送往舅舅家，拥有爱你的家人，你渴望能够得到幸福的人也能得到幸福，这是对于你来说货真价实的完美世界，而这一切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风间琉璃竟然以自己为对象发动了梵天吗？
此刻路明非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理性告诉他白王的话绝对无法轻易当真。
可实际发生的一切却又如同他所说的一样，现在的一切的确是他所渴望的完美人生。
如果白王是要骗他目的又是什么？
“这样做你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路明非不禁开口质问道，对此白王只是淡然的说道：
“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的伙伴。”
“我们都同样知晓那些令人绝望的过去，更糟糕的是这种过去仍旧有可能化作未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起尝试其他办法呢？”
风间琉璃一拍手，忽然间两人周围的景象发生改变。
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置身于宇宙之间，脚下则是蔚蓝色的地球。
路明非注意到这颗地球表面被大量白色的雾气所覆盖，只有在他家乡位置的地方有一个光点。
风间琉璃继续解释着：
“现在我的力量还不足以真正维持梵天的发动，但多亏了路君你，这个世界正在迅速变得稳定下来。”
风间琉璃并没有解释是路明非的什么力量正在稳定梵天的效果。
但路明非已经对他表现出的如同神明一般的支配能力感到戒备。
一旦梵天彻底发动，那么他的确会成为绝对的主宰。
这时风间琉璃却笑着说道：
“不用害怕，我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正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风间琉璃朝路明非伸出手：
“让我们一起分享这个世界的王座吧，就像是曾经真正的白王与黑王一样。”
路明非注视风间琉璃的眼神。
不像是赫尔佐格那般的虚与委蛇，迄今为止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真诚，不断述说他真的将路明非当成重要的伙伴。
只是路明非无法接受：
“你刚刚说了我的力量太弱了。”
“没错，东京那里现在已经是怪物的乐园了。”
风间琉璃淡淡的开口：
“放弃那边吧路君，只要你还披着人类的身份就不可能改变那边的局面的。”
“是吗？”
路明非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丢掉这层身份吧。”
话音落下，路明非的双眼中燃烧着炽热的黄金瞳。
无数鳞片和骨刺刺穿他的身体生长出来。
他突然用化作利爪的手指洞穿源稚女的胸腔。
这是风间琉璃自己告诉他的，他能够做到的事路明非也能够做到。
既然如此，哪怕化作怪物路明非也要杀了他回到现实那边去。
忽然风间琉璃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路君，这不是你梦想中的世界吗？”
“我回到这周目是为了改写我所讨厌的悲剧的。”
路明非眼神坚定的开口：
“而不是为了逃避的。”
没错，这样的世界不会带来他真正想要的幸福。
“所以给我乖乖让开吧，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