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上任
翌日清早，晨曦大好。
“道长，若妾身这百花酿成了，定然第一时间送来清风山。”
牡丹在门前依依不舍的说道。
“倒也不必去这么远，贫道就将上任道会，百花酿若是成了，你可喊人来道会司寻我，贫道自会前来与你共饮。”
姜夜笑着作揖，一身道袍，头顶竹簪，脚踩布鞋，他又换回了自己的行头。
锦衣虽好，可买来没洗过，昨晚为扮贵公子勉强穿之，如今却是不需要了，得去洗洗。
“好，道会司离西街不远，以后妾身和道长还能做个邻居。”
牡丹挺开心的，若姜夜在道会司住下来，那后面就可以时常拉他听琴了。
...
县衙二进院，吏房。
还是那张八仙桌，吏房主头极为热情的为姜夜泡了杯茶，道：
“社神公公，道长，百花园的事我听说了，道长果真神通广大，西街和南城门的日游神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听说他们和朝阳观秋道长追了许久的妖物，却被你一眼拦下....”
药顽适时插嘴打断：“那这道会之职。”
“还未上任就把朝阳观的秋道长比了下去，姜道会，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啊！”
主头继续恭维。
直到药顽吹胡子瞪眼，才拿出临江官吏簿，记上了姜夜的相关信息，并取出一块腰牌、一把钥匙，递给姜夜，道：
“我已经汇报县令、典史，他们对姜道长上任道会之职并无异议，从此刻起，道长拿了腰牌，便是道会了。
“目前临江县只有姜道会一位道官，后续若是道会司做大，可自行扩充帮闲，听道会调令。”
杂职官只有官籍，没有俸禄，得靠杂职官自己谋生，所以吏房主头没有和姜夜谈俸银的事。
姜夜倒也不介意，药顽生前攒的百两银子还没用完，能再撑一段时间。
不过若长远考虑，将来确实需要有个赚钱的门道，否则等药顽的家底败完，就只能喝西北风喽。
“好，多谢主头。”
姜夜接过腰牌，这腰牌似是桃木所做，上圆下方，形制古朴，外边刻了一圈山川纹路，中间则是两个遒劲的“道会”，卖相着实不错。
他看腰牌的同时，腰牌似也在看他，一股灵性之炁从牌中飞出，如一只萤火虫，绕着姜夜飞了一周，重归腰牌。
主头解释道：
“姜道会，你的气息已被纳入《大虞朝籍》，这样今后不论遇到官员还是鬼神，你们相互都能认出对方，以免被妖魔欺诈。”
腰牌的事药顽早就跟姜夜说过，所以此刻也不是特别惊讶，把腰牌挂在腰间，姜夜拿起钥匙：“此事我晓得了，那我先去清扫下道会司的房屋，准备入住事宜。”
“好，姜道会慢走。”
...
道会司位于左厢白云坊。
这里靠近漕运，热闹繁华，基本上县衙包括其他官家宅院都在这，与右厢卓元坊的城隍庙相对应。
长兴街。
有条街河横贯南北。
一座石桥连通两岸，和东西街巷形成了“十字路口”。
道会司，就在这小桥西侧，坐北朝南。
写有“紫气东来”的匾额下。
姜夜看着小院上下打量，这就是他接下来的住所了。
比清风山道观小些，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一人居住，能满足日常起居便够了。
姜夜上前取出钥匙，打开铜锁，推开门扉步入园内。
一口老井，一颗桂树，一方石桌，两张圆凳。
布局朴素，环境宜人。
姜夜到处看了看，院落只有一进，一间正堂，两间厢房，再加个倒座。
上任道会应是个洁身自爱之人，即使离任，屋内的床铺，桌椅，也都保持干净，摆放条理，让姜夜极为满意。
只是长久未有人居住，有些尘埃，于是药顽为院子施展了净尘术，微风裹着轻薄的水露，拂过院里的角角落落。
仅一盏茶的时间，除去了陈旧的灰尘，院内焕然一新。
药顽收炁凝神，抚须含笑：“如此倒是可以直接安顿下来了。”
小老弟又帮我一次，姜夜在心里记下一笔。
然后调侃道：“药顽，你这也懂，那也懂，又精通道经，莫非生前是个博学的道士？”
“非也。”
药顽有些不愿说起自己的过往：“小老儿不过是苟存五百年，见到了些厉害的人物，跟着学了点罢了。
“道长，道会之事已了，我多次施法，需回去以香火恢复法力，得先回鲍家村一趟。”
路上药顽和姜夜说过，修香火的阴神，一身道行全在香火上，每次施展完法术，都需以香火恢复法力，而香火的旺盛又需信众虔心祭拜，二者休戚与共，难以分割。
姜夜知晓自家老军师只是回去补充法力，补充完还会再回来，轻轻颔首：“好。”
他将药顽送至门口。
临行前，药顽把剩下的七十两银子递给姜夜，并盘点了下当前的局势：
“道长，百花园开了十年，县里的达官显贵大都去过，里头水很深，再加上百花园是交税大户，这突然不干青楼了，恐怕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花灵天生地长，助她们渡难有益无害，需要道长多多留心。”
姜夜拿过银子，郑重点头：“嗯，我会留意的。”
...
药顽一走，姜夜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跟着走了。
发了一会呆，姜夜才把包裹放到正房，去卧室看了看，虽一切都很干净，可上任道会的枕头被褥竹席自不能继承着用的，还需再去买一床。
刚好手里有七十两。
姜夜淡然一笑，拿着银两负手出了门。
长兴街对比西街，路窄且冷清，不过静有静的美，青砖白墙、小桥流水，又别有一番风味。
船夫挥舞长长的竹竿，轻划而过；桥上姑娘拿便扇遮面，指着姜夜巧笑倩兮；行人商贩慢条斯理，轻言轻语。
姜夜走在河边，也被这股安逸感染，这儿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找行人问了布庄的位置，姜夜沿着河岸一路前行。
走了一会，忽的，远处传来喧嚣，打破宁静。
“听说刘书童暴毙的事儿查出来了！是一只妖精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