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年一遇
老教师鹰眼般犀利的眼睛直视凌天，冷冷地说：“你之前测过吗？”
“没有。”凌天摇摇头。
老教师沉默良久，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了三条线，“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掌心。”
凌天一一照做，摊开了手掌。
掌心惨白，看不到什么气色，像是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老教师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
这念的咒语跟江惠是一样的，凌天听出来。
接着，凌天便感受到掌心冷冷，全身打颤，好像有一股寒流顺着手掌中流向全身。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老教师终于睁开了眼，眉头紧锁，抿着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老师。”冷得流鼻涕的凌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一旁的女老师也凑过来，大眼睛眨巴眨巴，左看右看。
她本来是想等到凌天的测试结果，可没想到凌天测试了这么久，于是她先把学生带回班，然后又过来了。
“你……有可能是百年一遇的……”老教师说得很慢，显然她也在犹豫，不确定自己的测试结果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她当老师几十年了，从没遇到过凌天这种“怪胎”。
其他的，她都不确定，但凌天是个怪胎，这是毋庸置疑的。
“特殊的人。”老教师换了个词，觉得这样不会伤凌天自尊。
凌天心中大喜，这刚好和他预想的一样。
这个水晶球肯定是有极限的，而他的修炼天赋直接爆表了，所以测不出来。
凌天就是这样一个自信的人，凡是关系到自身表现的事，他怎么都不可能往坏处想。
“我是个天才？”
老教师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天才是很容易测出来的，很明显你不是。”
“真的吗？”凌天有点恍惚。
“天赋测试是学校的重中之重，我当了几十年老师了，在这件事上我从不马虎。”
凌天头沉了下去，连带着心也碎了。
想象中的天才梦破灭消散，残酷的现实显露出来。
女老师还跟上一句，“凌天同学，这位是我们学校资历最深的老教师，每年都是她主持的觉醒仪式，肯定不会有错的。”
这无疑是在凌天的伤口上撒盐，痛得凌天都不想说话，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凌天没了兴致，但女老师正在兴头，特别是“长相帅气”和“身份特殊”，这两个最具张力的特点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天生就自带聚光灯属性。
“老师，不是天才那是什么啊？给我解释解释嘛？”女老师好奇地问。
“修炼天赋极低的人，可以说……没有一点吸收元气的能力。”老教师考虑许久之后，还是把话讲明白了。
“老师，吸收元气的快慢就体现了天赋的高低，没有一点吸收元气的能力，不就意味着凌天同学完全不能修炼吗？”
女老师似乎意识到了这背后隐藏了极具颠覆性的意义。
她的脸唰得一下就白了，嗓音发颤，“这这……几百年内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人啊？我们是在见证历史吗？老师。”
老教师神情肃穆，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也不敢妄下定论，这事得等校长定夺……”
凌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意识不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人家修仙小说里，大部分人不还是凡夫俗子，能踏上仙路的人寥寥无几。
皇帝不急，太监急，凌天心说。
女老师转过头，认真观察着凌天，然后围着凌天转了一圈。
凌天觉得女老师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大熊猫。
“老师，可他明明是个正常人啊？一个再怎么发育不完全的儿童，也能修炼啊！”女老师指着凌天，对老教师说。
“是啊，所以我也搞不懂。”老教师扶额，脸上愁云密布，嘴里念叨着，“我得赶快去找校长……”
她走到门口，突然想到把水晶球给落下了，又回来抱走水晶球。整个人慌慌张张，再也没了之前的一点威严。
凌天听完女老师的话，整个人愣住了。
他听懂了。
在这个游戏世界，人人都是修炼者，一点也不稀奇。
而他凌天一个几百年难遇的修炼废材，反倒成了濒危物种了。
这让他是哭，还是笑？
已经有人先一步做出选择了，凌天耳边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女老师眼泪哗哗流下来，她觉得眼前的学生好可怜，在大好年华就框死了未来所有的可能性，而且还是一个长得这么帅的人。
她摸着凌天的头，安慰道：“凌天同学，不能修炼也没事，这不妨碍你正常生活的，只是你以后走到哪里，可能都要被人嘲笑，被人嫌弃了。”
“你的内心要坚强！内心坚强的人，才是真的强大！”女老师握紧拳头给凌天打气，自己反倒是哭哭啼啼。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老师，凌天觉得这句话应该送给她自己。
这女人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吧？难怪学生都不怕她。
凌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手摸着女老师的头，心说“是我废物，不是你废物，你干嘛这么伤心？你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伤心了。到时候哭不出来，别人更认为我是个智障儿童。”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但让他安慰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总感觉别扭得很，所以他直接选择最简单的办法——【魅惑】。
“别哭了。”凌天盯着女老师的眼睛，眼中金光灿灿。
这招立竿见影，女老师瞬间就不哭了，反而开始像小猫一样黏在凌天身上，发出各种妩媚的声音。
“你先回班里去，我等下就过去找你。”凌天在女老师耳边说。
女老师恋恋不舍地告别凌天，世界终于清净了。
擦去女老师蹭得满脸的泪水，凌天心想这就是使用【魅惑】的代价，它终究不是一个命令，只是让人短暂地爱上自己，从而获得间接的控制权。
等到老教师回来，已经是中午放学后。偌大的校园里像是一个煮开了的水壶，热气冲开了锅盖，到处都是学生的喊叫和欢呼。
老教师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校长，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江惠。
校长用的测试方法跟老教师的差不多，结论依然是一样的。
凌天的确是个几百年难遇的修炼废材，完全没有一丁点修炼能力。
但是凌天各项功能发育正常，大脑发育良好，是一个不能修炼的“正常人”。
凌天听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在这个游戏世界的人看来，这句话是个病句，不能修炼就称不上是个正常人。
他也没纠结，更没难过，他一向是个乐观主义者，不然也不会这么自信。
还是那句话，不能修炼就不能修炼呗。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
凌天偏不信这世上就修炼这一条康庄大道，肯定有其他幽深小径，他照样能胜过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走出教室，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惠开口了，她小声说：“你还好吗？”
“怎么？你也想安慰我？”
“不是安慰，是同情，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很难找到工作的。”
“没事了。我脑袋灵光，手脚麻利，也不怕吃苦，啥活都能干！总不能洗个碗都要看境界高低吧？”
江惠没有回答，反而从口袋掏出一小卷用皮筋绑着的钱，“这个给你当房租，县城的工作不好找，等你赚到钱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