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夏和少女
白月光，一个时常跟青春苦涩暗恋画等号的词，也是美好与遗憾并存的象征。
可能是夏风吹起窗帘时恰好吹起了她的长发，可能是回头时她对朋友展颜微笑，也可能是阳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顺带着将她的那双眼眸侵染成前所未见的异色流光……在这些偶然或者不经意的瞬间，白月光这三个字总能到最为贴切的具象化。
在齐凯讲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方河终于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白月光，狗齐凯，你别给我越说越离谱！”
两个人压根就没说过话，怎么就成了自己的白月光？
“你看，又急，我开个玩笑你急什么？”齐凯双手一摊，“你越急就越证明我说的是真相。”
宋清宁细细端详着方河的微微有些局促又强装镇定的表情，心底的好奇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这件事，方河可从来没说过。
“方哥，咱们又不是什么外人，这种事不需要藏着掖着的。”齐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哪个男生没在学生时期，暗恋过女生的？无非只是在个数上有区别。”
“高一第一次月考结束，你在行政楼那优秀学习标兵墙下，看她照片足足看了五分钟，这事你没忘吧？”
“之后每次考了老二，你也会偷偷溜去那呆上一会儿……”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方河气笑了，“次次考不到第一，我就不能去那想想自己的照片贴在第一，过过瘾？”
学生时期，有点小八卦，就足够被身边的同学唠唠叨叨几个月。
要是关系好点的，就算过个好几年乃至十来年，一旦见面就要放到嘴边提一提。
方河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点破事还能被这两人背后这样唠嗑。
齐凯有些动摇，按他的了解这还真是方河能做出来的事，但依然嘴硬，“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方河笑着摇摇头，看看于一玲，瞅瞅齐凯，嘴角一勾：“蛐蛐一个百来名，一个二百名，要是能懂我这种尖子生的志向，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成绩了。”
齐凯：？
于一玲：？？？
一句话不至于让两人红温，但也足够轻松杀死比赛。
话说完，方河想了想再次开口：“以后这种话还是别说的好，我一个男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女生不一样。”
“听说一班的人说她性子有点孤僻，不跟人交朋友也不跟人说话，要是别人听去了传出些闲话，影响到她总归是不太合适。”
于一玲齐凯面面相觑，都是在彼此脸上见到了些尴尬与窘迫。
唯有宋清宁，看着方河若有所思。
下午四堂课结束，住校的还得留校晚自习，运动的运动，教室学习的学习，早早去食堂排队等吃饭的等，下课没多久教室便变得空荡起来。
因为徐海洋还要留校训练，方河收拾好试卷背起书包就是往教室门口走，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转头一看自己的书包袋子正被宋清宁抓在手里。
“同桌，你就这样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学校？”
方河歪了歪脑袋，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宋清宁撅了撅粉润的唇瓣，用她那张连天使都要嫉妒的面孔，用上了娇娇软软的语气，“现在这个点，校门口肯定有粉丝在蹲我，你再多待会，等我经纪人开车进学校。”
只可惜，撒娇这事对方河来说还真没用。
又不是我对象，想我浪费宝贵的时间？呵，你个偶像少女也太天真了吧！
但看着少女的无暇面容，方河少有的迟疑了，看了眼门边墙壁上的时钟，再耽搁他可是得多花二十分钟等下趟公交，态度立马变得强硬。
“于一玲应该就快回来了，她妈妈只是过来给她送点东西，让她带你逛逛。”
宋清宁瞬间生气了，这木头脑袋真就这样听不明白话？
“你要去哪？”
“回家。”
“怎么回？”
方河是真的不想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他至今还没搞懂这个古怪的少女偶像到底是想做什么，只当她还在因为自己早上的‘坏话’耿耿于怀，伺机报复。
稍作犹豫，还是直接将疑惑问出口，“你想我做什么？”
宋清宁没做回应，拿出早上的鸭舌帽黑框眼镜全副武装，再拎起那个瞧着很是低调朴素不知道是哪家奢侈品的小提包，“肘，跟我来！”
方河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几分钟后，方河走到宿舍楼后头的废弃老体育场外，发现宋清宁正盯着那片生着些青苔矮墙打探来打探去，忽然有些不安。
他看了眼边上的摄像头，抱着仅剩一丝侥幸问：“你应该只是过来逛逛的吧？”
“嗯？”宋清宁转过头来，理所当然地摇头，“逛什么？我是让你带我翻墙的，一直好奇逃课是什么感觉，今天刚好试试。”
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就知道没有好事等着我！
方河转身就要走，他又不是处在什么叛逆期，也没什么学校那些体育生敢顶着摄像头翻墙出去上网的兴趣。
我一三好学生、学生标兵、一中预备圣子能做这种事？
可才抬起脚又是一踉跄，方河黑着脸，死死盯着那只再次拉住自己书包的手掌，明明看着柔弱无骨，怎么力气这么大捏？
紧接着双目陡然被恐慌占据。
只是一愣神的工夫，方河竟发现自己的书包已经到了宋清宁的手里，被后者一甩，直接飞过了墙。
“翻墙就翻墙，你丢我书包做什么？！”
宋清宁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方河呼吸一个停顿，“那你把你的包也丢过去。”
“才不！”话音未落，宋清宁就已经把包往后一拽，死死护住，“可贵呢。”
方河吐了一口气，轻轻一跳双手就扒住了墙沿，脚往墙上蹬了几下，借力直接上到墙头，一跃而下。
“唉，你等等我呀，等等我。”
宋清宁急忙有样学样地想要扒拉上墙头，试了好几回才成功站在上头，看着校内的建筑物以及那些小小的人影，不免得意地拍拍手，“感觉是不还错。”
盛夏的青春，就应该是这样模样吧？
可惜还没等她得意多久，墙头的碎石头一松，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双手像是船桨一样甩着，直直往后倒。
“救，救救救！”
扑通一声。
宋清宁闭眼尖叫，过了好几秒迟迟没感受到痛疼，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一屁股背坐在了方河的大腿上。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一转头却见到方河脸红得不成样子。
在方河的视野内，少女腰背的窈窕曲线像是有磁性般拽着他的目光一直往下，直到那因为坐姿和牛仔裤而变得愈加紧致的两瓣月儿上。
不知怎的，方河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少女的裙摆撑起整个温柔和盛夏。
此时此刻，他莫名多了股奇怪的念头：他掀开裙子想往里看，可是又怕过不了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