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浪剑术
真剑决斗的消息不胫而走。
短短十分钟时间，甲板上就已经聚集起五六十号海盗。
喧闹的场景，连海鸥也停驻在桅杆上看热闹。
亨特利·海鸥自始至终没露面，想必是默许了这场决斗的进行。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红发卡尔！红发卡尔！”
气氛已经被炒热，有机灵的海盗悄悄开了盘口，押注谁会获得胜利。
目前来看，赔率是300比1，清一色押卡尔获胜。
没人觉得“海上凶虎·红发卡尔”会输给一个做饭厨子。
“雷汶，要不别打吧。这些海盗很凶残，真的会杀了你的！”
“我打听了，红发卡尔最初是混海军的，受了三年正规训练，你不可能打得过！”
厨房内，马文满脸担忧，试图劝说伙伴别做傻事。
在他看来，一方是凶名在外的资深海盗，另一方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厨子。
真打起来，怎么可能有胜算呢?
要是雷汶死了，自己那蹩脚厨艺，恐怕会被海盗们扒光皮捆在船帆上吧……
“我自有分寸。”
不理会马文的絮叨，雷汶在厨房调料罐内翻找了一阵，并似乎将某样东西放进了衣兜内。
做好准备，他拔出红刺剑，大踏步离开厨房。
“厨房菜板下还有三个银币。”
“你如果相信我，现在押注还来得及，保证让你血赚。”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来到甲板上。
看热闹的海盗们围成了“o”形，中央空地充作决斗场地。
红发卡尔早已等候多时。
他鼻孔内还塞着止血的布条，拎着一把海盗弯刀，正恶狠狠盯着雷汶。
“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卡尔狞笑着，“现在，拔出你的‘缝衣针’吧！”
“双方就位，拔剑——”
裁判点燃了一根烟花箭，引信迅速燃烧。
当烟花箭升空时，即为决斗开始之时。
海盗弯刀与红刺剑同时出鞘。
雷汶两腿岔开，气沉丹田，扎了一个标准弓步，将重心压在后脚位置。
他右手执剑，左手一直放在裤兜后侧，捏着某样物品。
生死一念间，雷汶反而格外平静。
脑海内，又响起老瞎眼的指点：
“刺剑分强剑身（后半段）和弱剑身（前半段），战斗时，用强剑部位防御，并灵巧格挡，利用步伐调整角度，突刺反击……”
“战场上，不讲花招，唯一记住，剑命中前，绝不能让前脚着地，更不能让剑尖偏移进攻路径！”
决斗开始，思绪重回现实——烟花箭呼啸升天，在海面炸出五颜六色的绚丽花斑。
“受死！”红发卡尔怒吼。
两柄剑几乎是同时出击。
弯刀下劈，与红刺剑刃重重碰撞。
雷汶腾转手腕，握剑如握笔，剑身画圆，很轻松卸掉力道。
啪——
维持重心，抢中线！
剑尖凌厉刺出，带有破空之声。
由于是第一次实战，手感生疏，这一下准头不佳，只刺到了红发卡尔手臂。
“我砍，我砍，我再砍！”
些许鲜血反倒是激发了凶性，卡尔赤红双目，弯刀再度劈砍而下。
刺剑纤细，不善格挡，雷汶闪身躲开。
挪移间，手腕一抖，红刺剑冷不丁二次刺出。
这次，红发卡尔有了警惕，偷袭未能建功。
“懦弱的家伙！只会偷袭！来和我硬碰硬！”
红发卡尔一把撕破衣衫，露出古铜色的精壮手臂，弯刀如泼盆洒水，挥舞密不透风。
刀光飞舞，如连绵潮水，雷汶忽地有种窒息之感。
一道寒光贴着头皮擦过，削落半丝头发。
“好险！”
雷汶心底大骇，这红发卡尔的刀法端的诡异。
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我这式海浪剑术，已经杀过许多杂种！”红发卡尔狞笑道，“你是下一个！”
雷汶急退，直至边缘极限，被海盗“人墙”堵住去路。
海浪剑术?
来不及思考，必须立刻做出应对！
弯刀如水银泻地，雷汶无奈，只好再度施展翻滚战法。
幸运的是，长期以来的步伐训练有了起效。
在这个半径三米，且有多种杂物阻碍的决斗场地里。
雷汶不断翻滚+秦王绕柱，依靠蛇皮走位，竟是硬滚出来一条生路。
“混蛋，打的什么玩意！卡尔杀死他，杀死他！！”
“丑陋！丑陋！”
翻滚打法，卖相自然好看不了。
围观海盗愤怒叫嚣，红发卡尔更是怒火攻心。
弯刀一次次劈砍，斩碎了水桶，砍断了木桨，却就是撵不上那只“老鼠”！
更气人的是，那“老鼠”翻滚逃跑时，还时不时偷偷刺出一剑。
攻击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该死！真该死啊！”
有力使不出的憋屈，令卡尔咆哮，出招渐渐紊乱。
与此同时。
雷汶的翻滚战术渐入佳境。
每一次惊险躲过弯刀劈砍，心中明悟都加深一份。
渐渐的，雷汶惊讶发现。
卡尔那眼花缭乱的刀法，似乎，看得清了？
原本迅疾无比的刀锋，在眼中，似乎突然慢了下来。
【剑术新秀已激活】
【发现全新剑术】
【海浪剑术（蓝）：黑海通用剑术之一，脱胎大海之上，取海浪起伏，波涛不止之意，共一十二式】
【当前已掌握：4/12】
【是否放弃「剑道新秀」，将徽章更换为「海浪剑客」】
【特殊变更！！】
【赤红·唯物主义灵魂已激活】
【保留「剑道新秀」，并按自己理解，重铸「海浪剑术」，融合进自创剑法……】
大段文字冲刷。
雷汶微愣，翻滚时一不留神，竟直接和空酒桶撞个满怀。
桶飞蛋打，一地狼藉。
“看你这下往哪跑！”
红发卡尔亢奋狞笑，举刀狠狠劈落。
雷汶倒地，无处可躲，但脸上却带有一丝冷笑。
电光火石间，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倏”地探出。
辛辣的棕灰粉末投掷而出，完全笼罩红发卡尔面门。
“啊啊啊，我的眼睛！”
刺激性的胡椒粉射入眼眶，红发卡尔顿时双目失明。
紧跟着，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怪力沿刀柄传导，卡尔手中弯刀也被挑飞。
“现在，该跑的是你了。”
雷汶整理衣襟，从甲板上站起，绽放出和善微笑。
红发卡尔心生胆怯，怪叫一声，慌不择路想逃。
啪——
红刺剑毫不留情，后发先至，直刺进对方心窝。
鲜血浇筑剑身，剑柄位置，红宝石愈发妖冶。
海上凶虎·红发卡尔。
卒！
一时间，甲板上噤若寒蝉。
所有海盗都瞠目结舌。
谁也没料到，在海上摸爬滚打数十年，杀人如麻的红发卡尔，会输给一个厨子，一个才上船不过半月的厨子。
“雷……雷汶胜！”
公证人裁判结巴着，好半响才念诵出最终结果。
“胡椒剑客！胡椒剑客！胡椒剑客！”
马文非常有眼力见，第一个反应过来，捏着嗓门，使劲喝彩起来。
大多数海盗其实没啥立场偏好，只抱有最朴素的慕强心理。
有第一人做表率，甲板上顿时爆发雷鸣欢呼。
雷汶面无表情，大步向前，从红发卡尔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别在自己腰间。
死者一切都归胜者。
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割下卡尔的头当皮球踢——当然，雷汶没那么地狱……
“你作弊！”
忽然，铁剑库丹歇斯底里怒吼响起：
“混蛋，我要剁碎你！”
“狗屁胡椒剑客，只会用卑劣的手段，我要和你决斗！”
铁剑库丹如蛮牛般冲撞而来。
雷汶停下脚步，也准备再度拔剑。
杀一个也是杀，打两个也是打。
铁剑库丹凶名赫赫，但终归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凡人。
搏命厮杀，孰胜孰负，还未可分。
杀了库丹，自己就当下一任水手长！
“你敢不躲？你当真敢和我决斗！”
见雷文没有退让的意思，铁剑库丹惊怒交加。
他倒不是惧怕雷汶，只是，他贵为一船水手长，职位仅次于船长。
以大欺小，和一个厨师决斗，无论输赢，都不光彩。
方才出言挑衅，也只是因为小弟死了，当大哥的必须要找回场子。
却不曾想，这雷汶竟然真这么勇？
这家伙莫非真以为，杀了个红发卡尔，就能与自己较量。
雷汶可不在乎库丹的内心戏。
杀了卡尔后，对于海浪剑法的理解又有了新高度。
他现在手痒难耐，正渴望战斗。
“拔剑吧，谁愿意当公证人。”雷汶淡漠到。
这……铁剑库丹骑虎难下。
决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海鸥号】上，突然响起一串急促的夺魂警铃声。
瞭望桅杆上，传来观测水手兴奋的吼声：
“发现猎物！发现猎物！”
“第一象限，东北偏东十三度，发现一艘落单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