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剑决斗
船上的生活很枯燥。
从资深海盗口中打听到，【海鸥号】此次航线的终点，是一座名为“龟岛”的海盗岛屿。
从航海图上看，与布港直线距离大约有二百海里，而【海鸥号】航速约在八节左右。
（1节=1海里/h≈1.8km/h）
如果直接满帆航行，十天左右便能抵达龟岛。
但作为贪婪海盗，无论是亨特利还是船员，全都不甘心空手而归。
故而【海鸥号】挂了半帆，一直在布港海域附近转悠，企图能逮到一只肥羊。
船舱内，淡水资源一点点减少，但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勉强解了燃眉之急。
这段时间，雷汶也一直没懈怠，除去照常烹饪，全部心神的投入在练剑上。
刺剑招式繁复，变化万千。
想要入门并非一朝一夕。
在老瞎眼的提点下，雷汶决定先练步伐——在大海上，无论用何种武器，站稳都是第一步。
在风浪颠簸的甲板上，需要努力保持身体重心的平衡。
先站的稳，才有资格去谈剑术剑招。
一段时间的练习，效果也非常显著。
站在船头，雷汶已无须借助缆绳，便能稳定身形，在颠簸甲板上自由跑动，俨然一副老海盗派头。
而同期上船的马文，别说跑步了，但凡敢松开缆绳，必然会摔得满头是包。
登船的第一周平静的过去。
平日里，海盗不发周俸月俸，而是归港后，将劫掠赃物倾销一空，再统一分发金币。
但或许是士气低落的缘故。
在圣主日清晨（礼拜天），亨特利·海鸥给每名海盗都发放了一次周薪，用以鼓舞士气。
身为重要船厨，雷汶拿到了十三个银币，仅次于水手长库丹和木匠阿拉丁。
身为临时帮工，马文很幸运拿到了零个银币，脸上同样写满开心。
在对方幽怨的目光中，雷汶毫不犹豫将银币挥霍一空，在老瞎眼处购置了三把短火铳。
“切，有什么好的。”
厨房内，马文酸溜溜削着土豆，催眠自己道：
“几把老短铳，被淘汰的货色，也就海盗们当个宝贝，我才不稀罕呢！”
“我父亲农场的大火铳，一枪能打死一头水牛，那才是真男人该玩的！”
“嗯，我一点都不嫉妒！”
“绝对不嫉妒！”
……
……
又是寻常一日。
雷汶依照惯例，在甲板上练剑。
或许是【剑术新秀】徽章的缘故，他发觉自身对剑的掌控力，远比想象当中更高。
隔在数步之远，他能精准将刺剑穿入水桶“耳柄”圆洞，并施巧力将其抬起。
对于前世穿针都手抖的雷汶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哟，快看呐，一个厨子，拿着根缝衣针，也上船练剑！”
“卡尔你个混蛋，厨师先生是在练习用小剑切熏肉，再乱说，小心吃到死老鼠！”
“我不怕，他敢在炖菜里加料，我就把死老鼠塞进他屁眼里……”
聒噪的声音在甲板上飘荡。
雷汶无奈收剑入鞘。
海鸥号上，有胆敢说厨师坏话的人并不多，不用想，肯定又是水手长铁剑库丹和他那几个狗腿子。
两方明明并无过节，但自从上甲板练剑以来，对方便一直刻意针对自己。
雷汶不打算和粗鄙海盗一般见识，故而一直都隐忍不发。
“快看，厨师先生准备当逃兵了！”
“卡尔，快拦住他，按照船上律法，逃兵要判处鞭刑三十次。”
嘈杂起哄声中，一个面带雀斑，满头红发的年轻海盗挡在了雷纹身前。
“厨师先生，我要脱你的裤子！”
红发卡尔拎着一根鞭子，满脸戏谑。
“让开。”雷文冷冷道。
“如果我不让呢？”卡尔嬉笑道，“你打我呗？”
话音未落，雷汶腾地出手，一招直拳重重打在卡尔面门。
直拳快如霹雳。
红发卡尔压根没想到雷汶会真动手，躲闪不及，鼻梁被打塌。
鼻血像水泵开闸，四下横流，口中哎呦一声，倒头就睡。
“插标卖首耳。”
雷汶捋了捋不存在的长髯，撇撇嘴，扬长而去。
船上只有亨特利一位超凡者。
红发卡尔这种海盗喽啰，除了长相凶悍点儿，身体素质和平民几乎无差。
真打起来，也不过一拳的事儿。
“还有谁想挡路吗？”
雷文冷眼扫过甲板四周。
全场默然。
海盗们就是欠抽，你越温顺，他们便越猖狂。
“雷汶大厨好凶的脾气呐。”
“红发卡尔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就将他打伤？”
铁剑库丹本来一直抱着双臂在看戏，但见小弟被打倒后，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目露凶光，带着七八个彪形大汉，将雷汶团团包围。
“作为水手长，我要你立刻给卡尔道歉！”
“道歉？”雷汶无辜摊手，“是他自己求我打他的。”
库丹闻言，眼睛喷出一股煞气：“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滚回你的厨房去。不准再练剑，也不准再去武器库巴结老瞎眼。”
“二：现在跪下给卡尔磕头道歉，然后再让我用鞭子狠狠折磨你。”
铁剑库丹刻意挑事儿，是因为嫉妒我和老瞎眼的关系？
雷汶暗道冤枉，这些日子以来，那老瞎眼朗姆酒喝了不少，剑招却半个字没传授过。
被铁剑库丹嫉妒，属实是无妄之灾。
“想好了没有？”铁剑库丹再度催促，“很简单对吧？丢掉缝衣针滚回厨房去，你依然是好大厨，大家都会爱戴你。”
“我要是不呢？”雷汶手搭在了剑柄上。
得罪水手长库丹，在船上肯定会被处处为难。
但对方咄咄相逼，雷汶也不惧彻底撕破脸皮。
“不愿意那你就去死！”
库丹目露凶光，倏地出手，就要去拧雷汶的脑袋。
步伐训练起了效果，雷温闪转腾挪，错身躲过库丹攻击。
“水手长大人，你打算私斗？”雷汶揶揄道。
铁剑库丹怒不可遏，但身躯却顿住了。
戒律四：【海鸥号上，私斗者，鞭三十，流放荒岛】
这是船长亨特利的规矩，即便他是水手长，也不敢忤逆。
“不对，这不是私下斗殴！”
库丹眼珠转动，露出黄牙，冷笑道：
“你与红发卡尔起了争执，身为水手长，我有权进行调节。”
“现在，红发卡尔，申请你进行公平死斗。”
“你既然也用剑，那双方就进行真剑死斗，一切恩怨都交给剑刃审判。”
公平决斗是海盗船的规矩。
两名海盗出现不可调解矛盾时，便举行死斗仪式。
库丹嘴角勾勒出残忍微笑。
红发卡尔可是他的心腹，外号“海上凶虎”，一身剑法高超，整艘船上都能排前十。
方才只是大意，如果双方公平决斗，定能轻松杀死雷汶。
“怕了？”库丹讥讽道，“现在把你的缝衣针丢进海里，再跪下忏悔，我可以饶你一命。”
“决斗什么时候开始？”
雷汶明白，自己没有后退余地。
他同意了？
库丹瞳孔微微收缩，随后大喜，急促道：“就在现在，甲板上！立刻！”
“凑齐三十名见证者，决斗立即开始！”
“契约成立，双方生死自负，中途干扰决斗者，必受海之女神诅咒，决斗结束，恩怨结清，不得继续寻仇！”
“以海鸥号水手长的身份，我，铁剑·库丹，在大海女神的注视下，真剑决斗立刻开始！”
“海上凶虎·红发卡尔，对战，船厨雷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