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实人鱼铺
“旅馆老板欺我年轻，逼我自愿加班，还不给薪水，该杀！”
“鱼铺老板欺我软弱，明明我拉客最多，提成却拿最少，该杀！”
“西街的那个老瘸子，经常拐小女孩进屋，是个混蛋，也该杀！”
“……”
路上，小约瑟夫畅想无限，给岛上所有该杀之人列了一个名单。
或许整个东岛都该庆幸，从“海盗区”到“鱼获区”只有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因为如果路程再长点，或许约瑟夫就能将整个岛屿上的人都“杀”个干净了……
而更悲哀的是，名单里被杀的人里，貌似没一个是冤枉的。
“这个，额，就是，您有没有想过，您也许有点太极端了？”雷汶干咳一声。
面前的小孩只有十三岁，嘴唇上挂着青涩的胡茬，个子也不高。
虽说古代人普遍早熟，但这位是不是有些熟得过头了？
“你不懂我。”
约瑟夫摇摇头：“大家都不懂我，但没关系，我不需要被敌人理解！”
“那位名叫帕特里克的征债人先生一定懂我！”
雷汶突然有些头疼。
当初杀完迪克斯，干嘛要手欠在墙上题字？貌似有些教坏小朋友了……
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小约瑟夫却指着前方道：
“先生，前面就是老实人鱼铺了，您进去报我的名字，可以得到优惠。”
“我还要回旅馆打扫清洁，不能陪您进去了。和您聊天很开心，以后您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找我。”
说罢，小约瑟夫像一阵风，一溜烟跑个没影。
雷汶无奈，只能拎起剑鱼尸体走进老实人鱼铺内。
东岛上鱼铺构造都大同小异，和后世水产市场也没太大差别。
树枝和绳索支起一个遮阳挡雨框架，地上摆了很多装水的盆、桶、缸，里面装有各式各样珍贵鱼类。
十几个水手蹲在路边，抽着卷烟，互相交谈：
“唉，这次出船，又只捞些不值钱的货，再这样下去，还是改行当海盗算了。”
“你们还算好的，布里斯托港那边不知发了什么疯，杀出来上千号赏金猎人，不但攻击海盗船，就连渔船也不放过，说是要抓个厨子，我们这趟出去，就碰上两个混蛋，差点连命都丢了。”
“真羡慕你们的经历，我今天第一天上船，昨晚太激动，在酒馆喝醉了酒，没赶上船开……”
无论哪个世界，空军佬的交谈都大多如此。
雷汶也没在意，用小推车载着剑鱼尸体，推向最近一个摊位。
“我是小约瑟夫介绍来的，卖鱼。”
“卖鱼？你卖什么鱼，哪条船上的，有多少斤，船长是谁。”
摊主眼皮也不抬地回答道。
“没有船长，只卖一条。”
“一条？一条不收，去别家吧。”
摊主半梦半醒的抬头，看到车上那具和人等高的剑鱼尸体后，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来，爷您这边请，小心坎，我给您推车。”
摊主一路小跑，一边讨好，一边献媚地接管车把，将小推车往鱼铺深处推。
“您这是源于深海的宝贵鱼类，说不定还能作为魔药素材，价值至少要以金币计算。”
“外围的鱼铺做不了这生意，我们有专业的回收当铺。”
“话说，您是小约瑟夫介绍来的？那家伙也能做成这样的大单子……那我应该考虑给他涨十个铜币？还是五个？”
鱼铺老板推着小推车，仿佛脚下生风，绕进深处。
越进入深处，摆设的鱼种类也越怪。
有浑身像烂泥，摊在盆内奇丑无比的独眼鱼。
有长着长触须，外表鲜艳五彩缤纷的珊瑚石。
在极深的位置，甚至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两个带锁的玻璃斗柜内，赫然是两只大眼睛，小短腿的邪鳍鱼人！
“这些深海素材，可都很珍贵，除了我们家鱼铺，岛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家出售，有些素材，甚至主岛上都没得卖！”摊位老板自豪道。
“这个是翻泥鱼，熬煮成汁后，能安抚狂躁的动物，是【荒野】序列七·野性侍者必备的晋升材料。”
“那边的珊瑚丛，是制造【同谐】序列八·和声工匠乐器的必备原料。”
摊位老板如数家珍，一件件介绍起盆内素材。
“那这两只鱼人？”雷汶指向玻璃柜。
“它们？它们是远洋船队冒着生命危险，去永暗海抓到的鱼人！”
“价值怎么样？”
“这盆珊瑚，这条翻泥鱼，再算上你手上那条剑鱼，全部加起来，也只够换一条鱼人腿的！”
“这么贵？”雷汶被这价格吓了一跳。
“物以稀为贵，远洋船队出海，光是物资人员损耗，就是恐怖的天文数字……”
如果让老板知道，【飞翔海星号】上有二十多具鱼人尸体放着即将腐烂，不知会有如何感想？
雷汶心里默默想着。
“已经有专业的鉴定师在路上，您的鱼马上就能出价格。”
这时，摊位老板给雷汶递了一瓶酒，继续说道：
“至于这两条鱼人，您就是不嫌贵也买不着，已经被预定下来了。
“预定？”
“当做节日的祭品。”摊位老板也灌了口酒，解释道，“三天后的海神节。”
“海神节？”
雷汶回忆起来的路上，一切听见有不少海盗在嘀咕什么节日。港口靠岸的船只也比以往要多。
“海神节，就是纪念大海女神卡吕普索的节日。”
没等摊位老板回话，身后却突然传来解释。雷汶回头看去，“风暴舵手”酒馆老板，贪食者·格里格不知何时出现在鱼铺内。
在他手里，还拎着那条送去称重评估的大剑鱼。
“你怎么会在这？”雷汶惊愕。
“当然是来为海神节踩点。想找个热闹的地方表演，最好选择当然是在庆典咯。”
“海神节是最大的节日之一，到时候整个海盗团高层都会出席，还有什么，比奉上一场精彩演出更能博得关注的呢？”
“我提前来这边踩点，倒是恰好碰到你了……额，也不算恰好，你住的旅馆里有我的眼线。”
格里格很自然的回答，并没觉得不好意思。
“另外，这条鱼也别卖给鱼铺了，这家店，打着老实人的招牌，专坑老实人……”
“我正好要去海盗团打点关系，还缺件礼物，看得出你不懂行，你直接把鱼卖我，我也不坑你。”
“一口价，十五个金币，大家都有得赚！”